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匈奴,已经知道,该怎么打,如何打?
天山战役、余吾水会战,就是成果!
但在匈奴,只有孪鞮氏被允许可以这么做。
其他人都不可以!
“赵瓯脱不在浚稽山为单于监视居延泽,来赵信城所为何事?”于靬王看着赵迁,轻声问着。
对他这一系来说,赵迁算是外人了。
因为,赵迁的主子是已经死了,且没有后代的儿单于。
匈奴的传统,主人死后无后,奴婢都应该殉葬,跟随主人而去。
只是这赵迁却因为年少,而被免于陪葬。
但在王族眼中,其实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别看孪鞮氏的王族,如今都读了诗书,学了春秋,也能之乎者也,与汉使交流。
但是……
孪鞮氏王族眼里,配与他们这样交流的,只有从汉朝来的汉使或者是投降的贵族。
其他人,哪怕是四大氏族的高层,也只是奴婢而已。
对这些奴婢的看法,孪鞮氏和过去没有区别。
“小人乃是来向屠奢报告边境之事的!”赵迁上前拜道:“小人听说,乌孙有使团入汉长安了!”
“哦……”于靬王闻言,嘴角抽搐了起来。
乌孙!
乌孙!?
但表面上,他却依然云淡风轻,道:“这有什么?乌孙人又不是第一次去汉长安了!”
读了十几年的汉朝书籍,孪鞮氏的王族们,总算拥有了国际视野,也明白了汉朝的战略意图——拉拢乌孙。
既然知道了敌人的想法,匈奴人自然也不会蠢到去激化矛盾,将乌孙人逼到汉朝人那边去。
对乌孙的事情,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乌孙不彻底倒向汉朝的话,那么,汉乌来往,也就随他们去了。
当然,每一个孪鞮氏的子孙,都知道,有朝一日,若汉朝的压力减轻了,那他们一定要将击破乌孙,作为第一要务。
菊花后面有个二五仔,时刻想着丢肥皂。
是个人都会这样选择的。
“但是……”赵迁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人听说,此次的乌孙使团正使是乌孙小昆莫!”
于靬王闻言,终于跳了起来,他严肃的看向赵迁,问道:“你确定?”
“小人岂敢欺瞒屠奢?”赵迁连忙拜道:“等到开春,屠奢派人去乌孙,问一问右夫人不就知道了?”
于靬王神色不定,来回在帐外踱了几步后,然后看向赵迁,从怀中取出一件骨笛,交给他,嘱托道:“赵瓯脱既能在如今,抵达赵信城,想必也能去天山!”
“瓯脱速带此物,去天山北麓的单于大帐,面禀单于和丁零王此事!”
乌孙小昆莫,倘若真的去了汉朝。
那……
这对匈奴来说,可不是好什么事情!
匈奴必须立刻、果断、严肃的向乌孙施压,让乌孙人给一个交代。
不然……
哪怕是和先贤惮媾和,也要集中力量,灭亡乌孙!
匈奴,决不能容忍一个彻底亲汉的乌孙王国存在!
赵迁接过那骨笛,却是狂喜不已,他知道,自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七百零七节 县学(1)
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袁安找了条藤椅,躺在作坊的院子里,优哉游哉的闭目养神。
袁安生得极胖,身高不过七尺,但体重却超过了三百七十斤(汉斤,约合今八十二公斤左右),所以看上去就像一个圆滚滚的胖球。
不过,他却是袁家的家生子,三代服侍袁氏,在袁家还未兴起之时,就已是袁氏老仆。
也是因这一层关系,他才被袁氏安排来新丰,担任作坊主,管理上下的工匠、学徒和作坊日常事务。
不是袁氏的嫡系,不可能被派来这里。
因为主人不会放心。
“袁兄……袁兄……”袁安正安逸着,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正要起来,就见那人已经走到近前了。
袁安抬了一眼,就见到了来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壮汉。
“原来是田兄……”袁安坐了起来,微微一拱手,奇道:“田兄不在贵坊盯着生产模杆,来我这陋地有何贵干……”
来人凑到袁安跟前,干笑了两声,拱手道:“袁兄,您还在记恨前日之时呢?”
“在商言商……工坊园里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谁给的工价低,保障高,谁就能拿到订单……”
“再说,小弟又怎知兄长也有意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