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干病急乱投医,央求左谋道:“左兄,可否请你向陛下说项?左兄是陛下倚重的亲信大臣,陛下定会听左兄的建议的!”
左谋道:“我虽然蒙陛下看得起,委以重任。可是陛下的决定,谁能够改变得了?陛下若是能被别人改变决定,也就不是陛下了!”松干知道左谋说的对,忧心忡忡的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左谋道:“我身为燕云大臣,能说的十分有限。还是松干兄见到陛下之后自己去说吧,到时我会看情况帮助松干兄,也许松干兄的诚意可以说服陛下改变决定!”松干皱眉点了点头,心里只是在想万一燕云皇帝的意愿不可更改,这可如何是好?当初燕云还只是占据江北,远没有如此强盛,却一举夺取了青唐和青海湖地区,如今燕云已经君临天下,实力之强可说是无人能敌,而己方却因为先前与燕云的连场大战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如此情况,如果燕云大举来攻,胜负根本就毫无悬念啊!
皇宫内十分热闹,众位妃子以及皇子皇女们回来了,陈枭正和大家说话,陈蕊的精力最旺盛,不停地说着在燕云的趣事,欢乐的笑声一阵阵响起。
聚会之后,妃子们和孩子们各自回去,只留下梁红玉、耶律特里和完颜青凤。四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书房。各自坐下,陈枭将这段时间的国家大事简要说了一遍,其实梁红玉她们都已经在报告中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不过陈枭的叙述却弥补了一些遗漏。
耶律特里笑道:“如今不仅大理被纳入版图,蒲甘也成为了燕云的一部分,我们燕云的实力更强了,威名更胜了!”
完颜青凤问道:“大理和蒲甘应该还有人在反抗吧?”
陈枭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大理还好,最主要的是蒲甘。蒲甘人骤然被我们统治,自然会感到不适应,因此最近以来,反叛的事件此起彼伏,和尚和杨再兴四处剿灭叛乱,忙得是人不离鞍啊!”
梁红玉问道:“大哥难道没有派军增援?”
陈枭摇了摇头,“没有。”三女大感惊讶,耶律特里道:“难不成大哥并不打算要蒲甘?”陈枭笑问道:“你们觉得我把吃进肚子的肉再吐出来吗?”三女不由得一笑,完颜青凤道:“大哥自然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可是为何不向蒲甘增兵呢?凭借鲁智深和杨再兴以及他们麾下的三万余兵马又要剿灭叛乱,又要防备天竺和越李朝,可是有些捉襟见肘啊!若是他们不能迅速扑灭叛乱,只怕会出现万一!”梁红玉和耶律特里点了点头,显然她们的想法和完颜青凤是一样的。
陈枭笑道:“你们说得对。不过我却有另外一个想法。”随即便将他使用民间力量的想法说了出来。
三女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耶律特里道:“从来帝王都是忌讳民间力量发展壮大的,汉武帝说过侠以武犯忌,因此对地方豪强游侠大肆迫害。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担心民间力量太过壮大之后危害地方,甚至对中央造成威胁!大哥却为何反其道而行之,要主动鼓励民间力量发展呢?”梁红玉和完颜青凤也都有同样的疑问,不过两女对于民间力量可能造成的危害并不像耶律特里那么担心。
陈枭笑道:“汉武帝担心民间力量发展壮大,与其说是担心民间力量威胁地方和中央,还不如说是担心民间力量威胁他的集权统治!”顿了顿,“其实民间力量又何必过于担心!民间力量便是国家力量,民间力量越强大,国家力量便越强大!大肆削弱民间力量的结果只能造成外强中干的局面!比如宋朝,民间力量从未像宋朝那样虚弱过,结果官军一败,整个山河便成倾覆之态!若是民间力量十分强大,官军即便败了,外敌也难以长驱直入!”
三女中间,耶律特里最为博学,对于历史知识了解的十分透彻,完颜青凤和梁红玉听了陈枭的话只是觉得有道理,倒也没想到别的,而耶律特里便立刻想到了唐朝,思忖道:“大哥所言太对了!唐朝便是地方力量空前强大的朝代!所以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外敌虽然虎视眈眈,但也难以如宋朝时期这般长驱直入!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因为地方力量过于强大,因此唐朝灭亡之后便让整个中原分崩离析,诸侯林立,俨然变成了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模样。若不是北朝出了雄才大略的赵匡胤,恐怕整个中原就此便分崩离析下去了!”
陈枭笑道:“鼓励发展雇佣军,与唐朝时期的地方力量坐大是两码事!”
耶律特里笑着点了点头,“是不一样。不过谁也无法保证那些私人控制的雇佣军会不会发展成足以控制地方的力量!”
梁红玉和完颜青凤都不以为然,梁红玉道:“私人的雇佣军若试图控制地方便是造反,剿灭了就是!以我们燕云军的强大,要灭掉区区私人雇佣军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完颜青凤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就是这么说的!”
