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第7节

  

12、李兆坤回来了

  

  王玉兰最近倒是越发顺心,二儿子考上了大学,而且哥俩越发争气,手头又阔绰,村里村外都能听着奉承话,就是最近上门打探亲事的也不少,都是提的大闺女和老三,至于大儿子,这帮老货倒是想得美,俺家老二将来吃商品粮,端公家饭碗的,至少也是娶个白嫩嫩的城里姑娘。不禁又担心起自己男人了,要是搁家也能享福咧,在外面吃不饱,睡不好,受老罪了。

  以前光景不好,嫁闺女,娶媳妇,总没底气,可现在这境况好了,倒不得不准备了,午饭端上桌,王玉兰就说道,“最近你潘婶子还有大壮他娘,提了几个后生,要不梅子去相看下,年龄横竖也不小了”

  李梅对自己的亲事,说不着急也是假的,你打眼看看方圆几里地,哪还有她这年龄没有相人家的,一般农村十七八岁都是结婚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喊她老姑娘呢。

  可担心要是嫁出去,不放心这家,二兄弟年龄大了,他们好赖不愿意她看顾了,可下面还有俩丫头片子呢。

  李和想不到老娘会提这一茬,他倒是希望还把前世的姐夫找回来呢,对前世的姐夫,倒是打心眼喜欢。现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难道跟他们说,我已经给大姐相好对象了,你们不用操心。只得说,“咱爹又不在家,咱要是瞒着定了,他回来说不准又闹幺蛾子,你忘了之前的事了,亲事都快到下定了,他说不中,最后不还是黄了吗?”

  王玉兰一听,倒是不乐意了,“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什么幺蛾子,你爹做啥不都为了你们好”

  兄妹几个互相瞄了一眼,低头扒饭就不说话了。

  这锅只能给自己亲爹背了,李和倒是用的屡试不爽,这爹也只有这么点用处了。

  之前拿了大学通知书王玉兰兴冲冲的要办酒席,这考学了可是脸面事,李和也是推脱等李兆坤回来,月底不回,咱再办。如果他的翅膀煽动的不大,这李兆坤可不就快回来了嘛。

  在农村办酒席可不是简单的,规矩多,忌讳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有时要是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就会得罪人,李和对这种事可不愿意费心思,虽然李兆坤是个混人,可这农村的场面事都是办的极顺溜。

  小丫头也不怕热,在门口逗弄着吃碎米饭的小鸡仔,毛茸茸的一团,可把她喜欢歪了,捧在手里不敢用力气,把弄坏了,可要挨揍的。

  这些鸡仔都是李和从省城回来路过方集公社买的,前前后后买了40多只,被小丫头揉来搓去,倒是受了不少惊吓,糟蹋了五六只。

  原本就打算偷偷摸摸就放在老土屋,人说生活善于发现,李和定眼一瞧,路过靠南边的县市集镇,人家就光明正大散养在屋前院后。

  李和就算吃了定心丸,小鸡稍微能吃米饭,就直接散落在院子里了,后来又买了20只鸭子,直接丢到门口水渠里。

  李福成和两个儿子虽然也跟在后面买了好几十只,但心里有点顾忌,可不敢这么名目仗胆放外面。

  李和说,“方集公社跟咱虽然不是一个县,可离这才几里地,人家日子可比咱滋润,人家都能这样,咱为什么不能,都改革开放了,你看现在谁还提割尾巴这茬?”

  李福成三人也就索性放开了,自家屋里之前偷养的老母鸡都散开了,屋里也不用大夏天闻着臭味了。

  看着李兆坤家门口成群结队的小鸡仔和小鸭子,首先就把来经常串门子的几个老娘们给嫉妒坏了,一狠心也就有样学样,哪怕有了事,日子再差能比现在差,跟传染病似得,就这样整个李庄气氛陡然不一样,买不到鸡仔的就直接用偷偷摸摸攒的鸡蛋孵化小鸡。

  猪屠户陈永强倒是更狠了,直接盖了几间猪圈,养起了猪,这家伙鼻子灵,你道他这生猪从哪来,南边已经不少农民家里养猪了,只有价格合适,人家就愿意卖,可比卖给屠宰场价格合适多了。

  他经常出门,倒是见识了不少,也没少挣钱,只道政策还没到这边,只想时机一到就开始养猪。

  可现在李家兄弟做出头鸟开了先河,他还怕啥子,也不等了,直接从南边买了三头猪仔,盖了猪圈。

  陈永强现在倒是真心佩服这李家老二了,学习好,做生意脑子又灵,有事情经常都愿意找他商量。

  有了开头,就没了结尾,有一家就有两家,李庄开始了一场养殖业大赛,你家养了猪,我家还养了羊呢。

  有嫁到外村的闺女回到李庄的一看,也是回去开本村先河,有村干部过来问,这些小媳妇就直接回答,“你们这些村干部咋不学学李庄的刘传奇”。

  上湾,王坝村不少村干部都不禁对刘传奇恨得牙痒痒。

  刘传奇真的想仰天大呼,搁家里坐着都能躺枪,这锅我不背。

  这事公社得了消息,有不少人嚷着说,不参加集体生产劳动,蹲在家里搞私有化,已经走到资本主义的路上去了,这叫“资本主义土围子”,而不叫“资本主义尾巴”,是因为不仅公开养鸡,而且有的还养了几十只鸡。

