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晶没好气地凶了他一句,可就在这时候,眼瞅着距离重点不足一百米了,六号也开始奋起直追,渐渐从七号龙舟身边爬头上去,死劲追赶目前处于首位的五号龙舟,可惜直到撞线,它也没能超过五号,甚至于还落后八号龙舟三分之一个船头。
“广播第一名五号龙舟……”
杨棠不无得意地睨了王晶晶一眼,也不挖苦她什么,只是看向王亮道:“王兄,怎么样?要不要代我下注,钱由我出,赢了咱们五五开,如何?”
王亮摆手道:“不好不好,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两万的底金我还出得起,不然光代你下注就分一半,实在是受之有愧!”
杨棠不置可否,正想答应,白崇晖却抓住杨棠的衣袖一阵猛摇,又狂指他自己:“我、我啊,我也加一个,成不?”
杨棠倒无所谓,只把目光转到王亮身上,意思是说“你拿主意”,王亮正打算答应让白崇晖出一半底金,没想到从刚才第二轮赛完一直就匍匐在桌上的王晶晶突然直起身子,冲白崇晖凶道:“加什么加?你哪颗葱啊?”
白崇晖:“……”
扭过身子,王晶晶又继续凶王亮:“赌什么赌啊?我们王家差这点钱吗?信不信我把你赌博这事儿告诉奶奶?”
王亮一听,浑身一哆嗦,当即讨饶道:“老妹,别呀!奶奶她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你这一打小报告,万一……”
“我不管!”
“行行行,我不赌了还不行吗?”王亮服软了,只好向杨棠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杨棠倒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只是他再次体会到了圣人那句话说得好啊,“唯小人与女子……”,那啥,眼前的王晶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胡搅蛮缠起来简直没法弄,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过去揪住王晶晶的头发将她凌空悬吊而起,再用另一只手来回来去赏她几十个大耳括子么?这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由得她乱来,反正只要不乱来到他头上,杨棠都不稀得理她。
“哟哟哟,有人吃瘪了吧!”这时候,夏妙薇携着蒯柔和另一个穿着女士小西装有点女生男相木无表情的女人走到了杨棠他们这一桌旁,“我刚才在那边台上坐着,一直听man姐读唇,好像有个家伙在女人面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吧?”
杨棠对夏妙薇三女视而不见,端起茶碗饮了一小口,用扬起的下巴指了指三女,问白崇晖道:“你朋友啊?”
白崇晖一愣:“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不认识这三位美女!”
夏妙薇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孰料杨棠又一本正经问王亮道:“王兄,你朋友啊?”
王亮直摇头。
王晶晶却看不下去了,冷哂道:“好啦杨棠,装什么装啊,这三位美女明明都是来找你的好不啦?”言罢,她看向夏妙薇道:“我说得对么?”
“这位美女你说得很对,不知怎么称呼啊?”夏妙薇微笑着问道。
“王晶晶,这我哥,王亮!”
“你们好,我是夏妙薇,这两位是我闺蜜……”说着,夏妙薇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蒯柔和那女生男相的女人。
蒯柔道:“二位好,蒯柔!”语气显得不卑不亢,让人听不出喜乐。
轮到女生男相那女人,只听她用冷得掉渣的口吻道:“南宫胜男。”声线平直得跟冰面一样,令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杨棠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名字够吊,胜男,本身长得就有些像男人,还胜男,这简直就……绝配啊!不过他嘴角紧呡着,没敢当众把实话爆出来。
随着附近的女侍给添了几把椅子,夏妙薇三女也围着杨棠这桌从容地坐了下来。
此时,夏妙薇斜睨着杨棠,旧话重提道:“晶晶啊,你能让某些人吃瘪,真的是很了不起耶!”说着,还冲王晶晶竖了竖大拇指。
“是嘛,不知薇薇你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啊?”王晶晶矫情道。
“自然是……”夏妙薇说完这前头三个字,竟停顿在那里,轻盈明媚的眸光在杨棠脸上扫了又扫,足足过了大约三秒,这才道:“杨棠!”
杨棠冷哂道:“呲~~我就知道你要点我名字!”
“怎么?你不服气啊?”夏妙薇噘嘴道,“有本事你就让王亮帮你投注啊!”
这话说得王氏兄妹微微色变,他俩本是不相信什么“读唇”的,但先是说得模棱两可,现在更详细挑明,显然“读唇”一说不是假的,要不然就是这台子上或者桌子下边装了窃听器,但这种事几乎没可能,因为他们王氏兄妹是临时跟人换座到这里的,所以还是“读唇”的可能性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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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夏妙薇的话,王晶晶先是瞪她一眼,然后又回头瞪了自家老哥一眼。
王亮赶紧表态:“不参与,我不参与,你们玩吧!”
夏妙薇看向杨棠:“听见了吧,第三轮比赛,就我们四个,你什么态度?”
