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戏了；布莉安娜想了想。“我给你制造机会，杀掉一个统治游戏选手，一战成名，怎么样？”
“麦明河可不行啊，”秃鹫顿时连连摇手，“那个，嗯，你可能也知道，对她动手要吃苦头……”
“不是麦明河。”
麦明河是谁？还有这个选手？她很厉害吗？回头得好好查一下。“是柴司·门罗。”
布莉安娜又加重了砝码，说：“不仅是制造机会，我还能帮你炮制计划，一起动手。等他死了，我就说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回巢穴来替你宣传、给你作证……怎么样？”
秃鹫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杀人好，我就爱杀人！”
对一个人类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替别人干脏活，而且目标还是柴司，根本是个避之不及的苦差事；可对于居民来说，却不一样了——杀人本身，就是居民的无上快乐。
又能快乐，又能出名，它自然乖顺配合多了，低眉耷眼地说：“我只要记得的，都告诉你，毕竟韩六月曾经叫我变成过金雪梨。”
“为什么？”
秃鹫眨巴两下眼睛。“嗯……她想知道金雪梨的过去。”
巧了，怎么人人都想知道那家伙的过去。
“噢，我好像听说过。你变成目标之后，可以把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下来，是吧？”
“当然。”秃鹫点头说。
布莉安娜看了它一眼。
是她多心了吗？
秃鹫告诉她的，与她的认知相比，并没有出入，可就是觉得好像它瞒了什么话没说。
“……难道你说什么，韩六月就信什么？”
“咳，”秃鹫转开脸，挠了挠下巴。“她信不信的，我没办法控制啊，她不信又能怎么地？她也杀不掉我，我已经被折磨成了那个样子，欸呀，你可不知道……”
“住嘴。”
“好的，好的。”
布莉安娜斟酌了一会儿。
韩六月如何鉴别，或许不是那么重要；更重要的，还是金雪梨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她想知道，很想知道，现在就想知道，等不及杀掉金雪梨的时候了。
“说吧，”她一摆手，示意道：“金雪梨的记忆与过去，你都告诉我吧。”
秃鹫忸怩了一下。
“嗯，那个，时过境迁，过去好久了，我也早就恢复原身了……”
布莉安娜能感觉到，她的脸正慢慢往下沉。
“我们秃鹫有一个特点，就是恢复原身后，会清除上一次变成人类后获得的记忆。你想，如果每一份记忆都保留下来，那么多变几次人类，就连谁是谁都不知道了，不同的人记忆混杂在一起，那怎么行……”
布莉安娜朝它点了点手。“来，你过来，靠近一点说。”
秃鹫弯下腰，不太好意思似的：“欸呀，你没听清吗？”
不等它话音落下，布莉安娜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她成为半个居民后，力量暴涨，这一巴掌硬得如同钢筋，抽得秃鹫脑袋一飞——它脖子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力量，颈骨“咔咔”断了，秃鹫脑袋歪垂下去，脸骨塌了半边。
“你脾气真不好，”
秃鹫从塌陷的嘴洞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等我把话说完啊。这个清除记忆的过程，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金雪梨一大半记忆我都清除掉了，但还有一部分，还没来得及清完呢。”
挨了一巴掌之后，它倒痛快了，把剩下的记忆都告诉了布莉安娜——“金雪梨的通路是跳楼。可她恐高，所以每次进来之前都要喝很多酒，醉麻木了才敢跳。”
“那不是很危险吗？”布莉安娜心中一紧。
“是，”秃鹫很遗憾似的，说：“所以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固定的落脚点，在巢穴里通过剧本奖励，约定了一个私人房间。每次跳楼后，准保落在那个房间里，酒醒才出来，就保证了她的安全。”
