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的话,张越便打算带上数百精锐,全身重甲,在浮桥搭起的瞬间,率部渡河,抢占一个滩头,建立阵地,接应后续汉军。
司马玄闻言,上前拜道:“回禀侍中公,末将率部巡查了这附近一带,匈奴人的防御很严实,我军暂时还未找到可以趁机搭建浮桥的漏洞……”
“那就是说……只能泅水强攻喽?”张越皱着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甚至称得上是下策里的下策。
毕竟,汉军现在一无冲锋艇,二无直升机。
要涉水渡河,穿过这喘流的大河,还得面对匈奴人的狙击,损失肯定将非常严重!
甚至很可能会遭遇一场大败!
“隧营能不能想办法,建造数百条独木舟,然后趁夜送我军一批步卒过河?”张越问道。
司马玄摇头,道:“侍中公,此地少木,隧营砍光了方圆数十里的树木,也没有凑齐一条浮桥所需要的木料……”
张越听着,眉头紧锁。
渡河,成为了他和汉军继续前进最大的障碍。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郭戎的声音:“侍中公,续将军奏报!”
一份封在竹筒内的军报,便被递到了张越面前,张越打开来,看完之后,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第九百六十六节 祷余山之战(2)
“诸君,好消息!”张越放下手里的报告,笑容满面:“续将军在河曲地带,发现了大约两千左右的匈奴骑兵……”
众人听着,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但张越知道,这是他现在收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也是目前最大的一个机会!
“匈奴人既然主动派遣了骑兵,出现在上游的河曲丘陵……”张越微笑着:“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有理想和希望的……”
“有希望,就是最好的消息……”
老祖宗早就教育过了,无欲则刚。
若匈奴人真的龟缩在弓卢水以北,祷余山以南的地区,卡住这条咽喉要道,连头都不露,那么,汉军无论是想要重走霍去病的征途还是折向余吾水流域,都会始终面临此地之敌的攻击与骚扰,始终不得安宁。
故而,祷余山是汉军下一步行动前,必须拿下的要地!
而要拿下它,强攻的话,损失将会非常大。
而且,未必能够成功!
如今,居然有一支匈奴骑兵,出现在本来认为一定会被匈奴人放弃的河曲地带?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匈奴的主帅,想要建功立业!
虽然张越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但……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越就明白,必须给他机会!
“郭戎,汝立刻去通知续将军,不要与河曲之敌接触,立刻后撤三十里!”张越下令道。
然后他转过身来,看向众将,道:“吾需要招募一批蠕蠕人……”
“让他们代替我军,去与匈奴交战……”
众人听着目瞪口呆,特别是虚衍鞮。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那不是必败吗?”
张越咧嘴笑着:“这正是吾所需要的!”
送人头,才能激发对方的好胜心,才能引诱如今猬集在祷余山以南的草原上的匈奴主力伸头出来。
只有乌龟离开了龟壳,才好方便吃掉!
“立刻去做吧!”张越背身下令:“两天之内,本使要见到至少两千以上的蠕蠕骑兵……”
……………………
几乎是在同时,祷余山下的奢离,也接到了他派去河曲的军队发回来的报告发现汉骑踪影。
他当即,便喜的手舞足蹈。
满脑子,都是胜利、权力和王座!
这不能怪他!
实在是,单于的宝座,太过诱人!
“马上召集所有部族贵人!”他咬着牙齿,下达了命令:“再去告诉糜奢,让他立刻赶回龙城,去拜见母阏氏,将单于将归的事情,告知母阏氏!”
糜奢是奢离的表弟,同时也是他这个右贤王手下的左大都尉,更是母阏氏颛渠氏的妹妹之子,深得母阏氏喜爱,将他派去龙城,是最佳选择。
“您的意志,伟大的屠奢!”立刻有贵族转身而去。
奢离则负手向后,得意起来。
匈奴当前的格局,是匈奴帝国数十年来的矛盾与冲突产生的。
特别是当代单于狐鹿姑与母阏氏之间的矛盾,相当严重!
准确的说,应该是作为匈奴王族的孪鞮氏一系与素来作为匈奴后族的颛渠氏之间的矛盾,日益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