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瞪大着眼睛,胸中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完颜青凤盯着高坛上,脸颊因为兴奋泛起了红晕,右手掌紧紧地握着弯刀的刀柄。
完颜杲盯着陈枭道:“这么打下去,打到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我们上马较量!”
陈枭微微一笑,“好啊!”随即扬声喊道:“取马和兵器来!”禁军们闻言,赶紧取来了两匹上好的战马和兵器。
陈枭和完颜杲从高坛上下来,各自跨上战马,抄起兵器。陈枭使的是马槊,而完颜杲使的则是狼牙棒。
广场上的人们纷纷退到四周墙边,目光注视着场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样子。
战鼓声咚咚咚咚地大响起来。陈枭和完颜杲同时呐喊一声,战马撒开四蹄奔腾起来。这一回的气势比刚才更加惊人了。
两人策马来回冲杀,兵器撞击的大响不绝于耳。杀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就在大家以为两人难以分出胜负之时,陈枭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朝前方栽倒下去,陈枭被甩了下来!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陈枭迅速站了起来,只见完颜杲正策马而来,气势凶凶。完颜杲已经杀得兴起了,脑袋中全是嗜血暴虐的冲动,他只想砍下陈枭的头颅,让陈枭的鲜血渲染他的身体!此刻,换做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难免会露出慌乱惊恐的神情,然而陈枭却没有,他竟然流露出了狂傲嗜血的气势!
战马冲到陈枭面前,完颜杲高高地举起狼牙棒。慕容皇后几个人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陈枭闪过了势若劈山的狼牙棒,并且趁势用肩膀重重地撞在马脖子上。陈枭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以至于战马被撞之下当即嘶鸣一声向一侧摔倒,完颜杲被甩了下来。
陈枭不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全速朝他奔去。完颜杲慌忙爬了起来,四处张望,看见了前面正全速奔来的陈枭。就在这时,陈枭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用全部力量飞出一脚,那架势就好像一架俯冲轰炸机呼啸而来一般!完颜杲大惊失色,慌忙用双臂十字交叉护在胸前。
啪!陈枭的脚掌重重地撞在完颜杲的手臂之上,完颜杲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单膝跪在地上,只感到手臂疼痛欲裂。来不及爬起来就感到风声急速朝自己而来,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陈枭已经来到面前,右拳携万钧之力打来了!完颜杲根本来不及躲避,被陈枭的右拳正中右脸颊,整个人被打得一旋摔趴在地上,口喷鲜血一时爬不起来。第一次,这个大金国的勇士第一次感到面对着一个无法战胜的可怕敌人,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陈枭见完颜杲爬不起来了,也就不出手了,仰天发出一声怒吼,虎啸雄威!
慕容皇后盯着陈枭,一副激动到极点的神情,蔡贵妃也是一样的神情,而且她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些下定决心的味道;而皇帝和蔡京等文官则面色苍白,他们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兔子统治着虎狼,自然害怕虎狼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权力。
完颜青凤和完颜宗弼奔了过来,扶起完颜杲。完颜青凤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枭,完颜宗弼则一脸阴狠地盯着陈枭。
满脸是血的完颜杲推开了完颜青凤和完颜宗弼,把右手放在胸前朝陈枭鞠了一躬,坦坦荡荡地道:“我输了!心服口服!你是英雄!”随即扬声道:“可惜,一个英雄却被一群懦夫驾驭着!可惜啊!”这话狠狠地出动了皇帝和文官们的隐痛。
完颜青凤和完颜宗弼赶紧扶着完颜杲离开了神霄万寿宫,也没有向皇帝告别。
这时,数万百姓才反应过来,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他们围着陈枭,兴奋至极地叫喊着,其中还有许多是本来应该维持秩序的禁军官兵。陈枭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热情的人们,回到了高台之上。然而在这里,陈枭却面对着另一番待遇,除了王安中和李清照前来道贺之外,文武百官都非常冷漠的样子,有些人还在私底下小声议论着什么。
完颜青凤和完颜宗弼扶着完颜杲从大门前的台阶上下来。“没想到宋国的上将军居然如此厉害!”完颜宗弼忍不住感慨道。
完颜杲摇了摇头,“论武艺勇力,他并不比我强!不过此人有一股可怕的气势,震撼人心啊,仿佛能毁天灭地一般!如果说我是猛虎,那么此人就是虎王!虎王雄威!将来此人一定是我们大金国的劲敌!”完颜宗弼皱起眉头,而完颜青凤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了,似乎有些激动的样子。
“不过还好,整个宋庭满朝文武,只有这个上将军算个人物,其他的都不值一提。而这个上将军明显受到宋国皇帝和整个宋庭的猜忌。这次试探收获颇丰啊。”完颜杲道。完颜青凤和完颜宗弼点了点头,完颜宗弼轻蔑地道:“除了这个陈枭之外,整个宋庭不过就是些懦弱无能之辈。那个皇帝尤其如此!”
