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和庞德说这说着,就来到了麟德殿的门口,就看到三个半大小子站在殿门口等待自己,李路一瞧原来是李承乾,李恪,李泰他们哥仨,“阿栈王兄......”“栈哥.....”“王兄.....”三个人对自己的称呼不一样啊,李路很敏感,马上觉察了不对,他略一扫这哥三个,就瞧出了端倪,皇家的孩子,张大了情分也就变薄了,这哥三个别看都是来迎接自己,可目的都一样,自己是实力强横的藩王,只要与自己交好,就能有机会坐上那张椅子,看着哥三个,李路叹口气,他真的没想到连李恪也起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知远见过太子殿下,魏王殿下,吴王殿下.....”得,这哥仨都比自己身份高,再说了他们马上就自己的舅子了,再不能像上一次一样来长安的时候那样无拘无束了。
“阿栈王兄,你怎的与我们兄弟生分了?”李承乾是太子,所以他先开口,“是啊,栈哥(王兄),几年不见,你怎么与我们生分了?”一旁的李恪和李泰也说道。
“这次不一样,不一样啊.....”李路意味深长的说道,能一样么?上次来长安纯粹是讨个名分,抱下大腿,可这次不一样,这是毛脚女婿上门,能一样?再说了,这几个舅子每一个省心的,他们已经为了家产明争暗斗了,自己的位置很微妙也很尴尬,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可不能被这哥几个给推下水。
和李承乾哥仨寒暄了几句,李路就跟着他们走进了麟德殿,刚走进来,就听到了一个清丽婉转的少女声音,“雉奴,你老实一点,你要再胡闹,我就要......哎哟,我的簪子......”
李承乾他们哥仨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的无奈,李治是幼弟,太极宫的小霸王,谁敢惹啊,就李承乾贵为太子,也得让着这小子点,就在这时候看到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正太拿着一根镶嵌了好几颗彩钻的簪子哒哒哒的跑了过来,他一下就碰到了李路的身上。
李路一瞧,这小子竟然长这么大了?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李治这小子还刚学会蹒跚走步,眼下都变成熊孩子了,李路一下就把小霸王给抱了起来,“雉奴,呵呵呵,还记得我不?”
“你放开本王,放开本王,要是不放开,本王就.......咦,你是漂亮哥哥啊.....”李治这货刚才光顾着跑,没注意有人拦住了去路,一下被抱起来了,混不吝的性子刚要发作,就发现这个人,他有印象啊,好几年前,他来过长安,还抱过自己来......
“雉奴,你个小混球,快把簪子还给我......”一个清脆如黄鹂一样的少女音飘了过来,“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你姐夫给我的......”
少女从偏殿里疾步走出来,一看到正抱着宫中小霸王的那个丰神俊朗,身材颀长的俊秀青年,她一下呆住了,“阿栈哥哥.......”
李路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绝丽少女,她身着鹅黄色的宫装,细细的腰肢,如初春的烟柳,身材丰满婀娜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鲜红的小嘴,仿佛新生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红润有人,她的脸上似是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带着微微的粉色,俨如三月里的桃花,黑白分明的瞳眸中,仿佛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丝光不染。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要不是这绝丽少女的面庞还能依稀看出小时候的模样,李路就不敢认了,这绝丽少女就是自己这次来长安迎娶的对象,小丫头已经褪去了几分稚气,开始有她娘亲的几份雍容华贵的气度了。
李路抱着小霸王上前几步,“长乐妹妹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李路笑着说的同时,一下把李治手里的那根簪子给拿了过来,“雉奴,这簪子是我啊,给你姐姐打制的簪子.......你是男娃,不能用这样的簪子,知道不?”
这颗簪子还是李路在得知李二要把长乐许给自己之后,让自己治下最顶级的珠宝工匠打制的簪子,一共打制了两根,一根就是长乐的这根彩钻飞凤簪,另一根则是镂雕孔雀簪,现在插在了月里朵的头上......
“噢,本王知道了,姐姐嘴里的姐夫就是你啊,拿来......”小霸王在李路的怀里还不老实,胖乎乎的小手伸了出来,“见面礼拿来!”
李路只好把这小霸王先放下,在自己随身锦囊里掏了一下,拿出一块洁白的和田美玉雕成的老虎,“给,男娃就应该玩这个......”
李治美滋滋的拿着玉老虎到一旁把玩去了,只剩下长乐公主一脸害羞的看着李路,“阿栈哥哥,比以前更俊秀了,嗯这叫啥来,对这叫帅气,他在信上曾经告诉我的.....”长乐一边心里想到,她啊现在跟小鹿乱撞一样心怦怦直跳,一边却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李路把那根飞凤簪递给长乐公主,他同时闻到了一股馨香的紫罗兰味道,这丫头用香水了。
“阿栈哥哥,你帮我带上吧.....”长乐见四下无人,就对李路说道,反正自己已经算是他的人,让他帮自己带下发簪,不违规。
李路帮她带好了发簪,然后笑着对长乐说道,“我真没想到,当年给我加油鼓劲的小丫头,有朝一日会嫁给我.......”