杨棠耸肩道:“只要有钱赚,我怎样都无所谓,关键看你们,不过首先我得声明啊,下注金额不得超过两万,否则数额,赔率倍数又大的话,庄家恐怕不会吃!”
“知道啦,两万就两万,你那份我跟柔柔还有胜男均摊了,怎么……”
听着夏妙薇的话,杨棠此时正看蒯柔跟南宫胜男的表情,孰料白崇晖在旁边一个劲儿指他自己:“我、我、还有我,几位大哥大姐,带我一个呗!”
“你?带你玩?”夏妙薇秀眉微蹙,先是看了眼杨棠,见他不置可否,然后又扫了自己俩闺蜜蒯柔和南宫胜男一眼。
蒯柔没有明确反对,南宫胜男却依然冷得掉渣道:“带你一个可以,我们三个女的每人出四千,你出八千,凑整两万,不过最终奖金你只能占半成!”
“不是吧?”白崇晖争辩道,“凭什么我出钱多反而分钱少啊?”
南宫胜男道:“哼,那就不带你,还省了半成奖金,你俩觉得呢?”说着,她看向蒯柔跟夏妙薇。
夏妙薇轻笑道:“胜男这主意好!”蒯柔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下白崇晖没辙了,瓜兮兮地看向杨棠,希望他主持“公道”,别被几个母的欺在头上。结果杨棠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反而落井下石道:“小白分半成我没意见,那我这个动脑子的分多少呢?”
南宫胜男显然早有腹稿:“杨棠你分三成半,我们一人两成。”
听到这个分配方案,杨棠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没我的投注方案,你们几个凑成的两万块扔水里都不带起泡的……不用说了,奖金我要一半,否则你们自己玩去吧!”
这话一出,除了王氏兄妹脸上有点幸灾乐祸以外,夏妙薇仨女都蹙起了秀眉,白崇晖的脸更是苦瓜的没边了,生怕这分配方案一改,他这个没人权的连半成奖金都拿不到。
“怎么办?”夏妙薇轻声问俩闺蜜。
南宫胜男冷哼一声,目光凝在杨棠脸上道:“还能怎办,大不了一拍两散!”
杨棠顺势道:“行吧,那就自己顾自己吧!”说着,他的目光还是放到了正在集结的第三轮龙舟上。
南宫胜男见状心头一凛,当即看向夏妙薇,见她微微摇头,不禁话锋一转道:“哼,分你一半就分你一半,我们仨各拿一成半,这总可以了吧?”
杨棠扭过头来认真看了南宫胜男,自信一笑:“成交!”
夏妙薇见他俩谈妥,马上问道:“那第三轮前三位的复式投注是怎样的?”
杨棠瞟了眼王氏兄妹,毫无征兆地拽过夏妙薇的素手,在她手心写了三个数字,这才放开。
夏妙薇猛地缩回手,俏脸微红道:“你干嘛?”
“记清了吗?”
夏妙薇连忙点头。
“那就赶紧把钱凑上,下注去吧!”
夏妙薇立刻起身,找另外的熟人帮忙押钱去了。与此同时,南宫胜男冲白崇晖道:“八千,拿来!”
白崇晖撇了下嘴,边掏钱包边边嘟囔道:“谁知道她能不能及时下注啊?”言语间,他还是掏出一叠面值五百的欧元拍在桌上。
南宫胜男毫不犹豫地拿过来数了数验了验,然后收妥。
没多久,夏妙薇转回来,手里还捏着张投注单,白崇晖着急忙慌取过来一看,鹅滴乖乖,投注额两万,赔率七十三。
“哈哈哈哈~~这一把就能赚足我两月的零花钱,真是厉害呀!”白崇晖笑得很大声,但在众目睽睽聚焦之下,后面的说话却越来越小声,直到轻“呀”结尾。
杨棠挑眉道:“两月零花钱?你一个月家里给你多少零花啊?”
“也没多少啦,别看我们家跟晋王府是亲戚,但还真没那些个暴发户有钱,像荆天赐,就今次这坐庄的后台之一,他一个月至少三十万零花,遇到特殊情况还能找家里要,不像我,一个月才……三万,就人家的十分之一,跟要饭似的。”白崇晖大吐苦水。
三万?
杨棠听到这个数字,面上皮笑肉不笑,却想起了前世,妻还没怀孕之前,他仍在外面工作的时候,一个月不说累死累活,基本上身心俱疲地干下来,能有一万六七的月薪(加奖金)就算不错了,而眼前呢,白崇晖这半大小子一个月的零花就三万,他牠妈还嫌少。
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越比越气人!
白崇晖见杨棠缄默不语,忍不住打探道:“大哥,看你这身打扮,再加上你的手段,你…一个月挣不少吧?”
