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道:“倭国太子和本地大名告诉九州地百姓,说我们是来报仇的,会杀死所有的男人老人和孩童,会抢走所有的年轻女子。因此很多地方的百姓,特别是先前躲入山中的百姓都十分恐惧,他们以为没有活路了,只觉得与其被我们抓住而残酷地杀害,还不如拼命了!”
陈枭问道:“你后来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对你如此恭敬了?”
林冲道:“我告诉他们,我们不会杀他们,我们反而会帮助他们对付大名,可以帮助他们这样的平民得到土地和房屋!他们的太子和他们的大名之所以骗他们,就是害怕失去手中的土地和房屋,因此才会骗他们来送死!”笑了笑,“他们听了我这番话之后,都十分气愤。”陈枭哈哈一笑,调侃道:“教头,没想到你居然也会骗人!”林冲笑道:“其实也不能说是骗,那倭国太子和那些倭人大名可不就是那样的心思吗?”随即皱起眉头,“不过那些百姓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陈枭笑道:“这好办,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开始施行土地政策,把大名手中的土地和财产夺过来,然后分配给贫民。”林冲点头道:“这种政策既然在吐蕃等地很有效,在这里应该也很有效果。”随即皱起眉头,“可是我们现在哪里空得出手做这件事啊!”
陈枭摆了摆手,“就目前看来,土地政策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攻击敌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在我们的控制区域里推行土地政策吧。”林冲问道:“那攻击计划取消了?”陈枭点了点头,“取消了。你现在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推行土地政策上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推行下去。”林冲抱拳应诺,笑道:“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做起文官的事情来。”
与此同时,福冈行宫内,勇仁正在听取部下的报告:“……。各地百姓的抵抗运动如火如荼,许多道路被破坏,几乎所有的桥梁都被焚毁,还有许多村甸对敌人发动攻击,虽然很多都失败了,可是对于敌军地牵制应该是十分巨大的!他们还把所有粮食都藏了起来,如今敌军想要在民间获得粮草是绝不可能的呢!”勇仁激动地道:“不愧是大和民族的子民,做得太好了!”随即皱起眉头,道:“只是不知道这样对敌军的牵制作用究竟有多大?”
不久之后,勇仁接到了最新的报告,说燕云军取消了攻击计划,大军四面出击去扫荡控制区内的反抗去了。勇仁惊喜不已,感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煽动起百姓们反抗,果然成功牵制住了敌军。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将援军调来福冈了。
而就在这时,岛津重豪又传来消息,说成功伏击了敌军的运输船队,将其彻底摧毁,杀死敌人无数。勇仁更加高兴,当即下诏褒奖岛津重豪。
而岛津重豪在一击得手之后,信心倍增,躲在一处海湾中潜伏着,观察着燕云水军的一举一动,希望逮住一个机会再给燕云人一下重击。王蓉自运输船队遇袭之后,便派出大量的快船侦查整个九州南部海面,然而这一片港湾岛屿密布,地形十分复杂,而燕云军方面又不熟悉当地地形,只觉得敌军水军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如今燕云军显然已经放弃搜索了,燕云水军主力向大矢海口收缩,显然他们搜索不到倭人水军,已经放弃了。
岛津重豪躲在暗中,把燕云军的行动都看在眼里,暗自讥笑。随即派出化装成渔船的快船,往海面上侦查燕云军的动作和燕云运输船队的消息。岛津重豪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一次他不仅要摧毁燕云的运输船队,还要尽可能多地缴获运输船队运送的物资。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久之后,岛津重豪便得到哨船报告,说发现一支庞大的运输船队正从西南方向过来,距离已经不是很远了。岛津重豪大为兴奋,当即下令所有战船准备出击。当天入夜之后,岛津重豪便率领所有水军战船离开了躲藏了数日的港湾。
凌晨时分,东方破晓,西南的海面上出现了无数的黑点。岛津重豪站在瞭望台上看见了,兴奋不已,急声喊道:“全速前进!”号令声一阵阵传达下去,倭人战船将所有风帆升起,风帆吃饱了风,带着战船破浪前行。
就在这时,远处的船队突然转向往东边驶去。岛津重豪双眉一扬,大声道:“他们要跑,不要让他们跑了!”倭人战船跟着转向追了过去。双方一追一逃直朝那一片海岛行去,由于运输船队载着沉重的货物,且本身速度就比不上战船,双方间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
倭人眼见运输船队惊慌失措地逃进了群岛之间的海域,争先恐后地直追了进去。因为岛津重豪战前承诺,任何人抢掠的钱财物资只需上交一半,其余的全都归自己所有,因此所有人都格外有劲头。在倭人的眼中,前面奔逃的运输船分明就是一只只肥硕的羔羊,就等着自己来宰割。