“咯咯,阿栈哥哥,你没想到,可我早就想到了........”小丫头开心地说道,她是真的高兴啊,当年还是十岁幼童的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男子,如今心愿得偿,哪里还能不高兴?“走,哥哥,父皇母后,皇爷爷他们肯定等急了......”她忽然想起来了要开家宴,就对自己的未婚夫说道,虽然以后肯定是要在一起,但是现在没大婚,孤男寡女的时间长了,不好,不好。
“好,你前面带路,我跟着便是!”李路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你跟我来.....”长乐说着就扭身离开,李路则紧跟了上去。
当他们走出偏殿的时候,李二,长孙他们已经到来,就连李渊李老头也在太监的扶持下,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了宴会场,“阿栈那孩子在哪儿?怎么来了也不见见老夫?”李老头那苍老的声音刚响起来,就看到偏殿出来了一对金童玉女的一样的无双璧人,前头的少女清丽绝伦,后边的青年清新俊逸,任谁看了都得说好一对神仙眷侣啊。
李二一看到李路,竟然跟着自己闺女出来,心里突然冒出了一阵无名火,妈的,老子好好养的闺女,转眼间就成这小子了,甭管李路给他多少聘礼,可是一想到闺女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李二心里就不舒服,这也是每一个有女儿要出嫁的父亲的通病,但是长孙看着李路是越看越满意,丈母娘看女婿嘛,对不对?
“来,来,来,栈娃子,过来,让老夫好好瞧瞧.....”李老头看到了李路,很是高兴,他连连向李路招手,李二在一旁哼道,“还愣在那里作甚,没听到你皇爷爷叫你啊.....”
“二郎,你啥意思,栈娃子这是新女婿上门头一遭,你吼他作甚,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不死的?”李老头不愿意了,丫老子还是你爹呢,你摆什么臭脸色?
李路可不敢掺和这两位的恩怨,他几步上前,就给李老头请安,“皇爷爷,咱们又见面了.....”李路看了下李老头,老头儿这几年苍老的厉害,才七十,头发已经全白了,李路在上前搀扶老头儿的时候,悄悄给他把了下脉,老头儿身体衰老的速度有些快啊,不行,必须在老头挂掉之前离开长安,要不然不仅婚结不成,而且搞不好还要为老头守陵,这可大大的不划算啊!
第101章祥瑞和一字王(上)
“阿栈,你和克明没有诓骗朕?那红薯还有土豆真的能吃?真的产量很高?真的不挑地?”李路在家宴完了之后,被李二叫道了一旁,这由不得李二不重视,要是李路和老杜没有骗他,那这几样粮食就能妥妥的把他送到一代圣君的位子上去,所以尽管杜如晦一再向他保证,绝无欺骗,但是李二就是不放心,他这不又把李路给叫过来,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陛下,您说我都把粮种还有实物都带来了,您咋就这么不放心呢?”李路无奈了,他一摊手,“明儿,您办个仪式,我当场展示给您不就得了?眼见为实是不是?”
李二一听就弹了李路一个脑瓜崩,“你这孩子,叫什么陛下,喊父皇!”李二心里乐啊,这小子亲爹早殁,作为他的丈人,那自己岂不是和亲爹没两样了?李二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李路说道,“不是朕不放心,实在是这事儿太过重要,这事可是能填饱百姓肚皮,改写五谷排序的神物,你说朕心里能不打鼓?阿栈,明儿要是属实,朕给你个一字王的王号......”
哟呵,一字王?这可是皇帝的弟兄还有儿子们才有的待遇啊,李路听后一愣,见李路发愣,李二说道,“这是朕能给你的最大荣耀了.......”
“陛下.....”李路刚说了句陛下,李二牛眼一瞪,李路赶紧改口,“哦,不,父皇,你说称号啊,我还真想要一个,您知道我在西域要和那些胡蛮君王打交道,特么的,他们不是万王之王,就是汗中之汗,一个个都比我牛气,你给我一个响亮点的可汗称号呗.......”
“一群胡蛮,也敢自称万王之王,汗中之汗?”李二听了微微一怔,他看了下李路,“这样好了,明儿典礼完了,朕封你做‘英武诚明可汗’,另外再给你个大唐英王的亲王王爵,你满意了吧?”
“‘英武诚明可汗’?大唐英王?”李路听完了直接斯巴达了“英武诚明可汗”的确是黠戛斯汗国的可汗的称号,不过这个汗号是李二的后人唐宣宗李忱给的啊,历史的惯性好大啊,李二把这帽子又扣在了李路的头上,不得不说这太巧了,还有那英王,称号听着不错,那以后自己的帝国岂不是叫大英帝国?天啊,这也太那啥了,这是不是在提示自己,赶紧西征,不能那啥英某兰出现啊?
见李路在发愣,李二问道,“怎的,嫌难听还是怎的?”
