一边说着,顾骜一边还是拨通了几个在部里朋友的号码,嘀咕了一阵。
只是打听,不是建议。(顾骜何德何能,他才不敢改变历史呢,他只是被领导的吩咐推着走。)
挂断电话后,顾骜对秦国纲神神叨叨地说:“看样子,有人注意到这事儿的利用价值了。部里果然有高人,能想到全球一盘棋,把两面的筹码统筹到一起讨价还价。”
这才是真正的大国外交。
像美苏博弈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在主战场讨价还价。
如葡京侵略乌克兰、割据克里米亚后,他不会直接拿克里米亚跟美国人讨价还价,那样的话筹码不够,无论吐回去多少,心里都是不爽的。
最好的办法,是再多侵略乌克兰几个地区,把顿涅茨克、哈尔科夫都捏在手里,然后跟对方说:你承认了克里米亚,我把哈尔科夫和顿涅茨克还给你。
有点像倭寇侵华的时候,伪满拿在手拿不稳,在华北多闹点事,然后跟常开申示好:你认了伪满吧,认了伪满华北五省还你。
当然这种打法终究吃相太难看了。
更高级的打法,是克里米亚问题双方条件有差距无法弥合、去叙利亚闹点事、或者在狗大户的胡赛那儿如何如何一下。
反正是拿小国当交易的一般等价物,多退少补随便割肉。
秦国纲没顾骜那么懂外交,所以他请求顾骜这个解说员解释一下:“具体有什么动向么?”
“跟布列塔尼亚人的接触,好像提前展开了。分歧虽然还很大,但大家都想确定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的意向。预计六七月份会有实质性进展吧,具体不好多说。肯正式接触,是一个好的预兆,感谢那些提议者的斡旋。”
“这么说,阿根廷人有可能在紧要关头被我们出卖?”
“必须的,阿根廷人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出卖出卖呗——你在阿根廷那些还没卖出去的存货,藏得够隐秘么?”
“绝对隐秘,连摩纳哥人都不知道我到底留了几手。他们最多发现第一手,然后以为是全部了。”
“那好,威慑是要坐在发射井里才有威慑的,全部打出去、打完了,那不叫威慑了。”
第288章 再赴美国
或许很多看官会觉得“小国整体都只配做大国外交的牺牲筹码”这个结论有点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国际外交真的会如此残酷运行。
但历史已经一次次证明了,这是真的。
如,很多时候弹丸小国的意识形态,都不是自己决定的,而是大佬国家决定的。
举个栗子:二战快结束时,原本希腊国内左得多么厉害、希供和亲苏游ji队武装都快能自己把德国人驱走了。
而欧的捷克,却是对德式的资本注意价值观非常支持,打到二战最末期,血腥的布达佩斯战役都打完了,捷克还是没红化。
即使是按照46年丘胖子的“铁演讲”里的那句台词来看:“从波罗的海岸边的切什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一道铁已经降下”——那捷克也该是归西方、希腊是归东方的。因为布拉格在这条线以西,而雅典在这条线以东。
但最后的历史结局呢?众所周知,捷克冷战时划入了华约阵营,本国右势力还惨遭布拉格*春。
而本来那么左的希腊,成了英国人的势力范围,英国反复清洗希供,稳住阵脚。
究其原因,是丘吉尔当年最害怕苏联的海权得到解放、杀入地海——从1854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开始,英国人百年来对俄国最坚定的封杀,是靠土耳其海峡把俄国人的海权南进死死封死在黑海里。
而一旦二战后希腊成了苏联的势力范围,那土耳其海峡被直接绕过去了,英国人还玩个屁。所以,为了严防苏联海洋势力进入地海、威胁大英帝国命脉,丘吉尔跟史泰林分赃,拿右的捷克换了左的希腊。
然后丘吉尔在希腊各种高压,史泰林在捷克也是一丘之貉。
这种小国本身的立场和利益根本不重要。在英苏肮脏交易这个量级的大佬博弈下,为了大国的利益,把小国的内部国情反向血洗成另一派,简直不要太轻松。
此时此刻,站在顾骜的立场,如果哪天需要为了祖国和他个人的利益,卖一下阿根廷这个队友,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能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反正加尔铁里总统在原本的历史,仗打完也滚蛋了,没什么攀交情的价值,不如废物利用。
或许卖完队友之后,顾骜内心只会无声内疚一句:“马拉多纳,巴蒂斯图塔,梅西,老铁对不住了”。
……
跟秦国纲互通有无了消息、跟部里的朋友也打完电话后,顾骜下班回家了。
回家的路,顾骜开水考虑一个新问题:阿根廷那边的筹码,到底能交换到具体哪些东西呢?
顾骜并不是贪功之人,如果只是为自己邀功请赏,那么这次的事儿等于浪费资源了。
他知道,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历史丝毫没有改变,以伟人的伟大魄力,香江最后还是会回到祖国的怀抱,这是历史的必然,
这个大结果,并不需要顾骜去努力,他也绝对不敢抢哪怕一丝一毫的功劳。
与此同时,即使两国谈判进程加速,也加不了几个月,最后还是得在84年年初正式联合公报。因为那时阿根廷的战争早已结束,想靠这次的筹码影响最后公报的内容,无疑是痴人说梦。
能够被影响的,充其量是今年谈妥的“双方决定以谈判方式解决某某问题”的这个意向备忘录。
只是一个作为后续谈判基调的备忘录。
幸好,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久了,所以很快滴想到了一些外围的、经贸和发展方面的好处,可以为国(更是为己)谋取,也适合体现在谈判基调备忘录里面。
不过,要做这个事情,他还需要一个外交部国际关系研究室的同事,帮他协助领导们“发现”英国人可能埋雷的卑鄙风险。
然后,利用这次阿根廷的筹码,在制定谈判基调备忘录的时候,把某些额外共识写进备忘录里,免得后续两年过程,布列塔尼亚人用这些小动作恶心人。
对于其他人来说,要认识一个在外交部国际关系研究室的专家、并且说服这个专家赌自己的学界影响力,写一份绝密参考,或许是挺难的事儿。
但对于顾骜很简单了。
因为自从寒假之前、《外交评论》那个“论涉外舆论管理对外事工作的风险”课题,借着国队跟沙特队的嘴炮仗、达天听后,米娜这学期已经成功被刘校长推荐去部里的国际关系研究室实习了。
所以,问题简化成了:指使米娜再按照他的意思,写一篇绝密参考。
这有难度么?
对顾骜来说,“说服”的工作吃饭喝水都简单好吧。
天予不取,那太对不起天赋资源了。
……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