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吾与诸将,数年以来,日夜不歇之志也!”
“吾等,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两千多个日夜!”
他抬头,看向南方,越过这无穷草原与重重山峦,仿佛看到了长安城的繁华市井,出现在眼前。
基本上,大部分投降匈奴后,愿意为匈奴服务,并为他们训练士卒的降将,大体都是相同的。
他们,深深的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叛国。
他们只是当代的伍子胥,是当代的商君。
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皇帝劳资你居然不重用我?/让我受委屈了?
曹尼玛!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况且,匈奴人确实对他们不错。
予取予求,视为贵宾,美女黄金、奴婢豪宅,应有尽有。
韩国禹尤其如此。
他甚至,给自己改了一个表字——员。
只是,韩国瑜却忘记了。
伍子胥奔吴,吴国再怎么说,也是诸夏诸侯,泰伯之后。
商君适秦,其实只是从一个诸夏王国,去到另一个诸夏王国。
可没有像他这样,投奔夷狄,甘为走狗的。
更没有人和他这般,被发左袵,胡服髡头,抛弃祖宗。
他背叛的不止是刘氏,还是他的祖先与父母!
像他这样的人。
伍子胥看到了,肯定会直接打死!
商君见之,必然车裂之!
春秋战国数百年,从未有诸夏君子,为夷狄服务。
第九百三十四节 铜墙铁壁(2)
第一抹晨光,刚刚落到狼原之上。
苍茫的号角声,便响彻了整个大地。
远方地平线上,数不清的骑兵,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
张越站在一座刚刚被建造起来的箭楼上,极目远眺。
他的视力,在这开阔的草原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以至于,他能看得清楚,十余里外的那些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的身影,甚至能看得到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和身上穿着的衣甲的样子。
“大约有八百到一千人……”张越心里预估着。
显然,这只是一次火力侦查。
是卫律的试探。
这很正常。
两军交战,不是玩星际,框框a就可以了。
尤其是随着汉匈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和熟悉程度的增加。
大规模的战役,就越发的旷日持久。
李陵兵团孤军被围于浚稽山,尚且都抵抗了十余日。
而汉匈之间的大型会战,不打个半年,都不好意思称为国战。
不过……
张越很清楚,这次试探结束,匈奴人就会立刻发起狂猛的攻击。
现在,是考验乌恒人的承受力与忍耐力的时刻了。
“传我将令:各部严守阵线,遵我号令!”张越举起手来下令。
“诺!”郭戎立刻领命而去,将张越的命令传达下去。
同时,独孤敬与郝连破奴率领的督战队,则策马在阵列之中,监视起各部的行动。
“天使有令:擅自出击者斩!擅自议论者斩!敢有片语不服者斩!”
“守住阵线,听从军令!”
一个个督战队的骑兵,举着明晃晃的刀剑,在各部防御阵地之间,大声喊着。
此时,沿着狼原与草原之间的这块狭长的通道口,乌恒义从们,分成了三个主要防御阵地。
分别扼守和防御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
因为没有地势可以凭借,故而,在阵地前,人们极尽所有,构筑了大量的拒马,播撒了许多的木、铜、铁等蒺藜物。
更在阵地前方和侧翼纵深数百步内,挖了无数陷阱,设置了数条宽大的陷马壕。
而在阵地内,一条半人高的用夯土、沙柳与沙砾构筑起来的简易营墙也被建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