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坐了下来,拿起茶碗喝起茶来;孟玉楼则走到对面的椅子前,并着双腿坐了下来,看着陈枭发呆。
陈枭放下茶碗,见孟玉楼正盯着自己看,笑问道:“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吗?”孟玉楼回过神来,慌忙娇颜绯红地垂下来臻首,没有说话。随即低低地抽泣来。
陈枭大概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心情,安慰道:“别伤心了。人生嘛,总有不如意的事情。”
孟玉楼收敛了哭声,拿出绣帕侧着身子擦拭掉眼泪,随即两眼通红歉意地道:“我失态了。”陈枭笑了笑,“想哭就哭出来吧。”孟玉楼坚强地摇了摇头。
陈枭突然有些佩服起这个西门庆的老婆来了。看了看门外,皱眉道:“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伙计都不来帮你?”
孟玉楼叹了口气,“我亲信的伙计都被我派出去了,留在家里的这些伙计……”
陈枭说道:“看来我得派人过来保护你才行。”孟玉楼抬起头来看了陈枭一眼,微微一颔首,“多谢都头大人。”
陈枭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跟我客气。”顿了顿,站了起来,孟玉楼见状连忙也站了起来。陈枭道:“我走了。你不要想太多了,照顾好自己。我回去后会立刻派人过来的。”孟玉楼讶异地道:“都头还没说事情呢,为什么就要走?”
陈枭惊讶地问道:“你知道我有事情?”
孟玉楼微笑道:“都头大人从来都没来过,今天突然来访,必然是有要事。”
陈枭呵呵一笑,赞叹道:“难怪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好!”随即说道:“这事情过几天再说吧。”孟玉楼连忙道:“我没事的,都头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陈枭点了点头,“孟州最近的旱灾你知道吗?”
孟玉楼点了点头,“知道,听说已经干旱两年了。城外的难民大部分都来自孟州。”
陈枭问道:“你觉得往孟州贩运粮食有赚头吗?”
孟玉楼想了想,皱眉道:“这是肯定能大赚的。只是这样一块肥肉只怕都被本地官府把持了,别人进去做这生意恐怕会遇到麻烦!”陈枭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如果我把粮食高价卖给那些本地的粮商呢?”
孟玉楼点头道:“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看了陈枭一眼,笑道:“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会少赚不少!”
陈枭笑道:“少赚一些没什么。既然你这个商界奇才也觉得可行的话,那我就立刻让人去南边的郡县收购粮食。”孟玉楼连忙道:“如果都头允许的话,我想和都头一起做这桩买卖。”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做吧。你派一些可靠的人来山庄,我统一安排行动。”
孟玉楼皱眉道:“我的人手得两天之后才能回来。”
陈枭笑道:“没关系,我等你两天。”
孟玉楼流露出感动之色,站起来微微一福,“多谢都头。”
陈枭站了起来,“好了。我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侍女奔了进来,禀报道:“夫人,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要见夫人。”
孟玉楼问道:“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小侍女道:“是兄妹两个,从来没有见过,说是要买药材。”
孟玉楼道:“请他们进来吧。”小侍女应了一声,离开了。片刻后便引领着一对男女进来了。都风尘仆仆的模样。男的倒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那女子却令人眼前一亮。个子很高,大略估计可能有一米七五左右,这使得她显得格外高挑;一头青丝盘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却艳若桃李,眉宇间透出女子中少见的勃勃英气;身上没有穿一般女子的服色,竟然是一身淡黄色的贴身软皮甲,背上背着双刀,很是英姿飒爽。
陈枭不禁暗赞了一声。
只见那两人朝陈枭和孟玉楼抱了抱拳,然后那女子道:“小女子扈三娘和哥哥扈成见过两位掌柜。”
陈枭流露出惊讶之色。孟玉楼站了起来,回了一礼,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刚才听小丫头说,两位此来是为了买药?”
扈三娘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需要大量的治疗伤寒的药材。”
孟玉楼道:“这个好办,库房里有很多。我带你们去挑选。”扈三娘抱拳道:“有劳了。”
陈枭站了起来,对孟玉楼道:“你忙着,我先走了。”孟玉楼连忙道:“我送都头。”扈三娘听孟玉楼称呼陈枭为都头,不禁流露出好奇之色,打量起陈枭来。陈枭笑道:“你招呼客人吧,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么客套。”孟玉楼点了点头,当即叫小侍女代为相送,随即便领着扈三娘兄妹两个去库房了。
第五十五章 新任县令
几个人在去库房的途中,扈三娘好奇地问道:“老板娘,刚才那位就是阳谷县的打虎英雄?”
孟玉楼点了点头。
扈三娘又问道:“他真的赤手空拳打死了老虎?”
孟玉楼微笑道:“那些猎户都亲眼看见了,而且两头死大虫还在城里游过街,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扈三娘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随即感慨道:“怎么可能有人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呢?”
孟玉楼思忖道:“都头大人的武艺自然是没得说的。今天早上,他三拳两脚就把几个泼皮无赖打得满地找牙了!……”孟玉楼的脸上突然泛起淡淡的红晕,痴痴得有点出神了。扈三娘把孟玉楼的神情看在眼里,感到非常奇怪。
几个人来到仓库中,孟玉楼请扈三娘兄妹两个随意挑选。
……
另一头,西门庆的弟弟和小妾来到县衙后堂,见到了县令,立刻就跪了下去。那小妾一脸委屈地哭泣道:“太爷,你得替我们做主啊!”
县令连忙扶起两人,很是奇怪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西门庆的小妾一脸愤恨地道:“还不是因为太爷手下的那位都头大人!”县令听到她说陈枭,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西门庆的弟弟咬牙切齿地道:“他仗着是那么个芝麻绿豆小官,居然公然包庇娼妇!小人去和他理论,你居然就动手!”随即指着自己红肿且依旧残留着血迹的鼻子道:“太爷你看!这就是他打的!”
县令看了看他的鼻子,禁不住笑出声来。
“太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西门庆的小妾央求道。
县令流露出为难之色,“这个,这个恐怕有些难办啊。”
两人面色一变,西门庆的弟弟以为县令是故意矜持以索贿,便道:“只要太爷肯为我们做主,事后小人情愿将三分之一的产业让与太爷!”西门庆的小妾连忙点了点头。
县令苦笑了一下,“你们误会了!”扫视了一眼满脸希冀之色的两人,意有所指地道:“很多事情你们并不知道!那位都头大人,别说你们了,就是本县也得罪不起啊!”
两人大感惊讶,西门庆的弟弟非常不解地问道:“他只不过是太爷手下的一个都头罢了,太爷为何如此长他的志气?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日月颠倒了吗?”
县令也不解释,只叫爱妾芙蓉去把今天早上官府驿臣送来的包裹取来。芙蓉转身进入后堂,片刻后取来了一只印有吏部花印的灰色包裹。县令把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套新的县令官服,官府上面放着一本吏部的公文。西门庆的弟弟和小妾交换了一个茫然的眼神,西门庆的弟弟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把官袍拿出来了?”
县令道:“这不是本官的。”随即拿起那本公文,转身递给西门庆的弟弟,说道:“看看吧,看过之后,你就明白本官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西门庆的弟弟怀着狐疑的心情接过公文,打开来,看了一遍,面色悚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县令,一脸惊恐而又难以置信地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县令有些无奈地道:“现在明白本官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