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哎,我和我妹妹原本都是杂耍人,前几年我们兄妹来到了您的国家本来靠着杂耍,虽然辛苦,但是过的倒也不错,只是后来,我们兄妹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欠了刘老板的高利贷实在还不起了,只好入了货,做了坏人..”霍尔姆老老实实的回答,“万刚在我们一伙人里很高的,他要对我妹妹使坏,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敢言语”
“你们一伙人的大老板是谁?”李路又问。
霍尔姆搔了搔头,答道:“我们的大老板是谁我不知道,我知道城南开面馆的刘老板管的着我们,我们来到了班加就要受他的管,他的地位比万刚还要高,我们大伙儿都喊他护法..”
“那你昨晚去了哪里??”李路听了皱起了眉头,连护法都搞出来了,看来这个组织挺严密啊。
“昨晚?昨晚,我和我妹妹一起去了城西的红鲤饭馆吃完饭,然后一起去了离饭馆不远的奥黛神殿去做祷告,您可以去问”霍尔姆连想也没想就说道,“至于老万,他又不是祆教信徒,他说是要去一个朋友家去,当我们半夜回到小院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以前好几次类似情况,就是再晚,他也要回来弄醒我妹子的哎..真没想到他竟然.”
李路听完了让人把霍尔姆带下了去,然后开始提审霍尔姆的妹妹戴丽拉,当戴丽拉进来的时候,连李路这个见惯了美人的家伙也差点被迷住,只见那戴丽拉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对深情脉脉的大眼睛极富于表情,樱桃小口之上悬着一梁高挺的鼻子,两条细长的凤眉如丹青画出一般。
金色炫目的长发盖头披下,不施粉黛却顾盼流波,与她那粗陋的衫裙很不相称。她进来之后给李路行礼之后,就俏生生的站在一边,宛如一株水杨枝儿插在风里,一摇一摆,袅娜生姿,腰间一根黑丝带,两只新葱似的玉手叉在腰间,说不出的好看。
李路对戴丽拉的审讯倒是很顺利,从她的口中,李路大体上知道了这个万刚是个什么人,在这伙子人里是个什么角色,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李路大体上知道这伙子人是干什么的了,这伙子人就是一个黑棒,他们什么都干,黄赌走私什么都做,可以说什么赚钱,什么丧尽天良他们做什么,而这对波斯兄妹主要干的是仙人跳的买卖
“陛下,小女子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呜呜呜”戴丽拉哭的惨兮兮的,“是不是按照律法,我和我哥哥就必须处死了???好几次我们兄妹想逃跑,可是那个万刚都跟我和我哥哥说,一旦我们兄妹被抓之时,就是我们兄妹人头落地之时..”
李路一听戴丽拉的哭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那是万刚吓唬你们,你和你哥哥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你们兄妹需要服刑戴丽拉,朕再问你一次,你确信你所说的准确无误?”
“陛下,小女子敢用我的性命向阿胡拉起誓,小女子所说的句句属实..”戴丽拉在听到他们兄妹俩不用死之后,很是高兴,擦了擦眼泪,“陛下,我们兄妹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是吧?”
波斯兄妹的审问很顺利,李路在审问张旺的时候却碰了钉子,就跟李松益说的那样,这个张旺在被带进来之后,就跟一尊泥像一样,一句话也不吭,这下子连李路也犯了难,显然这个张旺意志很顽强,甚至可以说有着丰富的抗审能力,李松益在审问他的时候,用了不少手段,各种刑罚用了个遍,就连屡试不爽的心理刑罚都使用了,可是这个张旺却硬是熬了下来,妥妥的一条硬汉啊。
张旺的死硬,逼得李路用了大招,直接把这家伙给系统化了,当李路对张旺完成了“偷梁换柱”之后,张旺的这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原来张旺还有死去的万刚以及藏在他们背后的刘老板都是长安派往这边的百骑,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李治李小九派到李路这边来的间谍。
因为李路和李治闹翻之时,大规模清洗了百骑在英国的势力,导致他们这些百骑秘谍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为了躲避锦衣卫的搜捕,他们只好委身在了一个黑帮之内,据张旺交代,万刚之所以会死,很有可能因为他们发现在班加城经商的黄掌柜黄万福也是百骑的秘谍,万刚想通过黄万福重新跟长安搭上线,可是这个黄万福却不想跟长安发生关联了
“原来是百骑的余孽”李路听后一愣,然后吩咐李松益和王珉,“立刻对刘蒙和黄万福进行抓捕,另外通知曲州方面,让他们按照名单抓人”李路这是准备一网打尽啊,他不能容忍这样的黑恶势力的存在。
