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同的,因为太年轻,很多事情,是他现在很难去做的。
他可以在新丰随便玩,随便实验。
但出了新丰,想要插手其他地方,就会遇到各种阻力。
除非他能和霍去病一样,立下盖世之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不然,谁会去听一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年轻人的指挥?
而于己衍的价值,就在这里了。
若能控制于己衍,使之成为自己的傀儡。
那么,整个京兆尹治下的二十一县,岂不是就可以成为他的地盘了?
当然了,要做到这个地步,张越还要做一些工作。
但至少,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这样想着,张越就笑着对于己衍道:“本官也受邀,往朝太子,不如京兆尹与我同车?”
于己衍闻言,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下官安敢与侍中公同车?愿附骥尾!”
张越闻言,眼睛一亮,心里赞了一句:“上道!”
他要的就是于己衍这个态度。
仔细想想,其实于己衍担任京兆尹这些年来,政绩还算中规中矩。
虽然他没有让京兆尹各县变好,但至少没有让他们变得更坏!
这说明这个官僚还是有操守的!
最起码,他还是有些是非廉耻之心。
这样的人,若是利用好了,就是双赢!
张越也不与他客气、客套,笑着道:“既然京兆尹坚持,那吾也不好强求……”
于己衍闻言,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过关了。
至少没有让这个张蚩尤找到为难和打击自己的地方。
真是太一保佑啊!
于己衍觉得,自己以后还是离新丰事务,离这个侍中越远越好。
最好,连接触都不要有!
毕竟,这种骤然显贵,又春风得意的年轻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脾气上来了,就要拿人立威!
在他数十年的宦海生涯里,见过无数的例子。
包括,当年他的上司咸宣。
………………………………
两刻钟后,张越的宫车抵达了博望苑的门口。
此时,博望苑中已是华灯初上。
宫阙门口燃着几个火把,一队汉军士兵,昂首挺胸,站在门口。
在理论上来说,博望苑也是属于汉室皇室宫阙园林,也算是禁苑。
所以负责保卫博望苑的汉军也是属于北军的禁军。
执行的也是等同于未央宫的警备级别。
只不过,进入博望苑需要的不是宫籍,而是太子的许可。
所以,见到陌生宫车,立刻有军士上前,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侍中领新丰令张公讳毅奉家上之诏,特来赴宴……”为张越驱车的车夫朗声回答,同时将太子送的请帖递了过去。
“原来是张侍中……”那军士闻言,立刻挥手,让人打开大门:“请……”
然后,跟着张越的车的于己衍也到了。
所有的军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画面。
京兆尹于己衍的马车,跟在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的车后……
从前,长安城里有很多好事之徒,都在猜测——这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履任后,若见了京兆尹,到底是京兆伊指挥新丰令?还是侍中官号令京兆尹?
如今看来,不用猜了。
侍中官牢牢占据了主动和优势,还让京兆尹俯首称臣,甚至附骥尾后,像个小媳妇一般。
在张汤、王温舒、咸宣之后,又一个开始玩起代理人政治的巨头似乎正在冉冉升起。
于己衍此刻才想起来了。
似乎,好像,大概,自己主动要求附骥尾后是个糟糕的主意。
恐怕到明天早上,整个长安城都会知道——京兆尹于己衍不要脸,主动低头给张蚩尤当了门下走狗!
不然他为何愿意附骥尾后?
于己衍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片灰暗。
虽然说,在汉室官场上,给一个年轻新贵当傀儡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相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