倭人战船乱糟糟地冲进了海岛之间的水域,眼睛只盯着前面的越来越近的‘羔羊’,很多人都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
轰轰轰……巨大的轰鸣声好似晴天霹雳般炸响,正准备抢掠羔羊的倭人全都惊得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周围的海面上水柱冲天,处身的战船樯倒桅折木屑乱飞;一个倭人还站在甲板上发呆,一枚炮弹呼啸飞来,正中他的头颅,他的头颅登时爆碎,无头的尸体栽入海中;多条战船侧弦被炮弹连续击中,一侧破开了老大的口子,海水狂涌而入,战船顷刻间便倾覆,其上的倭人水兵纷纷惊叫着跳入海中。
一轮轰击结束了,倭人惊魂甫定,只见两侧海岛之上赫然布满了大炮。倭人就是再蠢,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岛津重豪变色苍白地叫道:“不好了,中埋伏了!”扭头冲手下人吼道:“快传令下去,调转船头,冲出去!冲出去!”手下急忙应诺,令传令兵传令。各船接到号令,纷纷慌慌张张地调转船头,现场一片混乱。就在这时,燕云大炮地第二轮轰击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整个海面好像都沸腾了起来,许多倭人水兵被炮弹的威力震入水中,一条条战船被打得千疮百孔,一条条战船在漫天飞舞的碎屑中沉入水中。
倭人战船,但凡能够开动的,都夺路而逃,有些战船由于太过慌乱,结果重重地撞在一起;落水的水兵拼命游泳呼救,可是那些战船上的同伴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就没有人想要去救他们。原本想要猎取羔羊的群狼,此刻似乎自己变成了羔羊。
海岛上炮声不断,炮弹在海面上空呼啸飞舞,海水如沸,不断有倭人战船被击沉,不过大部分的战船还是冲出了群岛区域。
倭人将士眼见逃离了群岛海域,感觉逃出升天了,面上不由得流露出喜色。然而笑容刚刚浮上面庞,却僵硬住了。他们赫然看见燕云的巡洋舰一字排开,正等着他们呢!
惊呼声响成一片,倭人将士慌得跟什么似的。岛津重豪眼见无路可逃,便起了拼命之心,下令所有战船,玉碎冲锋!日本人特别喜欢为战争行动取一个漂亮的称呼,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所有倭人眼见无路可逃了,也都发了狠气,纷纷驾船朝前面的燕云军船阵冲去,野兽般的吼叫声响彻在海天之间。
轰轰轰轰……只听见前面雷声滚滚,只见一片云雾般的白烟在前面升腾而起。几乎同时,耳边传来尖利的呼啸声,海面上水柱冲天,一条条战船被炸得木屑乱飞。已经彻底疯狂的倭人一切都不顾了,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只管驾船朝燕云船阵冲去,还能开炮的倭船发出零零星星的几下反击,然而炮弹还没飞到燕云船阵就落入了水中。燕云军的巡洋舰刮起一阵阵的炮弹风暴,倭人战船不断靠近,同时损失越来越重。当双方距离仅有百余步的距离时,倭人已经损失掉了绝大部分的战船,倭人疯狂的情绪也已经被对手强大的炮火轰得荡然无存了,个个流露出无比恐惧之色。
倭人不敢再往燕云船阵冲去,纷纷调转船头四散奔逃,惊慌失措,就好像看见了狼群的羊群一般。
燕云炮火停止轰击,弩炮战船和快船出击,拦截四散奔逃的敌人战船。零星的战斗不时发生,一条条残存的倭人战船向燕云军投降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燕云传说
海面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倭人水军彻底被打垮,除了少数几条倭人战船侥幸逃出去了之外,其余的被一举全歼。海面上无数的尸体和战船残骸载沉载浮,这周围的海鸟和鲨鱼想必有好长一段时间的盛宴可以享受。
王蓉站在旗舰德里嘹望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感觉总算是为先前遇难的运输船队报仇雪恨了。
一条快船靠到旗舰边,一名军官沿着绳梯爬了上来,奔到王蓉面前,禀报道;“大统领,敌军统帅岛津重豪逃走了。”
王蓉眉头一皱,随即嘲笑道:“一个只会逃命的统帅也没什么用处了。”
勇仁在行宫花园里漫步,言笑如花,显得心情十分的好。也难怪,最近总是接到好消息,令他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再加上有佳人相伴身旁,自然心情格外的好。他身边的那个佳人,容颜妩媚,体态婀娜,言笑之间充满了狐媚的诱人韵味,正是被整个倭国称为妖姬的玉藻前。这玉藻前原本是平清盛的爱宠,平清盛败亡之后,身为平清盛亲信的她原本是要被处死的,然而勇仁在见过她一面之后便深深地痴迷了,不仅饶了她的性命,还让她做了自己的妃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勇仁沉湎于玉藻前的万种风情之中,几乎废弃了国事。要不是从燕云方面传来了警报,勇仁此刻恐怕还在过着‘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旖旎生活。
勇仁携着玉藻前的纤手走到几株盛开的樱花之中,看着漫天花朵,不由得道:“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便日日夜夜地陪伴爱姬!”玉藻前嫣然一笑。勇仁见了,不由得神魂颠倒,握住玉藻前的一双纤手,痴迷地道:“爱姬真是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啊!汉人传说中的西施貂蝉肯定也无法与爱姬相提并论!”