耶律特里道:“唐朝前期强盛,因此地方势力倒也不成问题。可是待朝廷力量衰弱之后,地方实力过大的问题便慢慢凸显了出来。我们燕云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虽然我们如今十分强盛,可是谁也保不准将来会衰弱下去,一旦中央力量衰弱,地方力量必然趁机坐大,只怕又会重演唐朝中后期那种地方势力尾大不掉的局面!”
梁红玉和完颜青凤读书不多,对于历史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完颜青凤道:“姐姐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不过既然中央力量衰落下去之后才会出现问题,那么事情便好办了!我们只需不让中央力量衰落下去就是了!”梁红玉赞同地点了点头。耶律特里苦笑道:“这种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陈枭道:“如今我们燕云建立的制度与唐朝有根本的区别,我想我们可以做到让中央的力量不至于衰落下去。”笑了笑,“这其实又回到了我们先前说过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不断地发动战争?除了壮大自己的国家消除潜在的威胁之外,便是要保持中央力量的活力和战斗力,中央军如此不断征战,怎么可能衰落下去?”三女不由得点了点头。
陈枭思忖道:“不过媚儿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民间力量须要发展壮大,却也不能不加以控制。民间力量一旦失控,就算不会对国家造成根本性的伤害,却也有可能大大危害地方。”抬起头来看了三女一眼,“有鉴于此,因此我才会要让国营部门组建一个由国家控制的经营性质的雇佣军,以便在这个行当平衡民间雇佣军的影响力。另外,我还打算在今年年会的时候通过法案,一来确立鼓励镖局发展的诸项事宜,二来也要限制民间镖局的人员进入任何军政单位,以免出现威胁地方安全和国家安全的情况。”
三女点了点头,耶律特里道:“大哥的考量十分周详,如此一来,应当可以万无一失了!”
陈枭一拍巴掌,笑道:“好,咱们达成共识了,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了。”三女微微一笑了。
陈枭眼见三位妻子容颜美丽,不由得心头一荡,道:“咱们夫妻可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大哥早就想死你们了!”三女的眼中都流露出情动之色,美眸流转之下,说不尽的妩媚风情。陈枭不由得心头一荡,笑问道:“今天晚上,谁陪我?”
三女互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有渴望的神情。完颜青凤没好气地道:“明知道我们都想陪你,却故意这么问,分明就是戏弄我们!”梁红玉和耶律特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都一副气恼的模样。然而三分气恼之下,却是七分的妩媚和渴望,嫣然动人,让陈枭这个做老公的禁不住怦然心动,情不自禁地道:“不如今天晚上咱们来一个大被同眠吧!”
三女心头一荡。完颜青凤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两位姐姐害羞!”梁红玉和耶律特里互望了一眼,虽然是娇颜通红,却竟然都没有表示反对。
陈枭见此情形,大为兴奋,连忙站起来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回去休息吧!”三女不由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虽然太阳已经西斜了,可是却远远还没有到黄昏,更加谈不上时候不早了,心里暗自好笑,却都没有反驳陈枭的话。陈枭见三女都没有说话,兴奋得手指头都禁不住跳动了起来,拉住梁红玉的纤手,急不可耐地道:“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梁红玉的脚步却没有动,嗔道:“要是让其她姐妹看到了多不好!你先去吧,我们过会儿就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吐蕃归附
陈枭觉得梁红玉说得有道理,便放开了梁红玉的纤手,兴冲冲地道:“那好。我先回寝宫了,你们可要快点过来!”三女红着娇颜,梁红玉和耶律特里主要是因为害羞,而完颜青凤却主要是因为兴奋。三女点了点头,完颜青凤推了推陈枭,没好气地道:“你快过去吧!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耽误时间!”陈枭呵呵一笑,搂住完颜青凤吻了一下她的红唇,便小跑着离去了。
三女互望了一眼,梁红玉红着娇颜问道:“我们,我们真的过去吗?”
完颜青凤道:“当然!咱们总不能骗自己的男人吧!”随即调侃道:“如果你们不好意思,那也无妨。不过千万别吃我的醋哦!”随即便也离开了。梁红玉和耶律特里互望了一眼,耶律特里哼了一声,道:“总不能让那个番邦的狐媚子独享大哥的爱宠!红玉,我们走!”随即便跟了上去。梁红玉还从未干过大被同眠的事情,想象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浑身燥热,羞赧难当,不过脚步却情感不自禁地跟上了耶律特里的脚步。
……
晚饭时候,只有一半人来到御花园湖泊边的水榭中吃饭。大家见夫君和其她人都没来,感到奇怪,便询问女官。女官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众女早就已经是过来人了,眼见女官如此,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个个霞飞双颊,潘金莲等几人的心中不由得嫉妒非常。至于陈蕊等几个孩子,却没有母亲那么多的心思,听说老爸他们不回来吃饭了,便都开动起来,陈蕊虽然是个女孩子却好似小老虎一般狼吞虎咽的。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却一副如此霸道狂野的吃态,实在是让人惊叹不已。她的兄长和弟弟们却都斯斯文文的模样。
夜晚,慕容冰霜来到姐姐的府邸,见到了姐姐,笑着唤道:“二姐!”