  刘传奇已经把这李家老二在心里骂了八百遍,这熊孩子咋这么能折腾呢。

  现在不止是李和一家问题呢,整个村都是,一个不好就是众怒啊,以往依靠的是基建队员都是这样干,现在让他们自己割自己尾巴,他们能乐意吗。

  他心里也明白,这皖南边不少地方土地都分开了,搞了什么土地承包,他们这边养几只鸡又算的了什么事请。

  公社头头脑脑开了几次会,也没结果,政策吃不透,大家也不敢随意处置,这些年形势不一样,很多人都平反了呢,风头浪尖上一点错处,就是给自己麻烦。

  刘传奇找到李和,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捅娄子呢,你好歹读书比叔多,你给叔参谋参谋“

  李和心里对刘传奇倒是蛮有好感的,这家伙做了十几年书记,没祸害过人,不管是城里来的知青,还是被放到这边劳动改造的所谓顽固分子,都是凭良心对待。

  他笑着说道,”叔,咱这可不是私有化,咱这可是集体合作社,你看咱们有养鸡合作社,养猪合作社,只是放在社员家里养的“

  刘传奇一拍大腿,道,“对,就是这个话,俺都想敲开你脑子,看你小子怎么长的。“

  当晚,各家各户派了代表开了社员大会,签了协议,成立了李庄养鸡合作社,养猪合作社,一下子多出了七八个合作社。

  对外公开,养殖的牲口归集体,但是对内爱怎么处理自己就怎么处理,但是不能对外说出去。

  各家各户有的当场赌咒发誓,比如生不出儿子,出门撞车。只要挂个合作社名头,养好了还归自己,傻子才说出去呢。

  李兆坤这些年越发不如意,常年背着个破帆布包,一个木箱子,梦想他大约是有的,大概就觉得土里刨食特没志气,特现眼丢人,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大能耐。

  这趟回来准备从家里拿点本钱,去南方赚大钱,回来的老乡说,深圳到处机会,钱都埋脚跟子了。想想自己每天卖些针头线脑耗子药,走村串巷勉强能糊住口,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到洪河桥公社太阳还是老高,满头大汗,肚子都饿的直叫娘,可口袋买完车票,就一毛钱都没了,路途上也是卖点东西凑顿饭,只得挺着身子急匆匆往家赶,这李庄还是那个李庄,可就哪里说不出来的怪,娘的怪咧,庄子里人看自己的眼神咋那么奇怪。

  以前大家伙遇见李兆坤都是喊他”二流子,二流子“,可现在大家伙突然好热情,平辈的喊他名字,小辈的居然喊他叔,还有递烟的。

  李兆坤心里直犯嘀咕,真他娘见鬼咧。

  走到三间瓦房前,李兆坤用手比划,这是潘广才家,这是黑子家,那家门朝南,那家屋坐北,去那家拐弯,去那家抹角,去那家过沟,去那家跨坎,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这是咱家门前大水沟,没走错路啊。

  李兆坤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进村大家笑得贼兮兮的,那是赤裸裸的嘲笑,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血液上翻,吼道,“干xx娘,谁tm占了老子的宅基地”。

  

13、二流子进村

  

  门都关着的,李兆坤进不去,只得在在零上35度的气温中唾沫横飞,这自家老娘们还真是不顶事,老子离家这才多长时间,宅基地让人家占了,还盖了大瓦房,这还得了“狗X遭雷劈的,谁占了老子的宅基地”

  李兆坤这人你要是给他搬个凳子,找个树荫,啥都不干,从日出能骂到日落,风雨无阻。

  骂的兴起的时候,正在午睡的小丫头被吵醒了,推门出来,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朦胧眼看着门口骂骂咧咧的李兆坤,小丫头记忆浅,就觉着眼前这人熟悉,可就没想着这是自己亲爹。

  李兆坤看见推门出来的小丫头,一身新衣,小脸干干净净,扎着俏皮的马尾辫,瞅着像自家小闺女,又不确定,走到跟前把小丫头提在手里,转了好几个圈,没错这就是自己种,这不能错了。

  忽然脑门一冲血,这老娘不能带着老子家产改嫁了吧,老子还没死呢,不自觉按着小丫头肩膀使了点劲,慌忙问道“你娘咧”

