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棠撇嘴道:“那你的意思是……”
“多半是你逼他跳楼的,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在知法犯法!”
“别乱扣帽子好不好!”杨棠不豫道,“甭说我没杀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杀了黄金源,那也是他该死!”
“什么退一万步不退一万步的,就算黄金源犯了法,那也该由法律去制裁他,而不是你。”方玉华恨铁不成钢道。
杨棠闻言,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傻很天真……法这种东西,对强者而言,跟窗户纸没啥两样,一捅就破!”杨棠冷哂道。
“我看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吧?”方玉华不屑道。
“借口?有些事无需借口,就像米国在伊拉克、在叙利亚、在也门、在拉美一样,搞个烂摊子留给当地民众,然后抽身离去,从而导致不计其数的无辜平民丧生,呐,又有谁奈何了米国政斧?”说到这儿,杨棠脸上也泛起了一股子冷笑。
“人家是世界强国!”
“世界强国怎么了?世界强国就可以不遵守游戏规则,就可以践踏法律了么?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那黄金源的死,你又有什么接受不了呢?毕竟一个毒贩死掉,对于其他不沾毒的普通民众来说,是件大大的好事,不是么?”
对啊,强国的军事行动可以抹杀平民百姓于无形;强者杀人又有什么不对的?何况杀的还是人渣!
方玉华想到此点后,一时间竟无以为反驳。
至于藐视法律的问题,米国更是为世界民众做了表率,强大的国家战力、即法!条约啥的,说撕毁就撕毁,别国拿华府却完全没有办法。
见杨棠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方玉华忍不住反驳道:“强国跟强人还是有很大区别啊,说得直白点,你一个人再强,莫非还能跟一个国家刚正面不成?”
杨棠斜了她一眼,淡然道:“那可说不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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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杨棠一行人来到了今天最后一个目标人物的住址。
云生园。
这是一片豪华别墅区,整个园子里只有稀稀落落十几幢别墅,每一幢的套内使用面积都不小于五百平米。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云生园坐落在生态公园一角,借了一小块生态公园的自然风情,再拓展了一大片人工风景,使得园内浅山翠林,清逸娴静。
杨棠等人的车在主干道旁标号十二的区块前停下来,早有得报的薛家人在区块旁的青石小径那儿等着,见杨棠一行人到来,便引着他们往内里行去。
穿过一片柳林后,小径两旁开始出现几可乱真的高大假山,其中一座最高的假山峰差不多有十丈的样子,瀑布顺着刀劈一样的山壁冲下来,仿佛云龙吐涎,激起朵朵水花飞溅在石涧,却又恰到好处淌入青石小径旁的人工溪沟内,潺潺而流,却又不会侵湿小径,当真令人心情舒适,不作他想。
大约前行了十分钟,终于看见了薛家别墅。开放式的院落前,自有石桌椅凳,做为目标人物的薛怡竟恬适地坐在主位上沏茶,显得从容优雅,完全看不出此女还是一位尚未成年的小姑娘。
“大小姐,人来了!”
“好了张妈,你先下去歇着吧,人我来招待!”薛怡的声音如出谷黄莺,相当悦耳。
等张妈离开,薛怡将茶沏好,这才抬眼看向杨棠几人,淡淡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都坐下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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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都坐下说话吧!”
听到这话,方玉华段亦斌夏娥面面相觑,唯有杨棠轻笑一声,还真就大喇喇地坐到了薛怡对面,指着其中一个斟满的茶杯道:“可以喝吗?”
“当然,请用。”
杨棠立马举杯,浑不在意茶温,一饮而尽。
“扑哧!”
薛怡却骤然笑了出来:“这茶得放凉了喝。”
正欲落座的方玉华仨人听到这话,多少有点替杨棠尴尬。
杨棠本人的脸色却丝毫未变,淡然道:“我只是口渴而已。”说着,又端起另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一饮而尽。
薛怡见状,脸色微变道:“外公说你是个拗人,原本我还不信,可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杨棠摆手道:“不是我拗,而是有些人太自以为是了,常常把自己的意志加给别人,还美其名曰,为人着想,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言语间,他又端起第三杯热气滚滚的茶,放到嘴边吹了口气,然后搁到薛怡面前,“茶凉了,喝吧!”