三个人跨上马,迅速离开了。
陈枭在王安中和李清照之间坐了下来。这时,陈枭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嘀咕:“哼,陛下在这里,此人居然衣衫不整,成何体统!”那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原来陈枭经过刚才一场恶战,那身官袍早已不知去向,剩下的那件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王安中和李清照听见有人这么说话,不由的怒上心头,王安中当即就要喝骂,不过却被陈枭给按住了。陈枭微笑着朝他摇了摇头,“没有必要。”王安中感慨道:“似你这样的能耐和胸襟,真是匡扶社稷之才啊!”周围传来几个冷笑声。
陈枭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索性把衣服扯掉了,上半身裸露了出来。
所有人看到他的身体,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也没有人敢嚼舌根了,大气都不敢出了。一旁的李清照捂着嘴唇,眼眸中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上将军,真是,真是身经百战啊!”王安中瞪大眼睛惊声感慨道。
陈枭看了看身上的累累伤痕,呵呵一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帝的态度
这时一个太监从上面下来了。来到陈枭面前,正要说话,却被陈枭满身的伤痕震撼得把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呆愣在那里。陈枭微笑道:“公公有何吩咐?”太监回过神来,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躬身道:“陛下请上将军上去。”陈枭站了起来,跟随太监朝上面平台走去。
王安中望着陈枭的背影,感叹道:“上将军真是百战的豪杰,喋血的英雄!那位横扫匈奴的霍嫖姚只怕也不过如此吧!”李清照不由的低吟道:“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凌何壮哉。将军临八荒,烜赫耀英材。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巍。入阵破骄虏,威名雄震雷。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
陈枭跟随太监来到最高处的平台上,单膝跪在皇帝面前,“微臣拜见陛下!”众妃嫔环绕在皇帝周围,浓妆艳抹,身着各色宫装,芳香宜人,仿佛百花盛开,艳丽非凡,又好像一群降临人间的天仙神妃,让人叹为观止。此刻,她们的美眸都盯着陈枭,异彩连连,陈枭那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和累累伤痕,让这些常年处在深宫中的女子春心荡漾,不能自己。
皇帝赵佶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枭,既为手下有这样勇猛无敌的战将而高兴,然而内心深处却又感到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从古到今懦弱无能者都是如此,生怕手下人的能力和威望超过自己。
“爱卿平身。”
“谢陛下。”
“来啊,赐座。”
一个太监立刻拿来一只绣墩放在皇帝右边下方。陈枭抱拳谢过,坐了下来。
皇帝感叹道:“将军勇武,威震蛮夷,为我大宋争光啊!”
陈枭抱拳道:“陛下过奖了!”
坐在皇帝身边的蔡京冷哼一声,“上将军千万不可忘记自己的本分,你是陛下的臣子,必须对陛下忠贞不二,否则人若不诛,天必诛之!”
陈枭对皇帝抱拳道:“末将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明鉴!”
皇帝呵呵笑道:“寡人自然相信爱卿的忠心。”蔡京道:“上将军过去经常在外征战,想必也没有时间读书。如今好了,有时间读书了,老臣建议上将军好好读读《臣子规》和《忠臣传》。这对上将军是有好处的。”
陈枭抱拳道:“多谢太师教诲。”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上将军啊,你乃国之重臣,千万要守住自己的本分,千万不要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啊!如此才是寡人之福,社稷之福,自然也是大将军的福气啊!”
“末将谨记陛下教诲!”
皇帝和蔡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说着,说的很多,不过却可归结为一句话:你是陛下的奴才,天生就该为陛下卖命,必须要认清这一点,如此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必将万劫不复不得好死。呵呵,这两家伙在见了陈枭的威势之后,潜意识里生怕陈枭不受控制对他们造成威胁啊!
不过呢,两人的担心仅仅是在见了陈枭的可怕武勇和气势之后的自然反应,事后再来想,却也并不认为陈枭能造成什么威胁。因为陈枭现在基本上是被软禁在京城中,就好比被关进了笼子的猛虎,就是再勇猛又能有多大的做为呢!
陈枭回到下面,在李清照和王安中之间坐了下来。王安中好奇地问道:“陛下一定褒奖上将军了吧?”
陈枭笑了笑,点头道:“是啊,陛下对我大加褒奖,我感激不尽呢!”
王安中呵呵一笑,“今日上将军大发神威,威震蛮夷,陛下定然龙颜大悦!”
陈枭点了点头。
李清照看着陈枭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陈枭的话语和神态中仿佛蕴含着嘲讽的味道,她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接下来,林灵素登上法坛继续胡说八道,人们的注意力渐渐地汇聚到了林灵素的身上。现场不时爆出哄笑声,因为林灵素总是会时不时地说那么几句笑话,他根本就不像是在讲解道家经典,倒像是相声演员在逗乐大众似的。
到了中午时分,由御厨烹制的美味佳肴源源不断地送了出来,包括百姓在内,所有人都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