当黄万福看到一起被抓的张旺和那个叫刘蒙的刘老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知道了,他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来。
原来张旺的猜测并没有错,万刚的确是被黄万福所杀,万老头昨天晚上正是去胁迫黄万福,说要是不给足了好处,他就把黄万福的真实身份告诉官府,黄万福起初也打算花钱买平安,但是这个万刚要价太高,而且还要求黄万福把自己送回大唐。
黄万福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在万老头的一再逼迫下,黄万福动了杀心,他趁着万刚在拿手摩挲切药的铡刀的时候,猛地一推,万刚一不小心压倒在了铡刀之上,偏巧他的左手伸进了铡刀里,只听得“咔嚓”一声,万刚一声惨叫,他的左手四个手指齐刷刷的被切了下来。
黄万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起一柄碾药的石杵击中了万老头的后脑。随后黄万福把他的尸体从家中被搬到山坡上那间小茅棚。黄万福搜查了尸体,拿走了所有能表示身份的东西。他深信不消两日尸体便会腐烂,即使被人发现,官府也只是当作过路的乞丐而很快焚掉。
黄万福自以为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但是他没想到天网恢恢,白日昭昭,一只猴子捡到了落在茅棚外的这枚扳指,而猴子带着扳指到了李路的行宫之中,引起了李路的注意,最终这个黄掌柜还是为他的小聪明付出了代价。
第284章长安变天
李路在班加城做起了兼职侦探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城,却是波云诡谲,偌大的长安城上空,弥漫着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此前李治李小九强行把自己的宠姬吴栩立为了皇后,在这其中有一个叫许敬宗的家伙起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许敬宗在立后和换太子一事得到了李治两口子的大力支持,也成了两口子的心腹,但是他却得罪了以长孙无忌的为首的关陇贵族集团和其他朝臣,后来为了消灭这些可能阻碍自己前途的潜在对手,他积极的向吴栩靠拢,成为了这位吴皇后的绝对心腹。
吴栩本来就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她在坐稳了皇后的宝座之后,决心报复那些反对这她做皇后和她儿子做太子的人。
她找了许敬宗,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一说,因为两个人有着共同的诉求,所以很快达成了一致,在吴栩的支持和李治的默许下,许敬宗坐上了御史大夫的位子,他开始疯狂的攻击褚遂良和韩瑷等关陇集团老臣图谋不轨。
在立后和换太子一事上,反对声音最激烈的就是褚遂良,所以李治两口子先拿他开刀,李治在没有和长孙老狐狸通气的情况下,突然把褚遂良贬为桂州都督。桂州就是后世的桂林,老褚一下子从权力中心赶到了岭南。岭南是蛮荒之地,一般只有犯人才到这,让褚遂良去桂州当官,李治要整他的意图很明显了。
侍中韩瑗上书为褚遂良求情,希望能够放过他,被李治悍然驳回:“遂良之情,朕亦知也。然其悖戾好犯上,故以此责之。”听听,李治的意思太明显了,褚遂良太不把我这个皇帝放眼里,老子不能饶了他。
眼见皇帝不听自己的,韩瑗主动请求辞职,回归乡里。李治同样不允许,朝廷又不是你家开的,想走就走啊,朕偏要留着你,等时机成熟,一起收拾了。
过了一段时间,刘洎的儿子上书为父亲鸣冤,当年刘洎被褚遂良陷害而死,如今褚遂良已经获罪,希望李治能为其平反,此事得到了李义府的大力支持。如果刘洎平反成功,相当于又给政敌增加了一项罪名,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给事中乐彦玮的一席话让李义府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今雪洎之罪,谓先帝用刑不当乎!”要是给刘洎平反,对他老爹李二的名声不好。听说对自己父皇不利,李治只好搁置此事。
过了没多久,吴栩就指使许敬宗、李义府告发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桂州都督褚遂良图谋不轨,理由是三人认定桂州为用武之地,准备由韩瑗、来济做内应,褚遂良当外援,起兵造反。
李治闻讯,立即做出处理:贬韩瑗为振州刺史,贬来济为台州刺史,终身不得入朝,褚遂良贬为爱州刺史。爱州又是哪里呢?爱州在后世的越南清化一带,这么一来,离长安就更远了,贬到那个穷地方,就算想贪污也没几个钱可贪。
∫遂良都六十多了,长途跋涉,晚节不保,哪受的了折腾,于是上书,一来为表忠心,说明自己没谋反,二来是为了求饶。说当年我为你能当上皇帝,没少出力,后来你父皇病逝,我们几个又帮你坐稳皇位,陛下都忘了吗?最后:“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这说的多可怜啊,老臣真的受不了了,您饶了老臣吧!
