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公羊学派的大儒,更是在震惊之余,感慨道:“古之君子,怕也不过如此了……”
而那些本来就已经被废奴运动和之后的请愿活动而刺激的热血沸腾,以为自己将要主宰天下,掌握世界的年轻人,更是被此事振奋。
很多人都说:“仁者爱人,义者利人,张侍中行天下之大仁义也,实吾辈楷模!”
张越的脑残粉数量,更是一下子激增。
没办法,对公羊学派来说,始终有一个诅咒,在他们的心头萦绕。
孟子的名言,一直在他们的心头回响: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数十年来,人们见过了无数平时大义凛然,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公羊大儒了。
也见过了太多太多,平常一口一个天下苍生,一口一个春秋之诛,临到头来却缩卵缩的比谁都快的名士。
哪怕是高层的鸿儒、博士身上,也见过很多例子。
最明显的,莫过于董仲舒与其弟子吕步舒。
一个为君权所迫,竟然欺师灭祖。
另一个在皇权压力下,缩卵了……
故而,虽然公羊学派的调门很高。
但底气却不是很足。
如今,张越的行为,却等于将他们从深渊之中拉了出来。
此事,至少表明了,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真儒,真正的理想者,类似子路先生那样的‘君子死而冠不免’的君子。
最起码,这现在,公羊学派的人,感觉到了一些来自心灵的安慰与救赎。
人人都是目光怔怔,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而其他人,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特别是博望苑里的谷梁君子们。
“这张子重以为他是谁?”荣广兴奋无比的和自己的师兄弟们说道:“这一次,他将自取灭亡!”
那可是伤寒疫病,无可救药的绝症!
在荣广看来,此番,这个可怕的敌人,怕是自大的有些过分了。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着,这个敌人,在疫区感染上伤寒,然后不治身亡。
就像那几个曾经像他一样年轻的过分,又可怕的恐怖的家伙一样。
譬如,终军终童,也譬如冠军景恒候霍去病。
只要他死了,谷梁学派就能喘上一口气。
尤其是他,可以大大的出一口气了!
一个如斯恐怖,又和皇室关系密切的公羊新星,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让他彻夜难眠,甚至难以呼吸。
荣广心里明白,只要他活着。
整个世界,都将被对方的光芒所照耀。
他这样的人,将成为万千繁星中不起眼的一个。
甚至,连拱月都没有资格!
还是死了好!
死了,自己就有出头的日子!
师兄弟们就更兴奋了。
“这张子重若死,那么新丰和皇长孙,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有人流着口水,迫不及待的道。
新丰,现在可不比以往了。
不仅仅有着无数资源和政策,更汇聚了无数财富。
旁的不说,就是那个工坊园,据说就有着上百商贾的数千万投资。
此外,新丰还有着上万万的债券资金。
随便过去占个坑,都能吃的满嘴流油!
奈何这张子重,站在新丰,所有人都没有地方下嘴。
若是他死了……
这么大一块肥肉,足够大家分着吃上好几年。
更别提,若能争取回长孙,那么大家子孙的富贵也有了保证了。
大家正议论的兴高采烈,畅想着未来的美好。
忽然,一声咳嗦,让他们回到现实。
“尔等不要太过分了……”拄着拐杖的江升,巍颤颤的在韦贤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张侍中此行,乃是为保民、存民、爱民,此乃夫子之教,儒生之道也……”
他冷冷的扫过荣广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甚至深感绝望。
没错,谷梁学派,是将人民当成统治对象,当成不应该有自己想法和思想的群体。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谷梁同样强调,要爱民、保民。
最典型的莫过于对宋襄公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