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完全符合当世世人的价值观,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错——当年张不疑失国,陈平可没少笑话!
陈惠瞬间懵逼了。
张越不提起这个事情,他都差点忘记了。
但张越一提起,曾经的记忆立刻浮上心头。
让他狂暴不已,羞辱无比!
立刻就恼羞成怒,大声道:“张侍中!你竟辱我先人!我要与你决斗!”
汉家列侯们一言不合就开干,这是光荣传统了。
想当年,高帝刚刚登基的那几年,长安城里经常上演械斗。
有些时候,高帝甚至非常开心的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戏。
觉得这是很有意思,也很有情谊的事情。
而近些年来随着公羊思潮兴盛,这个情况又开始复发。
士大夫贵族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是常事。
只是……
张越看着对方,向看傻子一样,都懒得搭理他,只是负着一只手,对他勾了勾手指,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直到此时,陈惠才想了起来,眼前这个留候的子孙,人送外号张蚩尤。
曾经徒手白刃,干翻了八个行刺的刺客,赤手空拳打死了五个!
决斗?
那不是找死吗?
第三百五十三节 长乐宫宴(4)
陈惠瞬间就坐蜡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更是一片煞白。
更要命的是——他还听到了卫皇后的声音。
“陈詹事!”卫皇后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不得对侍中无礼!”
他回过头去,看到了在他对面的丞相葛绎候公孙贺和太仆公孙敬声,正用着吃人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恨不得将他撕碎。
这是什么情况?
丞相和太仆,不是应该痛恨那个张子重吗?
他们难道不应该欣赏自己的行为吗?
但他那里知道,现在,公孙贺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蠢货啊!”公孙贺咬着牙齿,看着陈惠——这个他过去还觉得聪明,但如今,却已经变成他眼里世界上最蠢的人。
要不是陈惠之父是陈掌,公孙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有这么蠢的人吗?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就连他这个丞相,也不得不卑躬屈膝,来请皇后做东,来化解仇怨了?
区区一个长乐宫詹事,算那颗葱啊?
更要命的是,被陈惠这么一闹,原本不说化敌为友,最起码可以暂时在表面上让公孙氏去一大敌的和解宴怕是要凭空多生曲折了。
想到这里,公孙贺的牙齿就咬的咯咯咯的响。
而在公孙贺身侧的公孙敬声更是面目狰狞,仿佛陈惠与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
没办法!
他现在已经被执金吾盯上了。
准确的说,他已经被执金吾当成猎物了。
在两个月前,执金吾的缇骑监视他还要掩饰一下,打扮成贩夫走卒。
但现在,他们光明正大的在太仆官衙外面晃悠了起来。
隔三差五就有执金吾的官吏上门点名要各种卷宗和文牍。
而通常每当执金吾表露出这样的态度时,就意味着在实际上执金吾已经掌握了这个贵族官员的全部罪证。
之所以不抓他,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命令而已。
显而易见的,他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在这样的生死存亡之时,公孙敬声已经不敢想象,在天子面前,还有一个敌视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正大光明的诋毁和说他坏话的侍中官。
再不跟他和解——至少是表面的和解。
公孙敬声觉得自己很可能得去船狱衙门的大牢过年,和他儿子公孙柔一起欢度新年了。
故而,公孙敬声对陈惠的恨意和敌意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甚至就连卫皇后,也是怒意显现于言表。
没办法!
这里是长乐宫,是永宁殿!
要是万一这个年轻的侍中官在这里受了委屈,传到天子耳朵里,天子会怎么想?
哦……
卫子夫,你是不是觉得朕一直以来冷落了你?所以心怀怨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