玉藻前微笑道;“殿下过奖了。”随即叹了口气,一脸庆幸地道:“臣姬最大的幸事便是成为殿下的妃子。臣姬时时感谢天照大神,能够给臣姬这样的好运,得以遇到殿下。”玉藻前说得十分诚挚,让人不由得心中感动。
勇仁激动之下,道:“等这一仗结束了,我便册封爱姬你为我的正妃!将来我继承天皇之位,爱姬你便是我的御后!”
玉藻前感激地看着勇仁,温柔地道:“殿下不必如此。以臣姬的过往,实在不能成为正妃啊!那样会对殿下的英名有损!臣姬宁死也不愿意殿下的英名受损!其实,臣姬只要能够时时刻刻陪伴着殿下就心满意足了!”玉藻前神情幽幽,语气缠绵,恐怕再英雄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也会情难自禁了。勇仁只感觉绝不能辜负了这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人,冲动地道:“不!我已经决定了!你就是我的正妃!”玉藻前幽幽一叹,仿佛充满了感激,又充满了担忧。勇仁听了,只觉得自己绝不能辜负了她,竟然完全没有别的念头,此刻的勇仁恐怕愿意为了玉藻前做任何事情,不要说仅仅只是册立她为正妃。
就在两人在樱花下海誓山盟的时候,大野智匆匆奔了过来,惶急地道:“殿下,不,不好了!”
勇仁见这么完美的气氛被打扰了,心中大为不悦,扭头冲大野智不悦地道:“什么不好了?”
大野智急声道:“刚刚接到报告,岛津重豪的水军遭到燕云水军伏击,已经全军覆没了!只有岛津重豪等少数一点人逃出来!”
勇仁一愣,随即面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喝问道:“你说什么?岛津重豪全军覆没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才歼灭了敌人的一支运输船队吗?”
大野智道:“不久前岛津重豪又率军去攻击新到的燕云运输船队,然而这一次的运输船队却是陷阱。他们将岛津重豪诱入了早就准备好的伏击圈,被敌人四面围攻,结果,结果就全军覆没了!”
勇仁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是恼火又是惊惶,他没想到自己废了好大力气才重建的一点水军力量居然就这样被打没了,他现在杀了岛津重豪的心都有。而站在用人身后的玉藻前却神色如常,无比诱惑的双眸之中仿佛还闪过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就在这时,源义经又匆匆地奔了过来,禀报道:“殿下,刚刚接到消息,南方那些原本为我们效命的百姓,全都,全都倒戈了!他们纷纷占到了燕云一边,帮助燕云攻击本地大名,许多大名家破人亡了!”
勇仁大惊失色,尖叫着问道:“这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源义经一脸痛恨地道:“燕云人首先派出军队抓捕了各地大名,然后抢夺了他们的土地和契约,并且将抢夺的土地无偿分给了当地的贱民!当地贱民得到了土地,便不再反对燕云军了,反而帮助他们!听说一些地方的贱民得到消息之后,不等燕云军来到,就纠集起来攻击当地大名,杀死大名,抢夺财物和土地契约,然后再向燕云投诚!御兄,整个南边的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那些贱民根本就不懂得忠诚为何物!”
勇仁恼怒异常,凶狠地叫嚣道:“叛徒!都是叛徒!我要把他们统统处死!”众人默然,只觉得不能打败燕云军,如何能够处死得了那些贱民啊。
勇仁十分烦躁,源义经和大野智都退下。
勇仁看向玉藻前,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来,上前握住了玉藻前的纤手,道:“我真想和你一起离开这个让人烦恼的人世!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玉藻前温柔一笑,道:“殿下是日出之国的殿下,只怕这辈子都无法过上这样的生活了!”勇仁十分郁闷,只觉得与燕云军对抗实在是太累了,累倒还罢了,最让他郁闷难受的是,如此辛苦,付出了如此多的心力,居然也无法战胜对手,他几乎都要气馁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些汉人怎么就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呢!这些人如此凶猛强悍,实在让我难以相信他们就是我记忆中的汉人!”
玉藻前以为勇仁说的是宋朝时期的汉人,思忖道:“先前汉人以儒家治国,崇尚文治,压制武功,自然显得十分懦弱。如今不同了,那燕云皇帝废黜儒家,以兵家和法家为治国之道,自然面貌一新了。其实汉人从来就不懦弱,懦弱的只是他们的文人统治者罢了。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会比任何人都凶悍!”顿了顿,“我时常在想,儒家为何会出现在中原呢?或许就是因为汉人太凶悍了,才会顺其自然地产生出这种思想来克制这种缺点!”
勇仁苦笑道;“这也叫缺点吗?”玉藻前不知道还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勇仁只感到十分疲倦,睡意不由得涌了上来。玉藻前见状,当即将勇仁扶进寝室,服侍他睡下。然后便离开了。
玉藻前想到一件事情,来到前面厅堂,找到了正在代替勇仁处理各种公文的源义经。
“义经。”玉藻前唤道。
源义经抬起头来,看见了妖媚诱惑的玉藻前,不由得慌张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玉藻前见惯了男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慌张的德性,心里不由得升起鄙视的感觉来。神色不动,依旧面带动人的微笑,道:“有件事情,我想问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