  小丫头本来就没睡清醒,又被李兆坤这样急吼吼的捏疼了,就一下子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起流,咧着嗓子哭,也不知道答话。

  李兆坤正要再问,结果这孩子哭的更起劲,急忙松了手,打也不是,哄也不是。直接抬腿进屋,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在不大的屋子中间,立着一个木头柜子,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从成色上看,这是一个新做好的柜子。

  退后一步,仔细打亮着这个柜子,这是一个时下非常流行的橱柜,一米多高,上面是雕花的拉门,还装了一层纱窗,里面放着一些剩饭剩菜。

  中间一层是可以推拉的玻璃推拉门,里面放着的一些茶杯,下面一层是实木的门。

  这样的柜子没几十块根本没地做,进了东边屋,从床到家具,床头柜都是崭新的,就这屋子的家具就要五六百块钱,自己什么家底,自己能不清楚吗,突然觉着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帽子在发光发亮。

  老四李冰刚起身穿好鞋,就惊愕的看到一脸怒气的老爹,本来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老爹的骂声,还想着自己听差了,后来又听到小丫头的哭声,一个摆子,赶紧起身,不知道小丫头出了啥事呢。

  李冰打心眼觉着自己这爹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自己跟着哥哥姐姐姐过的说不定有多舒坦呢,看着这怒气冲冲的,不知道谁惹着他了,只得道,“爹,你回来了啊”。

  李兆坤气呼呼的说道,“俺是你后爹爹呢,你娘咧”。

  老四被老爹这一句后爹冲迷惑了,他爹这又是搞的哪门子事情,正不知道怎么答话,这时候潘广才老娘抱着小丫头一边哄一边进了门,说道“俺就说是兆坤回来了吗,俺搁后院好像就听着了。兆坤,你看你有福气咧,你家这三间大瓦房漂亮敞亮吧。玉兰和大梅他娘俩去上工了,今个生产队组织妇女去稻田拔稗子杂草。“

  李兆坤觉着如今丢了脸,潘广才老娘都来刻薄自己,媳妇养汉子得来的大瓦房,这老娘们还上杆子去夸,这不纯心来骚自己吗,原本就铁青的脸愈发难看,”你这老娘们故意找茬是吧?“。

  老四李冰趁着潘广才老娘和李兆坤说话的空档,赶紧跑小树林的树荫底下去喊他哥,离老远就开始喊,”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李和兄弟俩正小树林树荫底下铺席子午睡,一晚上没睡,每天都是省城回来补觉,听着老四喊出事了,被唬的吓一跳,记忆里没这事啊,赶紧站起来问道,”啥事,快说“。

  老四喘着气说道,“咱爹回来了'。

  李和气的直接给了老四一个脑瓜子,“有话一口气说完,啥叫出事了,吓死我了,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老四委屈的摸摸头,道,“咱爹发脾气咧,还把小妹弄哭了”

  李和也不知道这爹又耍的什么邪乎劲,只得带着老三,老四匆匆往家赶。

  潘广才他老娘虽不是母老虎,可平白讨了气,哪能乐意,眉毛一张,骂道“你个死二流子,你冲我耍啥什么脾性?自己外面风流快活,不管家里孤儿寡母,你俩儿子没天没夜的倒腾黄鳝,起了三间大瓦房,你该不会不知足吧。这村里村外的,谁不夸你这二流子有福气,大儿子考上了大学,还是状元,又能赚钱养家。你倒好,一回来就耍起了大爷架子。”

  李兆坤好像这时候反倒没了刚才楞劲,瞪着大眼睛说道,“啥,这大瓦房是二和兄弟俩盖的?这黄鳝就这么赚钱。”

  至于听到二和考上大学这事给自动忽略了,注意力都集中在钱上。被这么个大乌龙弄红了脸,幸亏没说出媳妇偷人这话,要不指不定自己还怎么丢人呢。

  笑嘻嘻的从潘广才他老娘手里接过小丫头,直接就胡子拉碴的要去亲,小丫头被扎疼了,又哭了起来。李兆坤又没趣的直接把小丫头放地上了,瞅着几间大瓦房傻乐呵。

  潘广才老娘看见李和哥俩回来了,也就不呆了,自找没趣,转身往自家走就琢磨李兆坤刚才那股邪乎劲,心里想着李兆坤刚才那句'哪里的野男人',该不会怀疑王玉兰吧,好像摸着了什么,这边走边嘀咕“这不能吧”

  小丫头热头底下拿着树枝,撵水沟的鸭子玩呢,脸上脏不啦几的,李和赶紧跑过去,把他抱起来交给李隆去井边擦把脸。进门的时候,橱柜门张开,李兆坤正蹲在门槛开水泡米饭,中午有剩下的土豆还有红烧肉,这会正胡撸胡撸瓢儿吃呢。李和瞅着亲爹一身灰不溜秋的海蓝衫,衣领油腻的反光,脸上胡子拉碴的,就知道外面混的啥样,说道“,爹,你回来了”