看着转眼已经冰冻上的茶杯,薛怡有点呆滞,她没有想到杨棠还有冰系异力。要知道,她外公高老给她的资料上,杨棠的特殊能力绝没有冰这一项。
“别蹙眉瞅着我,你才十七岁而已,太老气横秋不好!”杨棠哂道,同时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平滑的额头,“抬头纹一旦上了额,想要把它弄下来,可就不好弄了。”
薛怡闻言瞪他一眼,道:“我可没有抬头纹……”
杨棠不依不饶道:“照你的性格,十年之内就会有的。”
薛怡再次蹙眉,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杨棠却抚掌乐道:“你瞧瞧,又来了,又开始埋抬头纹了。”
薛怡顿时绷起了脸蛋,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你看庙里的佛祖就你这样,面无表情,这样子才能长生!”杨棠怪里怪气道。
“你究竟什么意思啊?”薛怡终忍不住发了脾气。
方玉华段亦斌他们索性不坐了,反而退远几步看杨棠跟薛怡在石桌边唇枪舌剑,就当看话剧了。
“没什么意思啊!”杨棠双手一摊道,“事实上,我在等你给答案。”
“什么答案?”薛怡故意装傻。
“你说呢?你不会不清楚我带着人大老远跑云生园来的目的吧?”
薛怡顿时沉默了,半响,她才道:“如果我不答应加入特能部,你是不是会像对付郁望尧那样对付我?”
“哪能呢,你有高老护着,我哪能对你动手动脚的。”杨棠说出令薛怡和方玉华他们都感到意外的话,“况且,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的异力是什么咧!”
薛怡啼笑皆非道:“我有外公护着,你不敢动我,却把郁望尧的异力给封镇了,这算什么逻辑?”
“正常社会人的逻辑,双重标准,欺软怕硬,有什么不对吗?”杨棠皮笑肉不笑道。
薛怡道:“如果搁其他人身上,这很平常,但搁你身上,就有点怪诞了。你不像……”说到这儿,她歪了歪螓首,端起手边的热茶轻呡了一口。
伸手把那冻成一坨的茶杯拿过来,一饮而尽,杨棠追问道:“我不像什么?”
瞥了眼杨棠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薛怡的小心心抽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老话说,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可怎么看,你也不像能屈的那种人!”
杨棠哑然失笑道:“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不是大丈夫吧?”
“我没那个意思。”薛怡摇头道,“我是想说,你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不不不,这比喻也不太恰当……应该说,你应该是……唔……”
“行了,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了。”杨棠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咱们不扯这些旁的行不行?还是说正题……特能部,你入、还是不入?”
薛怡当即闭上明眸,运了运气,重新睁眼与杨棠对视,郑重道:“我加入。”
杨棠不置可否,站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淡淡道:“你还算识抬举!”
薛怡撇了下嘴,道:“杨队,据我所知,你们来申海搜寻的目标是七个人,最后那个捡破烂的,你打算怎么弄?”
“这不是你一个新人该关心的问题……”
“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已经有打算了,今晚就能把他找出来,总之你别管!”
“行,你不想我问,我就不问。”薛怡浑不在意道,“但你们来了我家,大家现在已经是同事,晚饭我总得招待一顿吧?”说着,她抬起左手,对着皓腕上的水晶表吩咐道:“让厨房准备晚餐,至少十二道主菜。”言罢,再度示意方玉华她们都坐。
在场所有人都喝过一轮茶后,薛怡道:“杨队,你觉得我家周围这环境怎么样?”
“还凑合……”杨棠随口答了一句,令薛怡脸色有点微妙的难堪,幸好他又话锋一转道:“不过看周围的地形和草木分布,也许此地晚上还有点意思。”
“晚上?”薛怡愕然。
杨棠一指西北方的山脉,又转而向东南望去:“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那边是生态湿地,再向东,就该是海上了,而云生园附近(应)当有活水流过,对吧?”
