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笑道:“谁说没有教授儒家的知识呢?各个学馆,儒家学说也是在讲授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老儒生皱眉道:“可是在此同时却还在教授其他的学说。自从武帝独尊儒术以来,我儒家学说便是正统,大人身为一方经略,怎可弃正道而就斜途?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是非颠倒了吗?”
陈枭笑道:“既然儒家学说那么好,你们何必害怕和其它的学说进行比较呢?从来都是弱者害怕与强者比强,丑者害怕与美人比美!你们这么害怕,是不是自己都对儒家学说没有信心啊?”
老儒生有些惊慌失措,强声道:“我等是正统,何必与歪门邪道比较!”
陈枭嘲弄似的道:“理不辩不明,你们都不敢跟人辩论跟人比较,却强言自己是正统,岂不是笑话!”
老儒生无理可说了,恼羞成怒地道:“大人强词夺理,我不与大人做口舌之争!我们这一次来,就是要问一问大人,为何对皇帝陛下的圣旨置若罔闻,这岂非抗旨?”
陈枭淡淡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之已然。”
老儒生指着陈枭喝道:“你敢欺君?!”
陈枭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笑得大小儒生惊疑不定心慌意乱。陈枭收住笑声,对老儒生道:“老人家,你读了一辈子书难道连一个基本道理都没弄清楚吗?”“什么?”
陈枭扫视了儒生们一眼,嘲讽似的问道:“难道你们这些儒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以理服人吗?居然在无理可说的情况下把皇帝抬出来了!羞不羞啊!”周围的将士以及围观的市民百姓都大笑起来,儒生们只感到自己就好像被围观的小丑一般,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儒生气急败坏地指着陈枭道:“你,你如此亵渎正道,迟早会自食恶果的!……”“老家伙,你是不是又要把皇帝抬出来了!”一个围观的年轻人大声道。现场又响起一片嘲笑声。老儒生转身指着那些百姓,瞪着眼珠子铁青着脸色,“你们,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够了!”陈枭喝道。
众儒生不由的浑身一颤,他们感受到了陈枭的怒气。
陈枭冷冷地道:“不是读了几本破书就比别人高一等了!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能干什么?是能与敌人决战沙场呢,还是能为国家带来源源不绝的税赋,是能建造房屋呢,还是能产出粮食?或许你们会说你们能治理国家,哼,看看当今由你们这些人治理的天下吧,民不聊生腐朽成什么样子了!”
有儒生很不服气地大声道:“大人这话太过偏激!难道诸葛亮、周瑜、杜如晦、房玄龄就不是儒生吗?”众人纷纷附和。
陈枭笑道:“既然你们说到了诸葛亮,那么一定知道诸葛亮舌战群儒说的话吧?”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陈枭问道:“你们自己问一问,你们是像诸葛亮说的君子之儒呢,还是小人之儒。像诸葛亮他们那样的人,干过你们现在干的这些事情吗?他们谁不是胸襟广阔包容万物的君子?什么时候排斥过别家的学说?诸葛亮周瑜都涉猎兵家法家,杜如晦房玄龄也并非只专注于儒家,这些名传千古的人在乎的不是哪家学说,而是这些学说是否对国家有用。在此,我给你们一点忠告,不要一天到晚吵闹应该获得什么,而要扪心自问自己能够给别人提供什么?没有哪个欠你们的!”
众儒生心中郁闷,又有些羞愧,无言以对。
陈枭道:“其实你们也不必打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口号,更没必要把孔子的塑像和灵位抬出来招摇过市。你们嫉恨的也不是目前学馆中的那些课程。你们是恨我没让你们在各地衙门里当官,所以借题发挥罢了!”
众儒生就感觉好像被陈枭把他们遮羞布给一把扯掉了一般,尴尬不已。
陈枭道:“我重申一点。没有哪个故意不用儒生,燕云十六州各级衙门选拔僚属的准则是要有一技之长,换言之就是你要有用,不管是不是儒生。刑名官员,你至少要懂得侦查案件,管理市场库房收储的官员至少要懂得数算统计,管理农业的官员至少要懂得粮田里种的究竟是小麦还是水稻吧。你们来告诉我,如果你们不懂这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琴棋书画,有什么用?衙门是管理社会的机构,不是杂耍馆子用来供人消遣的!”
有百姓大声道:“上将军说得对,要是让这些废物当官,铁定又是蔡京高俅那种牲口,咱们老百姓就有的罪受了,上将军决不能让这些当官!”老百姓们纷纷叫嚷起来,一时之间群情汹汹。
儒生们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众矢之的了,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四书五经根本就没教导啊!
陈枭扬声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一次我就法外施恩不治你等聚众闹事之罪!好好读书,学点有用的知识,别总想着不劳而获!”
梁红玉喝道:“散了!”
