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第131节

  李和道,“既然有信心找回来,你们哭啥”。

  “哪万一找不回来,或者我们找到的时候,人家已经货出完了,钱花完了,怎么办”,平松又哭丧着脸道。

  卢波道,“我们三个商量好了,要是真找不回来,这亏的钱,我们三个担着。自己犯的错,我们自己认”。

  平松和卢波也是算计好好的,虽然这次出错是在罗培,但是他俩也有失察的责任,干脆一起担着吧,每个人平摊到头上,也才7万多,大不了就是一年白干了,他们也就不在乎了。

  李和气的踢了卢波一脚,“敢情赚钱的好事我一个人占,赔钱让你们三个人赔,是这个意思不?”。

  两人急忙摆手,“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李和道,“行了,给你们一周时间,人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赶紧喊罗培回来,把赔了的再挣回来,这点钱我也赔的起。不过......”。

  “不过什么,哥,你怎么罚都成,我们认”,卢波坚决的表示道。、

  “这个月的提成,你们三是没指望了”。

  草台班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没有所谓规范的企业制度,细致的财务制度,全靠江湖义气撑着和感情维系着。

  晚上,平松跟卢波回去请客,要找人就需要人脉,放消息,开赏金。

  满京城能叫大饭店的不少,可是能让平松这样顺心如意包场子的大饭店只有这么几家。

  整个一大厅摆了七桌,都是京城有名的顽主和大倒爷,甚至还有一些大院子弟。

  先是苏明走后,后来瘦猴又走了,哪怕京城的大顽主换了好几拨,但是没人敢轻视平松这小子。

  平松年纪不大,做生意是把好手,平常不在社会上混,但是在社会上混的可不敢就认为他是好难捏的,曾经有人跟平松结过梁子,不过最终都是没一个人是好下场。

  平松手一招呼,也是百十号人,来文的来武的,都可以陪着玩。

  就没人敢再炸刺了。

  在这种场合,卢波就只能一边站着了,社会上的道行,他比平松粗浅了许多。

  平松先是一桌子一桌子的敬了杯酒。

  吃喝差不多了,有人还没等平松开口,就着急开口了,“松子,不就你那点破事嘛,这谁还能不知道”。

  全场哈哈大笑。

  “就是,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找到那个骗子”。

  被人打还好,顶多失点脸面,可是被人骗,就是丢智商了,就更没脸面了。

  平松阴沉着脸,走到刚才最先开口的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感觉到了平松的怒气,终于低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平松一杯酒一口气直接下肚,不缓不慢的道,“出门遇鬼,在所难免。我找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人出来混,一是讲信用,二是讲义气,但是我跟别人讲义气,他们却利用我的这种义气,卷着我的货跑了。这种事保不准将来让你们给遇上。而这次这个人可不是利用我一个人,而是利用了三家,卷跑了三家的货款”。

  平松又转头问坐在拐角的两个人,“吴老板,齐老板,我就不信你俩家能咽的下这口气”。。

  吴老板道,“找不到人,能有什么办法”。

  齐老板道,“要是能找到人,老子非剁了他”。

  平松没回话,拿出一叠现金道,“今天我这话撂这,谁要是能帮我找到这个人,5万块现金奉上”。

  这话说出来,许多人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虽然也有不少人大顽主,可是平常都是收点所谓的市场维持费,赚个三百五百,哪里见过这么一大笔钱。

  吴老板一咬牙,大喊道,”我再加5000“。

  齐老板也一拍桌子,”我也再加5000“。

  平松和卢波对视一眼,都笑了。他俩就笃信,这里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认识这个骗子,不然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不可能就轻易的下这么大套。

  肯定有人给那个骗子透露了他们这三家的情况,不然一来京城进货,就找做批发最大的三家。

  他俩就不信邪,有人会都六万块钱的赏金不动心。

  

94、

  

  每一天,都变得和前一天更加的不一样。

  因为更加冷了。

  陈芸这几天一直对李和没好脸色,气呼呼的道,“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去争,结果便宜了闫红那个小浪蹄子”。

  李和搞不清楚陈芸跟闫红两个人有什么恩怨,背后不话人长短,也是他的办公室原则,出于礼貌还是笑着道,“机会以后多的是,再说,我确实对出国暂时没什么兴趣”。

  李和再一次放弃了出国做访问学者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给了系里的闫红老师。

  甚至系里隐隐传出,李和出国是周校长的授意,李和摸不清内里,他本来就没跟周校长说过几句话。

  北风呼啸,李和把头夹在膀子中间,快速的出了学校食堂。

  “李老师,李老师,李和老师”。

  李和回头迎着顺风砸下来的冷冰雹,看到一道红色的靓丽的影子,笑着道,“闫老师,有事?”。

  闫红是外校过来的研究生,然后分配过来做老师的,长的很漂亮,这点李和必须承认。

  “李老师,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闫红把手上的伞朝李和近了点,“你怎么也没打伞?”。

  撑伞的动作很优雅,漂亮的人铲屎都会有人觉得动作优雅。

  李和道,“又不是下雨,没事的,回去抖抖就行。吃饭就没必要了,我这刚刚吃好”。

  闫红在系里的名声不是太好,有搞破鞋的传闻,长的很好看的女人,有时也是一种悲哀,往往容易被人忽略其内涵。事情做得不错被骂靠身体上位,做不好会被说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李和也感叹,闫老师,你出生的太早了,晚出生个十年,可以靠脸吃饭了。

