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轮的到高句丽崛起?
又如何会有鲜卑的兴盛?
故而,在天子说出那句话时,张越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不惜一切把刘胥忽悠到王险城去!
当然,这冒了一定风险——贸然插手老刘家内部的事情,很容易就犯下忌讳。
但现在看来,好像天子很认同,当事人的刘胥也很满意。
这就应该是赌对了……
在心里头抹了把汗,张越立刻就对刘胥拜道:“臣拜见朝鲜王,大王千秋!”
刘胥现在却满脑子都是猛虎、野熊与漫山遍野的野人生番。
心里暗想着:“寡人王朝鲜,带兵扫荡害人猛兽,驱逐野人夷狄,总该没有人能挑错了吧?”
想着那些山野里的猛虎、野熊与野人生番,从前朝鲜的缺点,现在都变成了优点。
山高皇帝远,老爹或者日后的太子大兄,怕也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管自己了。
这样想着,他竟傻笑了起来。
天子却是看着刘胥的模样,在心里面叹了口气,暗想:“这个逆子……也不知道将来是否能明晓朕的良苦用心啊……”
他也只能帮这个傻儿子到这个地步,将来,刘胥要是还不成器,那他也没辙了!
但终究还是有些心软,忍不住道:“朝鲜王,朕给汝半年时间,汝回广陵后,就尽力的准备,将广陵国的官吏、妃嫔、工匠、军队以及百姓,带去朝鲜吧……”
“移民费用,朕会让少府负责……”
反正现在自己宰了许多肥羊,国库有钱,可以浪一把。
“至于能带多少人去朝鲜,那就要看广陵国中有多少人愿意跟汝去了……”
“广陵丞相徐宏、太傅郭广意,如愿追随尔前往朝鲜,那朕就会诏赦他们的罪过……”
刘胥听着,却是大喜过望,连忙拜道:“儿臣谨遵父皇诏命!”
第四百五十七节 转危为安
刘胥这边是解套了。
但刘据的苦难却才开始。
“太子……”天子的声音,陡然降到了冰点:“你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东宫洗马李禹,会去朝鲜王面前,挑拨是非,怂恿朝鲜王与张子重为难,还要逼迫张子重下虎圈博虎?”
刘据听着,只能是深深一拜:“儿臣死罪!”
若此刻李禹在此,他或许还能叫李禹来解释。
哪怕自己的老爹不信,最起码也有个台阶下。
现在却是……
辩无可辩!
天子听着,却是更加震怒,他甚至宁肯希望刘据告诉他,这个事情,刘据自己是不知情的。
哪怕是骗骗他!
可惜……
这个长子,从小到大,就不会撒谎,更不懂什么叫欺诈。
于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一个诚实可靠的公卿子弟,或许会得到君王的另眼相看,甚至交给他一些重任。
但……
身为储君,如此敦厚、淳朴……
天子在心里感慨一声,忍住在心中叹道:“作孽啊……”
此时此刻,看着太子刘据,他想起了惠帝。
惠帝也与自己的这个长子一般,性格温厚淳朴,为人有义,对兄弟有情!
但结果呢?
高帝诸子,除齐王肥、太宗和淮南王长外,统统死光光了!
更糟糕的是……
惠帝的儿子们,少帝兄弟,被人推进了一条小巷子,砍成了肉泥。
杀了别人,还要说‘少帝非惠帝子’,是‘吕氏孽种’。
作为皇帝,天子对这一段历史清清楚楚,他甚至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譬如说……
张子重的祖父,侍中张辟疆因何远走他方?
也譬如说,平阳侯曹窋为何晚年不出门?
还有留候张不疑,真正的罪名。
以上三人,都是拥刘派,但不主张诛杀少帝兄弟的代表。
一卷青史,寥寥数字,却将大部分的事实掩盖,只留下几句微不足道的记述。
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他要面对一个新惠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