慕容飞花骤然看到了妹妹,登时霞飞双颊羞不可抑。
慕容冰霜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姐姐的手臂,笑眯眯地道:“二姐,我听到大哥册封你为美人的消息,别提有多高兴呢!”慕容飞花嗔道:“一回来就笑话二姐!”慕容冰霜正儿八经地道:“才没有呢!我是真的高兴呢!”随即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道:“二姐,你和大哥之间可耽误了好多时间呢!”慕容飞花也不禁有些感慨,叹了口气,喃喃道:“当初我是贵妃,他是臣子,我和他虽然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涯!”慕容冰霜笑道:“也亏得金人南侵,否则宋朝便不会灭亡,宋朝若是不灭亡,二姐也就不可能如愿以偿啊!”
慕容飞花正色道:“妹妹千万不要说这种话!这种话若是被人听到了,只怕会惹起一番风波!”慕容冰霜吐了吐舌头。随即不解地问道:“姊姊,大哥既然早就册封你为美人了,却为何到现在还不入宫呢?”
慕容飞花道:“后宫众妃都不在,我整好入宫?”
慕容冰霜笑道;“大哥从来就不在乎这些礼节!”
慕容飞花摇了摇头,“他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在乎。后宫之中,我们得心里有数,总不能让别人抓住了把柄给我们泼污水。”慕容冰霜明白了二姐的意思,点了点头。抬起头来,问道:“姊姊,如今我们都已经回宫了,你也该进宫了吧?”慕容飞花红着娇颜点了点头,道:“我打算明天邀云渺一道进宫,然后拜见你们四位娘娘!”如今后宫还没有皇后,因此贵妃级别的四夫人便是最大的,新进入宫的妃子需要前往拜见她们,这是故老相传的礼节。
……
松干身着盛装神情有些紧张地跟着一名卫士沿着高高的台阶往大殿走去。每接近一步,心脏的跳动便剧烈一分,他知道不久之后会谈不仅关乎整个吐蕃的命运,更关乎他的命运。
卫士将他领到大门口,侧身让开,扬声喊道:“吐蕃国使者,松干到!”
松干深吸了一口气,步入大殿,眼见大殿金碧辉煌,一个英武非凡的年轻人高坐上首,不由得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地快步上前,大礼叩拜:“臣松干,谨代表我国陛下,拜见大燕云皇帝陛下!”他代表吐蕃皇帝向陈枭行叩拜大礼,那是俯首称臣的意思了。
陈枭道:“起来说话。”
松干谢过,站了起来,双手捧起一个锦缎卷,道:“大燕云得天命而君临天下,众望所归,四海仰望,我国陛下愿意向燕云俯首称臣,岁岁纳贡,永为大燕云属国,以大燕云皇帝之命为圣命,决不敢违!求大燕云皇帝陛下接纳我吐蕃的赤诚之心!”说着躬身下去,锦缎卷高高地托起,“这是我国陛下为表忠心,献给大燕云陛下的礼物!”松干原本是想同燕云方面讨价还价一番的,可是在与左谋接触之后,他感到事态远比自己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如果自己还像先前计划的那样与燕云讨价还价的话,结果肯定会弄巧成拙,酿成巨大灾祸。因此今天松干一上来便以最低的姿态把所有的底牌都抖了出来,期望陈枭看在吐蕃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够打消灭掉吐蕃的念头,放吐蕃一马。
蒋丽走下台阶,接下锦缎卷,随即转呈给了陈枭。陈枭拿起锦缎卷,在面前的案桌上展开,只见上面列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及其数量,绝对可称得上丰厚,可见这一次吐蕃皇帝是下了血本了。
陈枭抬起头来,看着垂首恭立在殿下的松干,道:“吐蕃连连背信弃义,这一回我能够相信你们吗?”松干急声道:“先前是因为奸臣作祟,这一回我国皇帝陛下为了表示诚意,已经将妖言惑众的奸臣赞卜太斩首了。如今首级就在宫门外,请陛下验看。”陈枭道:“把赞卜太的人头拿上来。”蒋丽当即扬声传令,外面的卫士一路传令下去,不久之后,一名卫士便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木盒子奔到了大殿之上,躬身道:“陛下,赞卜太的人头拿来了。”
陈枭道:“打开。”
卫士应诺一声,将木匣子放到地板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卫士将木盒打开,只见一颗苍白的人头正闭着眼睛放在盒子中间,正是吐蕃名将赞卜太。陈枭不由得有些感慨:一代名将,忠心为国,却因为国人的懦弱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实在是可悲啊!
陈枭把手一摆,卫士当即合上盖子,捧着盒子下去了。陈枭看向松干,道:“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
松干连忙拜道:“我们吐蕃上下是全心全意想要归附大燕云,还请陛下接纳!”
陈枭却没有回答。松干紧张得不得了,一颗心怦怦直跳,鬓角不由得溢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