“我还是个学生,哪挣什么钱呐!”杨棠谦虚道。
这话骗下白崇晖还行,却骗不到一个学校的夏妙薇,她秀眉微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爆杨棠的料。可是她能忍住,不代表一直跟杨棠都不太对付的蒯柔能忍住,只听这妞冷笑道:“杨棠啊,你是没挣什么钱,可咱学校发你那一百万奖金又怎么回事啊?”
旁人闻言俱都一呆,包括南宫胜男,然后他们都齐刷刷瞅着杨棠,仿佛他脸上有花似的。
“矮油~~蒯学姐,那不是学校发的奖学金嘛,一次过发放了就完了,又不是每月都有!”杨棠来了句神吐槽。
蒯柔一怔,旋即讥诮道:“就你还想月薪百万呐?美得你!”
杨棠多少有点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此时,南宫胜男不禁插嘴道:“薇薇,杨棠都做什么啦,能得一百万奖学金这么多?”问题一出,连状似漠不关心的他们这边聊天内容的王氏兄妹也都悄然竖起了耳朵。
“你不知道?”夏妙薇听到问题很是诧异,“难道你就没关注过前一段的SCI期刊?跟你说实话吧,杨棠独自攻克了西姆猜想!”
众人一阵无语,就差翻白眼了。唯独白崇晖还傻呆呆的,弱弱道:“西姆猜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不过SCI是个啥?”话音未落,他就收到了数道鄙视的目光。
王晶晶心里也有点崩溃,她见新来的夏妙薇几女有排斥他们兄妹的意思,所以从刚才开始就在桌底下以拉手的方式怂恿自家老哥王亮把话题扯到速算上,用这样的方式压杨棠一头,别让他太出风头……不过现在看来,得改文学诗词方面的话题才有得争。
为什么争?争什么?
争口气。
俗语有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说王晶晶年轻也好,妒忌也罢,总之她有心思争那口气,就说明年轻人的热血还没有完全被磨盘般的社会所碾碎。
许多人,年过三十,对家庭的牵挂多了,身上背负的东西也沉重了,年轻时那股热血冲动也就渐渐消散或者说被掩藏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谁,毕竟三四十岁的时候老父母也行将就木。这时候,正常的爷们都该关心父母爱护家庭,而不是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学电影里的陈浩南乌鸦这些混混,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把人看成重伤,自有父母出头,被人砍成重伤,也有父母守候病床,这样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年龄渐大,再像少年时动不动就拿刀砍人,砍赢了,赔钱蹲大牢;砍输了重伤,又害家人牵肠挂肚,甚至砸锅卖铁。
因此,随着人年龄渐大,思想日趋成熟,体力渐衰,热血冲动就会趋于平淡,不会蠢得与人短兵相接,亲自上阵,最多就是指使手下去打打杀杀。
但有手下愿意追随你,说明你年龄虽大,却位高权重,这样的人对于该争的那口气几乎用不着争,是他的就是他的,旁人就是想抢也抢不着。
相对而言,世界上九成以上的老人,都属于七十古来稀,体内的冲动、热血、气力……一概依循自然规律衰退,就算想与年轻人争雄也有心无力,毕竟“老不以筋骨为能”,想以砍杀来争口气不是老人该做的。
至于王氏兄妹,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似乎大学刚毕业不久,所以争强好胜、热血冲动这些年轻人的脾性尚存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果不其然,见自家老哥迟迟不肯挑起话题,王晶晶趁着第三轮各艘龙舟就位的间隙,趁机道:“今天是端午佳节,我听说朱先公子送了幅字给晋王爷,使得他老怀大慰,这一阵都高兴得紧呢!”
猪仙?送了幅字?
杨棠听到这儿脸露古怪之色。
夏妙薇几女却饶有兴趣。蒯柔更是追问道:“能入得晋王法眼,是什么样的字啊?”
王晶晶正想解释,白崇晖插嘴道:“是写的首诗,字体大家风范自成一派就不必说了,关键是那首诗也好啊!我、我记得其中有两句是这么写的……江、江江什么来着?”
蒯柔不禁怨道:“你就是狗脑子,行不行啊你?”
女的数落男的怎么老说行不行?杨棠听得想笑,以掌捂嘴,这才算忍住。
“是……江亭暇日堪高会,醉讽离骚不解愁。对不啦?”王晶晶趁机接上了白崇晖的话茬,还鄙夷地剜了他一眼。
“醉讽离骚不解愁……这句有点狂啊,不过我喜欢!”夏妙薇赞道。
“我也喜欢。”南宫胜男附和了一句,声线一如既往地冰冷。
王晶晶乐道:“真是巾帼所见略同!我也挺欣赏这两句诗的,但人家的诗好始终是人家的,不如我们乘兴现作几首属于自己的诗词吧?”
“好啊好啊!”蒯柔赞同道,“薇薇,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