“不是,不是,陛,哦,不,父皇,我,我这高兴啊......”李路有些语无伦次了,前世那个时空有海洋帝国叫大英,这一世自己也非要建立一个叫大英的强大陆权帝国不可。
“阿栈啊,咱们谈完了国事,来说说私事,你知道朕为什么把长乐许给你嘛?”李二看了看李路,饶有深味的说道。
“这个,陛下,父皇,臣委实不知,臣本来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呢,当接到您的信的信,臣可是看了好多遍,才提笔给你回信的......”
“行了,你也臣,臣的了,直接跟刚才一样自称我就行......”李二看看天上的月亮,笑着跟李路说道,“朕不瞒你,从见到你那天起,朕就在打算怎么给你上绳索,好拴住你这匹小马驹,甚至朕动过把你留在长安的想法,但是朕压下了这个想法,后来想白了,你小子虽然是老李家的种,可究竟你的根不在长安,不在中原......若是把你放在长安,只会便宜了那些西方的胡蛮,所以朕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在西边更好一些......”
听着李二的自言自语,李路心里是一阵后怕,这个李二当年还真的动过强留自己的想法,好险啊!在李路暗自庆幸的时候,就听得李二继续说道,“上面说的是为公,下面说说朕的私心,长乐这丫头身子骨弱,连孙老神仙都说她体质太差,若不是有你的灵药这些年温养,恐怕活不过两纪.......合适人选中,唯有你医术卓绝,身份高贵,完全配得上长乐,再加上那丫头早就倾心与你,所以朕和皇后宁可她远嫁碎叶,也不愿她早殁,你要好好的待她知道不?”
李二说完,也不待李路表决心,就对李路说道,“我后面的话,你不许对任何人提,知道就点点头,嗯,点头完了,就回去吧.....”说完就跟赶鸭子一样,把李路给赶走了,在李路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还听到李二在那里嘀咕,“便宜这小子了,老子养个闺女容易嘛?”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李路就被自己王府的太监头高星给叫了起来,“王爷,你可不能再睡了,今天陛下要在社稷坛祭祀神农,你要是去晚了.......”高星一边给李路束发,一边说道,“嗯,孤知道了,老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突然问道。
“王爷,老奴孑然一身,家里人都在隋末动乱中死绝了......”高星明显提到自己家人时候动了感情。
“哦,对不住啊,老高,等孤回碎叶的时候,你跟我还有长乐一起去西边吧.....”李路随着地盘的扩大,深深的感到人手不足,就连太监他也缺,本来他打算拿下天竺之后,搞几个天竺太监的,不过在仔细考察了高星之后,发现他还不错,就准备把他带回碎叶,做个自己的秉笔太监.....
高星一听,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这说明这位王爷是真的接受了自己,自己这七年在王府没白熬......
等李路在高星的服侍下穿好衣冠,来到长安地坛的时候,就看到李二头戴平天冠,身穿滚龙袍,跟大朝会时候穿戴差不多,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大佬,都穿着紫袍,手抱朝勿腰配金鱼袋,丝网编制的朝冠,灿然如新,两缕黑色冠带自然垂下,威风凛凛,端庄肃穆,都是一副朝堂重臣气派。李路他身份虽然不低,但在这儿却是小辈儿,他赶紧找到熟人,站在了李道宗身后,“阿栈,今天全看你的了,知道不?”李道宗几年不见,胖了不少。
“放心吧,王叔!”李路低声说道,他的眼睛却没有从那张早已经设好的香案上撤回来,香案上有整个儿的牛头,马头,还有羊头,以及一些时令水果和点心等等,李路忍不住问李道宗,“王叔,太牢之礼不是猪牛羊三牲么?陛下怎么用的牛马羊?”
“谁告诉是猪牛羊的?是不是成玄英那老头?你回去翻翻毛诗的我将篇,看看咱们老祖宗用的啥再说......”李道宗低声说道。
李路刚想回话,这时候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已经有一束阳光照到了香案,作为司仪的虞世南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喊道:“吉时已到,请陛下进香。”李二从香案上拿起三根粗大的檀香在蜡烛上点燃,三跪九拜后插香入炉。除了虞世南侧立香案旁,其余的不管是大唐大佬还是李路这样的萌新,都随着李二下跪拜天。
李二进香完毕转身从怀里取出一轴黄绫展开之后,就开始念他自己亲手写就的表章,这一回的奏表不是跟往日祭天地一样写给他名义上的上天老子那位昊天大帝的,而是给三皇之中的那位炎帝神农氏的,李二先是缅怀一下神农过往的功绩,再表述一下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来自神农遗泽,再报告一下待会儿会有新粮食产生,再勉励一下神农请他老人家继续保佑大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念完了就烧掉给神农看,不知道神农会不会看见,高不高兴,反正李路不是很高兴,丫自己花费不菲的文明点弄来的“三宝”,到头来荣耀却全归那位神农氏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完事了等大家都站起身来,李二看向李路,“阿栈,现在看你的了......”
李路心说还看我的,你既然知道需要我配合,那好歹给神农提提我啊!不过这些话,李路可不敢说,他只能无条件配合李二装那啥。李路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太上了几个陶缸,还有一个包裹“陛下,这六个陶缸,三个灰色的是土豆,三个红色的是红薯,至于这包裹,我就不用说了吧,里面包的就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