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要是传到了长孙耳朵里、太子耳朵里、甚至天子耳朵里。
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
你们公孙家很有本事嘛!
连朕(孤)长孙(长子)的事情也敢耍花样,拉后腿?
甚至,夸张一点的话……
“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也!”
先帝的话,在耳畔炸响,公孙贺莫名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条候周亚夫,有安社稷之功,却因为一块牛肉,丢掉了性命。
甚至条候家族也因此从此陨落,消失在政坛上。
他和周亚夫相比,连周亚夫的指头也比不上。
“吾教训过汝多少次了?”公孙贺气的胡子都要倒立起来了:“不要搞事,不要搞事,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汝怎么就不知道呢?”
“父亲大人,儿子知错了!”公孙敬声现在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儿子怎么知道,那张子重居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要是早知道那个张子重能补全三世体系,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父亲大人,您可得救救儿子啊!”公孙敬声此刻是真的感觉到害怕和恐惧了。
那三世体系一出,他就明白了,自己小命危在旦夕!
以那人的心胸和素来的行为来看,他一定会报复!也必定会报复!
旁的不说,仅仅只是如实将情况上报,他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原因很简单。
在以前,他指使丞相长史,故意拖延调遣长水隧营的行为,撑死了也就只能算是‘渎职’,罚点黄金而已。
但在现在,在这个节点,要是这个事情被捅了出去。
性质就彻底变了,情况也完全不同了!
现在,他的行为属于‘蓄意破坏天子圣制,阻扰汉家‘致太平’’。
传出去不用天子动手,士林的唾液也能淹死他。
都不需要鼓噪,就会有无数人组团,来他家家门口,天天唱挽歌。
也不需要动员,就会有无数小孩子往他家院子里丢石头砸臭鸡蛋。
也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公孙敬声才会立刻赶来丞相府,想要亡羊补牢,企图让丞相长史帮他将责任推给其他人。
公孙贺却是叹了一声,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的报应!
他一辈子都在玩弄阴谋诡计和权术,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
到老来,却被孙子、儿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挖坑,还一个个生怕坑不死他,生怕他死的慢了。
“逆子!”公孙贺现在要是手里有把刀,恐怕已经将公孙敬声砍成肉泥了。
但可惜没有!
“跟我来,马上进宫去向皇后解释!”
现在能救他们父子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但愿皇后能念在长平烈候的旧情上,给他几分面子!
第三百四十五节 炙手可热
延和元年夏七月已丑(十三)。
从下午开始,张越就已经在准备了。
他命侍女宦官们,将一件件丝帛绸缎,放入一个个箱子里叠好,又将准备好的金饼,铺在箱子下面。
同时,将大约五十枚从少府兑换来的麟趾金,压在绸缎之上。
装了足足五个箱子,以合汉人尚五的习俗。
一切准备就绪,张越便让人将这些箱子装上马车,驱车来到了未央宫的宫门口。
袁常早已经在此等候。
见到张越的马车,他立刻迎上前来,拜道:“弟子恭问老师安……”
这个纨绔子今天难得的穿了一套正装,褒衣博带,戴着一顶进贤冠,腰配櫑具剑,看上去还真有些士大夫的模样。
“起来吧……”张越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今日,汝随我赴宴,须记得少言谨行,万勿有行差踏错!”
如今,他的地位不同了。
特别是他马上就要得董越之荐,成为董仲舒的再传弟子。
在公开场合上,多多少少得讲究一些体统和脸面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的恣意妄为了。
这也是西方人所谓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权力与义务和责任,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诺!”袁常也知道这个规矩,恭敬的拜道:“弟子谨奉命……”
说着就恭身回到自己的车上,驱车跟在张越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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