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不是太难。
大司农靠着盐铁收入,都可以超越田税,成为仅次于算赋的第二大税源。
当年杨可玩告缗的那几年,大司农的收入甚至倍于田税、算赋。
当然,杨可那是杀鸡取卵……
而作为穿越者,张越自是明白,并且清楚,国有企业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官僚机构!
特别是,有桑弘羊带头玩盐铁官营和酒类官卖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开发出几种消耗巨大,利润不错的产品。
分分钟就能在新丰养育出好几个强大的现金奶牛,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利润。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的。
假如有,那一定是钱还不够!
想着这些事情,张越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南陵,去看一看两个多月前,他浸泡在水坑里的那些竹子了。
算算时间,那些浸泡的竹子,差不多已经可以出水了。
然后就可以尝试开始在西元前制造白纸,而且是质量极高的书籍用纸!
甚至是轻薄的卫生纸!
乃至于……奢侈品级的宣纸!
这些可都是赚钱的买卖!
且可以暂时垄断经营,独家售卖的商品!
纸业的利润是如此大,所以,张越是打算将之作为自己的产业来经营的。
毕竟,他也要花钱嘛,而且,支出很大!
但可以双赢啊!
譬如,将纸类商品放到官营商品目录中,由新丰工商署售卖……
或者交给大司农去售卖……
然后嫂嫂就只需要躺着数钱就好了!
第两百八十九节 毛诗南来
长安东宫,宫门缓缓大开,太子妃史氏率领着这小小的宫阙中的诸多妃嫔、皇孙,迎出宫门,走到一辆宫车前,纷纷稽首:“臣妾(儿子)恭迎夫君(父君)回宫……”
刘据缓步走下宫车,望着自己的妃嫔子女们,道:“都起来吧……”
此番出京,这位汉家太子在郁夷县一待就是一个多月。
直至亲眼看到有雨水从天而降,滋润大地,他才放心回转长安。
在郁夷这一个多月,他亲自坐镇在郁夷县衙,指挥调度,还不断从博望苑征调物资,总算将旱灾对郁夷百姓的影响,减少到最低。
可是,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回想着在郁夷的见闻,这位帝国的储君,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众所周知,这位太子其实是已故的长平烈候卫青抚养、教育长大的——毕竟,当今天子壮年之时,不是在封禅、寻仙问道,就是走在封禅与寻仙问道的路上。
父子两人一年到头,见面的时间可能还不足四五次。
以至于,父子的感情,远不如卫青与天子的君臣之情。
而这位储君自然受舅父卫青的影响极大。
甥舅的性格,更是特别相似。
都是同样的好好先生,都是同样的淳淳君子。
但在现在,这位大汉太子心中仿佛有着一座火山正在暴怒的翻滚!
以至于,他刚刚下车,竟没有同过去一样,下令给随行大臣、宾客赏赐,反而冷冷的下令:“诸卿随孤劳苦月余,皆赐告,予三日休假……”然后便在妃嫔、妻小的簇拥下,走进了那扇冷冰冰的宫门之内。
望着那朱红色的宫门,缓缓合拢。
百余名太子臣属、宾客,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这位家上,这位储君,看来……还是没有消气啊!
“小毛公回信了没有?”人群中,江升拄着拐杖,问着左右的弟子。
“回禀老师……”一个年轻的门徒趋前拜道:“毛先生在三日前回信了,说是已命贯公门徒延年公子前来长安!”
“延年公子?”江升闻言,眉毛一扬,问道:“可是那位号为‘能兴我诗者,延年也’的延年公子?”
毛诗学派,乃是汉家三大《诗经》流派之中最年轻,但人才最多的一个新兴学派。
自老毛公毛亨先生于河间立君子馆授业开山以来,不知道多少天下英才,慕名往从。
毛诗学派由是迅速发展起来。
特别是在小毛公手里,得到了已故的河间献王刘德的大力支持。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
有钱就好办事,君子馆鼎盛之际,号称门徒一千八百,有贤达三十六人。
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小毛公的关门弟子,如今毛诗学派的实际领袖贯长卿。
贯长卿治《诗》据说极为严谨,其家学更是无比渊博。
乃父贯高,曾治《春秋左氏传》,师从大名鼎鼎的贾谊贾长沙,为河间献王拜为博士,地位与小毛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