儒生们纷纷抱头鼠窜,孔子的塑像和牌位也顾不上了,在百姓们的哄笑声中逃走了。
陈枭摇了摇头,对梁红玉、扈三娘和琼英道:“好了,你们回军营吧。”三女将抱拳应诺,率领各自麾下离去了。百姓们看着她们骑着骏马英姿飒爽,都惊叹不已,男的一脸崇慕,心里不由的升起了从军的冲动,女的非常艳羡,也渴望像她们那样受万众的瞩目。
陈枭回到大厅。钱乐天笑道:“主公那一席话真是大快人心啊!”随即皱眉道:“不过主公千万不可低估了这些读书人散播谣言的能耐!我担心要不了多久天下儒生就会把主公描绘得如同魔王一般!”
陈枭摆了摆手,“让他们说去好了!这持续了一千多年的规矩必须改一改了,否则咱们就没有前途。至于那些人的憎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那些儒生果然没有收手,继续串联,又推出一人进京告状。
皇帝和朝廷听说陈枭并没有恢复儒家教育,非常震惊。就在这时,高俅的调查报告也呈到了朝堂之上,言之凿凿说陈枭确实阴蓄异谋企图不轨,并且拿出了许多书信作为证据,还有人证。高俅怎么这么大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了这么多的证据?原来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高俅一手炮制出来的。
皇帝大为震怒,采纳蔡京的建议,以询问燕云情况为由下诏召陈枭进京。事情的发展果然与耶律余睹的预料完全一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内部纷争
朝廷的钦差大臣火速赶往燕京,传达了皇帝的诏命,令陈枭即刻进京,就燕云十六州的诸项问题向陛下朝廷报告。
陈枭以燕云匪患未平金人大军压境为由给回绝了,钦差说了一番狠话,愤然而去。
“主公这一次算是公然抗旨了,只怕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左谋忧心忡忡地道。
梁红玉冷笑道:“朝廷这几年剿匪、北伐,花费无数,又损失无数,有什么力量来对付我们?”
钱乐天道:“梁将军说的对,朝廷虽然依旧架子粗大,可是里面已经空了。即便如此,那皇帝还在四处筹钱修他的艮岳。哪里还有资源来对付我们?这些暂且不说,就算他们有资源,只怕也没人啊!这些年的征伐,宋庭白白损失了无数的将士,如今的军队只是空有其表罢了,就是剩下的这些军队,也因为朝廷扣发抚恤和粮饷的原因而战力低下,根本不堪一战。咱们完全没必要担心朝廷。朝廷唯一能对我们造成损害的就是停发十几万军队的粮饷而已。”
陈枭道:“钱乐天说的很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就听任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把朝廷行动引导到我们希望的方向上去。”看向寇炎,“寇炎,你秘密去一趟京城,找李纲好好谈一谈,把金人的威胁说清楚,请他理解我们的苦衷,还要告诉他,金人的威胁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了,请朝廷整军备战以应对不测!”寇炎站起来,抱拳应诺,随即皱眉道:“李纲的话恐怕在朝堂上和皇帝面前不管用啊!”
“聊胜于无,尽人事听天命吧。与此同时,你还要去拜见一下梁师成、王辅等人,这些贪官虽然可恨,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很有用的。”
“是。”
钱乐天抱拳道:“主公,属下认为可以派人去一趟金国。”
“哦?”
“咱们可以假意表达结盟的意愿,以便将压在我们边境的金国大军支开,然后我们再图谋北伐。”
陈枭思忖起来,皱眉摇头道:“不行,这种事情我可干不出来。再则,金人不是笨蛋,他们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散议后,陈枭来到慕容冰霜的房间中。慕容冰霜见陈枭进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相迎。
陈枭抱住慕容冰霜,把脑袋埋在的颈项上,“哎,真是好辛苦啊!”慕容冰霜不由的心疼起来,柔声道:“大哥是大英雄,自然难得清闲咯。大哥若是觉得辛苦,小妹为你抚琴一曲如何?”陈枭放开慕容冰霜,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冰霜立刻走到琴架后跪坐下来,抬头看了陈枭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慕容冰霜轻轻地拨动琴弦,清幽的琴声荡漾开来,红唇轻启,贝齿若隐若现,《爱似神仙》那优美的旋律让人如痴如醉。陈枭在对面的圆桌旁坐下,看着慕容冰霜那绝色的姿容,听着那宛转悠扬的琴声歌声,只感到这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钦差大臣匆匆赶回朝廷,回复说:“陈枭抗旨不遵,不肯来京!”
听到这话,皇帝、群臣都不由得震惊变色,而且还不知所措。文臣就是如此,阴谋手段没有用处,他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孔一达出列,愤然道:“陛下,此贼的逆行已经暴露无遗,当立刻调派大军征讨!”一些大臣纷纷附和。
李纲立刻出列,“陛下,我朝这些年战事不断,国库早已空虚,百姓穷困不堪,而且各地将士伤亡惨重,且都颇有怨言。如此情况如何讨伐?”
孔一达没好气地道:“我天朝幅员辽阔带甲百万,怎可能连平定叛乱的军队都派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