  李兆坤直接用袖子抹抹嘴,道“你俩搞啥呢,老子回来找不见人”

  瞧着这是自己亲爹,要不怕遭雷劈,兄弟俩早就大耳光子呼过去了。

  吃的胡里邋遢,热得他挽起衣服,露出半截肚子,道“好闺女,给爹倒碗水”

  老四只得悻悻的去倒水。

  又继续说道,“你哥俩,走傻运了起了三间大瓦房,横着比你老子还能耐”。

  李兆坤倒是想着,自己做生意叫投机倒把,没少挨批斗,轮到自己家俩娃,做生意做的这么走运。

  李兆坤这笔直清新的垂直思维,说的不着边际,自我感觉良好,智商这东西真不是人能拯救的。搞得哥俩无语,你不觉着欣慰,反而出来挑刺,是自己亲爹吗?

  李和倒是习惯了,也有经验,这亲爹是个窝里横,只能顺着,不能逆着,不然真是没玩没了,活在亲爹的世界就别超然,庙里的和尚都开七系了,为了家里的和谐稳定,不得不屈着性子说道,“爹,咱这不是随你吗,你不是就喜欢做生意吗?”。

  李兆坤觉着儿子话,倒是中听,喝了点水,脸没洗,脚没擦,直接奔床上了“可是累死老子了,为了这一家老小,老子容易吗”

  这厢老四一看,着急了,那席子昨晌午才洗的,这爹腌臜死了,急忙说道,“爹,那是新席子呢”

  就一个晌午,二流子回家认不得门这个笑话,已经在李庄有了五六个版本。

  王玉兰跟大闺女正地里拔稗子杂草,听人喊自己男人回来了,就急吼吼的要收工往家赶。李梅叹了口气说道,“娘,咱都做了一天了,现在回去可就算旷工了,等于白干一天啊,你看,就那么个拐角了,咱这么多人,用不了多长时间”。

  

14、一看都是过来人...

  

  李和倒是懒得搭理李兆坤,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兄弟俩最近午休睡醒后开始平整院子。

  虽然没有拉围墙,可不妨碍暂时把院子铺点砖和碎石,一到下雨,从新房到老屋就这么几步路,都能滑上一身泥。

  铺砖也没那么多讲究,地面用铁锹铲了,直接铺上砖,砖头之间的缝隙不要留大就可以。

  主要就是为了防滑,而且下雨后也能多点活动空间,要不然出门一身泥,都能把人憋屈坏。倒不是多费神的活计,用零碎时间抽空整下,估计到晚上能铺好。

  李隆忽然说道,“哥,你说咱爹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每年也不都年底再回来吗?”。

  李隆心想马上就是秋收,而且秋收后还要修河堤,他可不信李兆坤能干,每年都是故意躲出去。

  李和翻翻眼皮,道,“外面混不下去了呗,你少跟他犯倔,有啥事先顺着,大不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姐钱藏哪了?可别让他不注意给翻出来。”

  李隆嘿嘿笑,道,“在老屋挖了个洞,瓦罐严严实实的埋进去的,上面还压了柜子,保准找不着”。

  李和忽然记起了一件事,道,“前些天,那王前进找你干啥,那可不是个好玩意,你可别让人家哄了。不准跟他来往,下次再看你跟他凑一起,我非揭了你的皮”。

  王前进80年代初,在两省搭界处纠结了一批人,专门拦截过往车辆,抢了多少车,杀了多少人,估计他们自己也数不清了,看着挺憨厚,倒是个歹毒人,让人一回想起来就觉得肝颤。

  从八十年代开始疯狂作案,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被剿灭。只知道,公判大会的时候,光死刑就被判了几十个,不久就被枪决。当年听了这个案子,虽然他人在外地,但是依然觉得很震惊。

  他这辈子倒是不介意提前处理了这祸害,可也要看能力,要不然曾经见过的不公事,不平之事,太多了,哪怕正义感爆棚,这辈子做蝙蝠侠都处理不完。

  李隆一直就怵这面瘫哥哥,而且最服气的也是哥哥,就是觉着哥哥越发老气横秋了,以前他哥哥训斥他,是因为瞧不上他,现在训斥他其实更多是关心,他心里倒是隐隐分得清,被这样训斥倒也习惯了,只得喏喏说道,“没事,他们要去找我耍牌,想哄俺钱呢,俺又不傻,哥,知道了,以后离着他们远点”。

  李和打定注意为了安全起见,这黄鳝生意,自己开学前就停掉,马上进入1980年,整个社会的风气,各行各业,各个领域,与其说是开放,不如说是在人性各个方面上都没有尺度。

  用狂放这个词,比开放来形容那个时代,更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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