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呢,对霍去病的怀念,使得他们充满期待。
另一方面,心里面却是酸溜溜的。
毕竟,霍去病,那是大家的长辈们看着长大,是长安父老们口中的英雄。
而那张子重……
是南陵人……
这心里面能舒服才有鬼了!
当下,立刻就有人异议了:“霍骠姚练兵,乃不传之秘,连霍奉车,亦无能传,那张蚩尤如何能知?”
霍去病在长安人眼里,就是无敌,就是战神的形象。
特别是霍去病后,国家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他这样可以轻松带来胜利和成功的名将。
故而,对其怀念又多深,崇拜有多深,对其他可能取代者的排斥就有多大。
这是一种类似条件反射的本能!
李广利就是这一情绪下的牺牲者。
别管李广利的武勋和斩首有多少?
但在长安人民眼里,他就是一个‘都尉之才’‘中庸之人’,只是‘奈何陛下爱幸’才侥幸成为大将。
所以,李广利一直都很拼命,想要证明,自己不比霍去病差。
奈何,他再怎么努力,面对龟缩起来,像刺猬一样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匈奴,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勉强发动的天山会战和余吾水会战,其实是在这一种情绪下催动的产物。
连李广利,都不能让长安人接受。
张越这样一个没有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的年轻新贵,就更是如此了。
别看底层的百姓,对张越好感其实很多。
但一涉及霍去病,反弹立刻就来了。
顿时,无数人都是纷纷附和:“正是如此!霍骠姚,何等英雄?乃是真正的神明下凡,盖世的大丈夫!张蚩尤虽凶,也不过是空有武力,颇有文名而已,那带兵作战,远征万里,何其凶险?所需要的智慧与谋略,又是何其之多?非天授其材,谁能一蹴而就?”
“哎……”那位搞事者微微一笑:“这诸位恐怕就不知道了吧?”
“张蚩尤,可不止空有武力和文名!”
“他可还是兵法大家!一本《战争论》,边塞将官争相阅读,俺听说,连匈奴人也是高价求购呢!”
“前不久,更是作了《孙子兵法》,给孙武这样的大家的兵书做注,重新诠释,长安列侯读之,皆以为是名家之作,孙武复生也不过如此呢!”
“就是天子,也是常常对左右说:张子重,吾之骠骑也!”
酒肆里的众人听着,都是沉默了起来。
因为,此人说的都是事实。
但越是如此,大家心里面就越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养大的闺女,忽然要嫁人了,又好似自己酿了半年的美酒,最后却被别人喝掉了。
其中五味陈杂,难以言说。
就听着那人道:“再者,诸君恐怕还不知道吧?”
“某家闻说,当朝皇后陛下,曾将霍骠姚的骠姚剑,赐给了张蚩尤!”
“啊……”众人听着,更是惊讶了。
骠姚剑,对于长安人民来说,就是霍去病的象征。
当初,那位长安人看着长大的年轻贵族,就是带着八百长安子弟兵,一战成名,功冠全军!
“据说,皇后陛下还将霍骠姚留在宫中的手书,也送给了张蚩尤!”那人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是,一时间,整个酒肆,都满是抽气之声。
“不然,诸君以为,那张蚩尤的练兵之法是哪里来的?”
“俺可是听说了,此番张蚩尤在新丰,就是首选选拔军官,然后再去征兵!”
“大家想想,当初霍骠姚,是不是就是如此,编练起来的骠姚校尉部?”
听到这里,许多人都沉默了下来。
但新的火种,也随着燃烧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张蚩尤是尽得霍骠骑的真谛喽?”有人满是期待的道。
对于霍去病,没有人不怀念。
因为,他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黄金时代。
他活着的时候,胜利,就像喝水吃饭一般简单轻松。
那时,天下人只要听说了霍骠骑领兵,人人都知道,迟则半年,早则三月,胜利的捷报一定会贴满露布。
斩首一万以下,都不好意思宣告世人。
在他活着时,匈奴抱头鼠窜,根本不敢抵抗,休说是对抗王师的赫赫天威了。
据说,匈奴人只要看到霍骠姚的战旗,就能远遁数千里。
更紧要的是,霍去病不仅仅带来胜利。
还带来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