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至此,张越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插上翅膀,飞到盐泽,将卫律的大纛、旗帜与那几个被俘的骨都侯,押到被围的姑衍骑兵面前。
从而快速的结束这次战争,并开启下一轮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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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里外,同样的星空下。
匈奴坚昆国国王、右校王,旧汉骑都尉李陵,踩着他妻子缝制的鹿皮靴,带着他的军队,行走在天山两侧的通道之中。
所有骑兵,皆是人衔枚,马衔木。
一路上,只听到莎莎莎的枯叶松动之声。
这些粗矮的匈奴人,在李陵的调教下,已经越来越像汉军了。
只是,李陵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
他冷着脸,牵着马,站到一座山丘上,望着远方已经将要出现在视线之中的土地。
“先贤惮在莎车,屯了三千兵马……”他极目远眺,对着身后的贵族下令:“拂晓之前,本王要看到莎车王国的国都大门,已经向我们敞开!”
“两天之内,我军就要截断先贤惮、乌孙和汉轮台之间的联系!”
“半个月解决先贤惮,回援漠北!”
李陵是真的急了!
不然,他是不可能亲自领军的,也不可能亲临前线。
卫律可能败亡的消息,让他终于放弃了最后的矜持与底线,站到了为匈奴冲锋陷阵的第一线!
第九百五十一节 曲线救国(1)
延和元年夏四月初五,中午。
虚衍鞮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下一大口马奶,然后抹了一把嘴巴。
被围已经超过九天了。
卫律的大纛和援军,似乎依然遥不可及。
军队上下,都已经是谣言四起,军心动摇。
更要命的是,气温不断升高。
特别是中午,炽热的阳光,让人心浮气躁,压抑无比。
混乱与无序,开始在军队蔓延。
特别是奴兵们,已经明显出现了对贵族和军官的抵触心理。
带来的干粮、盐巴,也已经耗尽。
现在,全军上下,数千人和上万的牛马,都已经面临了缺粮缺水的困境。
“大王!”一个匈奴贵族,蹑手蹑脚,走到虚衍鞮身边,禀报道:“奴才这两天发现,那些汉人降将,常常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用着些我们听不懂的汉话在议论……”
“哼!”虚衍鞮冷笑一声,对此毫不意外。
匈奴人的字典里,从未有什么‘忠诚’的概念。
自然,也不会对别人在这个方面有所设定。
事实上,对匈奴人来说,背叛才是常态,两面三刀才是正常。
“且不管这些人!”虚衍鞮摆手说着,非常自信的道:“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姑衍骑兵,虽然是以汉朝降将训练出来的。
但其兵源,却皆是来自匈奴孪鞮氏和四大氏族的本部嫡系。
这些人,都是匈奴帝国的铁杆死忠!
是单于庭的拥护者!
仅靠那十来个训练过他们的汉朝人,是根本拉不动的。
对虚衍鞮而言,当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真的是不能不考虑强行突围这个选项了。
以放弃一部分骑兵,甚至将主力放弃为代价,掩护自己和少数核心贵族,突围回到弓卢水。
而且,必须马上决断!
时间越久,突围的胜算就越低!
因为,当盐开始稀缺。
特别是战马需求的畜盐开始短缺。
战马就会渐渐失去高速机动能力。
冷兵器时代的盐,就是机械化时代的石油。
没有它,别说打仗了,连走路都走不动!
只是,虚衍鞮忽然发现,现在再去强行突围,好像时机和机会,都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了。
和三天前比,现在,他若想要突围,就必须得对面的汉军犯错,让他可以抓住一个机会,从而迅速突破缺口!
但问题是……
汉军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吗?
他皱着眉头,看向远方视线之外,隐约可见的汉军营垒,内心充满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