李治看了以后,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褚遂良真是可以啊,居庙堂之高,利用资历倚老卖老,威逼皇帝;处江湖之远了,又用资历求饶,托孤大臣了不起啊!李治已经受够了。
其实贬褚遂良的罪名挺逗的,桂州离长安这么远,褚遂良又没带过兵,在那里举事怎么可能有胜算?编的也太不靠谱了,一般人都不会信吧。
可是李治就是信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昏庸?他智商低?绝对不是,如此基本的常识李治不可能不懂,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就是他授意的,皇帝想要整这些人,许敬宗只是提供了借口而已。
李治跟吴栩、许敬宗、李义府等有一个分工,如果是要整后宫的反对派,就由吴栩找理由;如果目标是大臣中的敌对派,就由许敬宗他们负责找证据,哪怕捏造都行,反正不能师出无名。
李治总不能说他自己查出来这些反对派有问题吧,皇帝深居皇宫,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骗人也得骗的像点,说得过去,否则不好跟老百姓解释,让他们相信
李治认可了韩瑗等人荒谬的“谋反”,并予以处理,你永远都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其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五十多年前,隋文帝开皇十七年,宰相虞庆则勘乱成功,班师回朝,路经潭州临桂镇,对地形发表过一番评论:“此诚险固,加以足粮,若守得其人,攻不可拔。”大意就是此地易守难攻。孰料这十七个字竟成了谋反的证据,最终被隋文帝诛杀。虞庆则并没有真准备谋反,只是那番话正好恰好契合了文帝的猜忌心理,五十多年后来济等人以同样的理由被贬,都是套路啊。
现在褚遂良、韩瑗、来济都被赶走了,李治陆续起用杜正伦、任雅相、卢承庆为宰相。
杜正伦原本辅佐李承乾,因为泄露了李二的话语,被外放谷州刺史,再贬交州刺史,太子被废后,干脆就流放了,后来尽管被启用,只在地方任职,难有出头之日,现在李治将他重新启用,杜正伦还不得拜谢天恩,紧密团结在以李治为首的中央周围,誓死效忠啊。
任雅相原来是个武将,这回出将入相,来源于军事系统,加上他本来就是李治的心腹,如今腾出了空位,不给自己心腹还能给别人。
卢承庆曾经被褚遂良整过,更重要的是他出身范阳卢氏,和李路极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加上卢承庆到地方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个能臣干吏,现在拨乱反正,正好委以重任。
环顾诸位宰相,已经没有长孙无忌的人了,这翦除完羽翼,只要等待时机,就能对自己舅舅下手了。
在翦除了长孙无忌的羽翼之后,李治和吴栩终于对长孙老狐狸下黑手了,打响第一枪的自然是他们两口子的头号疯狗许敬宗,许敬宗直接诬告长孙无忌“里通外国,妄图谋反”。
“陛下,长孙无忌与英逆李贼勾连甚深,他的次子更是英逆的高级军官.长孙无忌多次与褚遂良韩瑷等人,密谋废掉陛下,该立废太子李忠为帝他的谋反已露苗头,老臣担心他知道事情暴露,会采取紧急措施,内召同党,外联英逆,必成大患。希望陛下能果断处理,尽快拘捕。”许敬宗一本正经的跟李治说道。
李治表面痛哭流涕,流着眼泪说道,“朕怎忍心给朕的舅舅判罪,后代史官会怎么看待朕?”实则他的心里暗自高兴,老狐狸朕要往死里整你,他之所以要哭,不是哭给许敬宗看的,而是哭给一旁动笔的那个史官看的,毕竟是舅舅、曾经的功臣呀,要是杀了他,将来可是要上史书的,如果不表现的悲伤点、无辜点,而是很淡定,甚至笑逐颜开,后人肯定得说他冷酷无情。不知道一千多年后,某位姓金排行第三的胖子杀了他姓张的姑父时,有没有考虑这么多。
许敬宗是李治和吴栩的心腹,哪里还瞧不出李小九的心思来,他眼珠子一转,立马举出汉文帝杀薄昭的典故,李小九你看汉文帝杀了舅舅薄昭,后代不照样称他为明君嘛,所以后人的评价与你杀不杀舅舅没有必然关系,那你还怕啥啊。
许敬宗宽慰李治李小九之后,又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古训,催促李治赶快下决心,“陛下,您可不能心软,长孙无忌一旦要是与西边的李逆取得了联系,逼你逊位,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李治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的姐夫,那个在碎叶自立为帝的李路,他越想越是觉得许敬宗说的有道理,是啊,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集团和碎叶的关系可不浅啊,一旦他们要是起了废立之心,和西边的李路勾结起来,那自己的皇位岂不是很危险?不行,必须把关陇集团打压拆分了,就算长孙老狐狸是自己的亲舅舅,就算他对自己当上皇帝有天大的功劳,那也不行。
眼下自己已经处理了褚遂良和韩瑷等关陇集团的核心代表人物,已经和关陇集团撕破了脸皮,开弓没有回头箭,在皇权面前,就算长孙老狐狸是自己的亲舅舅也不行,李治下定了决心要拿下长孙老狐狸,他也不与自己舅舅对质,便下诏削去他的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让沿途州府发兵护送。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孙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李治的六姐夫,秘书监长孙冲也被自己的小舅子毫不客气的流放岭南,老狐狸知道自己皇帝外甥是下定决心铲除自己了,不管自己和李路关系紧密不紧密,作为辅政大臣的他都躲不过这一关,好在自己在西边留下了自己的次子,有他在,长孙家说不定还有复起的机会.
就在老狐狸前往黔州的路上,李小九派人重审长孙老狐狸谋反一案,结果派来的这个袁公瑜逼着老狐狸自尽,老狐狸大哭一场之后然后用三尺白绫送去见了李二和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