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政策多久了？”
“半年了。”
丁三石取下镜框，轻柔了下额头，又重新戴回眼镜。
他留意过企鹅的财务报告，游戏方面的营收已经十分接近盛大了，不出意外的话，等九月的财务报表出来后，便能够超越盛大，跻身三甲之列。
丁三石不禁思索着，腾讯半年以来业绩的突发猛进，和免费下载的政策是否也有一定干系。
“柳总，你这是在养虎为患啊。”
赵旭东慢悠悠地说道：“丁总，我们也不是没有回报。在这场交易当中，腾讯承诺不会涉及悠悠科技旗下的这几个项目。悠悠并不是一家纯粹的游戏公司，我们需要从全局来考虑问题。”
丁三石突然问道：“腾讯不是入股了YOYO语音。”
YOYO语音和游戏网站悠游网一并属于悠悠时代，但业内人士提起还是习惯直接将YOYO语音带入其中。
“的确如此。”
丁三石有些不解：“你们的让步未免有些太大。”
他有些疑惑，即使腾讯手持BUG级的社交软件QQ，有着无与伦比地模仿能力，经常以后来者的身份，吊打原创。可你们悠悠是大公司，没必要害怕成这样吧。
柳云当然不会说实话，便回道：“没什么让步不让步的，这一场交易而已，我觉得值就值。”
对方觉得自己在害怕腾讯，柳云不在乎，但乐得其所。
停顿了数秒，他继续说：“或许以后，悠悠和腾讯之间还会有更多合作共赢的机会。”
听到这一句，丁三石明白了，柳云这是在拿腾讯来敲打着自己。
“当然，这合作共赢不限于腾讯一家，网易也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我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将163网站放回导航页面的链接上。”
猝不及防，柳云突然扔出了一颗甜枣。
不过老奸巨猾，久经商场的丁三石也明白一个道理，这天下可不会白白掉馅饼。
“网易没有代理魔兽的想法，我们和暴雪那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我并不认为有人有这个能力，从我手中抢走魔兽，除非我自己先放弃了。”
“我明白……”
柳云转过头，望着赵旭东笑道：“赵经理，让丁总看看我们刚在文化部注册备份的游戏名字。”
赵旭东听后，很快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文件。
丁三石看到文件上的名字，瞳孔不禁微微一缩，《梦幻西游手游版》。
“柳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三石有点不悦了。
柳云从容一笑，说道：“丁总，别激动。手机网游如今尚处于一片空白当中，我注册了这个名字，可不会抢了你们的市场份额。”
丁三石说道：“如果哪一天在手机上，也能够像在电脑上这么玩游戏的话，你这未雨绸缪的一步是不是就派上用场了。”
柳云笑道：“这是一个全新的战场，大家从零开始。你们也大可以注册一个天龙手游版，或者魔兽手游版。”
丁三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多大兴趣这么做。
柳云又接着说：“这个名字，我可以送给丁总，不用一分钱。”
赵旭东默不作声，却是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老板说的话与原来的计划有了些出入。
丁三石目色复杂，语气认真地说道：“柳总，你希望得到什么？”
柳云回道：“一、你们公司旗下所有的游戏下载，都要捆绑着YOYO语音。2、你们公司所有的游戏，都可以通过YOYO钱包来充值。”
“就这些？”
柳云目光微动，说道：“我这个人不霸道。贵公司的游戏充值如果还有阿里的支付宝，我不反对，但最好别用腾讯的支付系统。”
丁三石问道：“腾讯的，那就是财付通了？”
柳云说：“包括，但不限于财付通，万一以后有了新的支付软件，也不例外。”
“我答应这个要求。”
丁三石没做多少犹豫，便同意了。
两家公司同处于粤省，如今正处于针尖对麦芒，互不退让的地步，他断然没有必要去壮大腾讯的实力。
何况有了财付通，企鹅还有闲心去开发一个新的支付软件？丁三石满是不信。
……
“柳总，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在丁三石离去后，赵旭东有些疑惑地望着老板。
柳云拿起另一份尚未给丁三石过目文件，将上面的游戏名字《梦回西游》，果断划去，头也不抬地回道：“即使我们的手段比现在更激烈一些，也灭不了网易，知道吗。这家公司再怎么样，也是一家老牌的互联网企业。”
赵旭东回道：“我明白这点。”
柳云说道：“我给了对方一些下马威，只要他们放弃魔兽，就没有再对我们造成威胁的能力，而我要的是平衡。”
“平衡？”
“是的。”柳云闪动着目光继续说着，“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腾讯的上升势头太猛了，我需要在网易和腾讯之间搞一个平衡。让他们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水火不容。”
“我最担心的是这两家公司合作。第二和第三合作，我们这个第一就不能高枕无忧了。”
赵旭东沉默片刻，却是说出了一句让柳云感到意外的话：“柳总，我觉得网易根本就制约不了腾讯，顶多牵制几年时光而已。”
柳云轻挑一下眉毛，笑道：“几年就几年吧，至少这段时间我们是无忧的。”
赵旭东想到的，柳云何尝没有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