“没错。”薛怡先点了点头,随即不解道:“可这……有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啊,我只是想说这里算是风水宝地,利文昌、出贤人!”说到这儿,杨棠朗声道:“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
薛怡闻言,明眸大亮,喃喃重复道:“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人不会飞啊!”
与此同时,杨棠手机响了。师雨来电。
“怎么样雨哥,你们的两个目标都见着了吧?”
师雨气急败坏道:“见是见着了,第一个爽快地答应加入我们,可第二个牠玛德被俩外国佬给忽悠跑了。”
“什么?!”杨棠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们现在人在哪儿呢?你们见的第二个目标是……”
“我们在闵行区南边,再向南看,能望见黄浦江,这第二个目标姓牟,他牠妈想借外国佬施压,逼咱们提高待遇跟条件,当时阿永说他做不了主,需要请示,姓牟的就跟外国佬跑了,眼下离开已经六七分钟了。”
“好的,我已经基本猜到你们在哪一片了。这事我来处理。”说完,杨棠直接挂了电话。
段亦斌忍不住问了一句:“师雨他们那边出事了?”
“是有点小麻烦,你陪着她们几个,我去去就回……”说着,空爆响起,杨棠已然身在十几米高的半空。
“嘭!”“嘭!”“嘭!”“嘭!”……
一连串音爆声后,天空中已不见了杨棠的身影。
夏方二女见怪不怪,旁边的薛怡却一下子呆住了:“这、这是……”
段亦斌解释道:“刚才那招,老杨称之为[月步],跟武侠小说里的轻功差不多。”
杨棠很快到了徐汇区上空,而徐汇区的西南面就挨着闵行区。杨棠也懒得再往闵行那边去,直接窜上更高的天空,悬停于白云之上,圆球形的念力场开始向外疯狂地扩展变大,不多时已经笼罩住了整个申海区域。
少倾,念力场开始下压。念力场范围内的普通人还没什么太沉重的感觉,可但凡异力觉醒者、甚至异力者,都感觉泰山压顶般的重势压在心神上,哪怕想要动念算一加一等于几,其心算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一百几十倍。
特能局。
只一瞬间,楼内的大部份办事人员就感觉身心俱疲,仿佛刚被几十条壮汉轮过的小媳妇,整个人不止身体受到了摧残,精神上更是麻木,脑子已经无法思考。
之前接待过杨棠等人的张副局恰是普通人,看到本想给他送文件的家伙木立在门口,也不把手上的文件递到他办公桌上,等了好几秒也依然如此,他终于忍不住喝叱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想不想干了?不是,你眼睛看着我,听不懂人话是吧?看着我……”
云生园。
薛怡正在泡第三巡茶,可她端起水壶倾倒时,念力场就压下来了。这下子,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直保持着倒水的姿势,灌满了一个茶杯而不自知,还在继续往满杯里倒水。
嗯,准确地说,她也不是不清楚自己倒满一杯水了,可问题是,她的潜意识虽然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但她控制身体的思维却发不出动作指令,或者说,发布的动作指令执行起来卡顿得要死。
不止薛怡,就连段亦斌几人也是一样,不过他们坐在石凳上,客随主便,薛怡这个主人家既然没倒好茶,他们不喝也就是了,虽然像一尊尊石像般呆滞,却也不会出大糗。
闵行区,紫藤园外一处路边咖啡馆。
“棠老大那边怎么说?”
“看把你急得……杨老大发话了,这事他亲自解决……”
话还未说完,辛永师雨以及此刻就跟两人坐一起的周姓目标人物,不约而同地感到脑袋发沉。这种发沉并非有人按压他们仨的脑袋,而是精神上的沉重,如负山岳,又好像电压陡然掉到低点,代表生命的灯光瞬间昏暗发黄,有种随时都可能泯灭之感。
师辛二人相互瞪着眼,眼中尽是骇然之色,他俩已然大略猜到这是怎么样一回事,但整个思维的运转差到了极点,根本无法作出任何有效的表达。
坐在边上的小周反而比他俩稍微好一点点,但说话也成了结巴:“这、这这……到底……底怎么……怎么回……回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