  对于闫老师的传闻,李和也知道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捕风捉影,没有什么靠谱的。

  “那还有晚上呢,我是说晚上请你吃饭,没你我可就没这机会”,闫红说的很有诚意。

  “真没我什么事,这也是系里和学校的决定,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李和在寒风中冻得有点瑟瑟发抖,不想再多说话,“真的,没事的,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青年访问学者,能称青年的系里就那么几位,李和既然不想去,自然就轮到闫红,所以李和没有居功的必要。

  回到宿舍,单身楼的好几个老师下午都没课,相约打牌。

  宿舍楼里已经装了暖气,但是因为只有管道,没有暖气片,屋里的温度并不均衡,只有靠墙角的一块才有热乎劲。

  几个人干脆把桌子移到了墙角,脱了厚厚的衣服,撸起袖子,只穿了件衬衫。

  穆岩道,“怎么么这几天休息就找不见刘乙博那小子了,老孟你快点行不,出牌这么慢”。

  “太猖狂了,给你炸了”,孟建国甩出4张3,继续道,“恋爱的人,总是身不由己啊”。

  李和问道,“哪里的姑娘,这下手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声不响的,我都不知道”。

  “好像是医院的,具体哪个医院还真不清楚”,李科说完,又一把挡住穆岩的手,“别急出牌啊,我还没说不要呢”。

  “你们再这么墨迹,输了我可不给钱啊”,穆岩只得又把牌收回来。

  “牌品就是人品,你这么赖”,李和放出一对4,又继续道,“医生配老师,哎,真是没新鲜的了”。

  医生和老师神马的搭配最神奇了...

  最桔梗的两类人,反而很搭。

  穆岩道,“治病育人一个都没少,这不是挺好嘛”。

  好有内涵的句子,几个人都哑然失笑。

  五毛一局,李和已经输掉7块钱了,“不是,你们老是这样算牌有意思嘛”。

  “你没事就抢地主,不输你输谁”,穆岩直接道,他们可没有不好意思赢钱的觉悟。

  “智商这东西,吃药也没用,节哀顺变”,孟建国拍拍李和肩膀,又继续道“都五点钟了,同志们,晚饭时间又到了,谁赢钱谁请客,还是老规矩”。

  孟建国的话音刚落,屋里的门被敲开了,探出一个笑吟吟的脸,“你们男生们真热闹,这是在打牌呢?”。

  李和的脑袋一阵痛,他想不到闫红会找到宿舍来。

  穆岩立马站起来,“闫老师,你好,进来坐”。

  闫红进了屋子,用手轻捂了下鼻子。

  李和道是屋里的烟味有点大了,就打开了窗户。

  “谢谢”,闫红对李和笑着道,然后转头又对屋子里的人道,“我是来请李老师吃饭的,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过去吧,人多也热闹”。

  虽然都是单身狼,见到花姑娘自然两眼放光,可毕竟矜持都是有的,听说请李和吃饭的,谁能过去找不自在。

  纷纷推辞有事,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就出了李和的宿舍。

  而且都知道这顿饭是来还人情的,也没往闫红和李和有什么关系上想。

  李和见宿舍人走完了,笑着对闫红道,“闫老师,真没必要那么客气”。

  闫红笑着道,“那就算同事之间,我请你吃饭成不,你看我人都来了,不能再让我一个人走了吧”。

  李和见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再推辞就是矫情了,就跟着闫红一起出了宿舍楼。

  出了校门口,闫红道,“李老师,咱去前面一点吧,这边的饭店都吃的腻了”。

  李和感觉闫红在躲避着什么,似乎不想被人看到。

  他也乐意去远一点,校门口经常聚餐的都是三三两两的学校老师甚至领导,被撞见了是有点不好。

  也没走远,就是过了两个路口,一家普通的鲁菜馆子。

  闫红带着李和坐下,客气的用抹布帮着擦了下李和面前的桌面,“别看店小,他家的四喜丸子,扒鸡都挺不错”。

  等菜上来,两个人反而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捡着学校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李和就感觉这顿饭吃的不自在,因为没喝酒,还是照样扒了三碗饭。

  两个人就准备在饭馆分手,李和刚走几步,闫红还是忍不住喊道,“李老师”。

  “还有事?”,李和回头问道。

  “你真的不想出国嘛?”。

  “老话不是哪边凉快哪边呆嘛,我就觉得这地凉快,就搁这呆着呗”。

  李和笑着说完,就转身走了。

  

95、

  

  “你确定?”。

  平松用阴狠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小混混。

  小混混身子一哆嗦,急忙道,“松哥,我确定,肯定是洪奎那家伙,我不能认错的。我那天到密云跟朋友吃酒,结果就看到他正跟一圈人打牌呢”。

  卢波道,“这么说,他根本没离京,也就根本没出货了?”。

  “出货没出货我不清楚,不过我打听了,他已经在那边待了一个多月了,根本就没挪过窝”,小混混很肯定的说道。

  “难怪老子这么长时间没找着,真奸猾,居然会玩调虎离山了。既然人在京城,肯定还没出货,不然咱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他这分明是等风头过去呢”,平松气的一拳砸到桌子上,桌子砸的咣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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