它翻起眼睛，想了想。“唔……还有什么来着……对了，她好像还在那个房间里，藏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个伪像吧？咳，居民不在乎伪像，所以我也没多想，有点记不清了。”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用，秃鹫加重语气说：“真的、真的很重要，我至今还记得她每次把它拿出来时，那种珍而重之的心情。”
布莉安娜的手指，慢慢敲了几下地面。“……那个房间在哪，你还记得吗？”
秃鹫自觉很得意，脸上都亮了。“怎么不记得，我领你过去都可以。”
正是因为有了秃鹫，布莉安娜才找到那一栋红砖房的。
红砖房是典型的19世纪风格，一栋挨着一栋，站成一排。金雪梨落脚之处，是路角上挨着马路的那一栋；除了前方正门，还有一个据说是给房客出入的独立侧门，连着窄窄一截小花园。
重新套上了贾克琳的布莉安娜，才走到侧门前，刚要伸手推，从一旁窗户里，就有人敲了敲窗。
她一回头，从幽暗的一楼窗户里，看见了金雪梨。
The War of the Nests
【打赏感谢章】The War of the Nests
感谢章越欠越多了，而且还有投月票的姥姥们需要上榜……我想想要不然以后每章作话里，感谢月票的姥姥吧，不然囤得太多，我写得太慢了。现在感谢名单进度，还在可怕的三月九号……
“欢迎收听巢穴晚间专题报道，”汽车广播里，今天也按时响起了主持人沉稳的声音。“The War of the Nests。”
金雪梨打了一个呵欠。她手脚都被捆成粽子，所以当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时，她没法擦，又痒痒的，只好问一旁的麦明河：“我能在你肩膀上蹭一下脸吗？”
麦明河叹了口气。“你蹭吧，”她说，“反正咱们都被绑着，我也不能拦你。”
柴司恼怒之下，挣扎几次，但依然逃不脱巢穴绳索，只换来了府太蓝的一声嘲笑。
“3月9日时，地球另一端的两大巨型城市巢穴之间，接连出现武装摩擦，连续有人员和居民的伤亡，伪像被倒手转运，进一步加剧了冲突。”主持人说，“随着两大巨型城市巢穴终于选定军方司令，如今巢穴之间的战争，也正式升级了。”
“我为什么要被绑来听这个？”布莉安娜怒道，“我可是半居民欸！”
“你是后来的，你不知道，”府太蓝热心解释道，“他们开战了，想在全球巢穴中征选高战力猎人，所以我们都成了黑摩尔巢穴用来交换好处的选手。不过既然连柴司也在，我看征选标准应该蛮低的，早知道我就养只鹦鹉，让它替我来了。”
柴司冷冷看了他一眼——打不起来，每个人都被捆得严严实实，挤在这个大巴车里。
“巢穴S的军方司令，是灵霄烛幽——司令都可以指名一篇番外。”主持人顿了顿，“这什么意思？”
巢穴T的军方司令，就厉害了，一听就感觉战力非常高，名叫我来攻击月亮。（司令请指名一篇番外）
“欸，这个人选还挺针锋相对的呢，”麦明河听得来了兴致，点评道，“你们说，巢穴S的司令好像能力跟天空有关，巢穴T的司令就能攻击月亮……”
她一说话，大家就很包容，就算毫无道理，也有不少脑袋上下点一点。
“双方都没有透露，各自司令究竟是猎人还是居民，”主持人说，“猎人的个人战力虽然不如居民高，但是胜在……胜在……唔……胜在……”
他艰难地胜了一会儿，终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跳到了下一句话。
“巢穴S下了大本钱，特地请来了曾经独自开创了一个巢穴陷阱的銮醨！”主持人夸赞说：“听说这位身份不明的姥姥，可以炮制针对居民下手的剧本，是居民的噩梦呢。”
另一个声音——居然好像是梦编剧，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含含混混——“那巢穴T请的特殊外援是谁呢？”
“Csmshksdaaa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欸呀！我们巢穴的赞助商！”梦编剧鼻青脸肿地惊叹了一句。虽然是广播，但就是听得出来它的鼻青脸肿。“了不起，原来我们赞助商这么藏龙卧虎……”
“对，Csmshksdaaa能短暂地造成对手神智口齿混乱，出口词不达意，写字即是乱码，在战争中的关键时刻，很可能造成逆转性的变化呢。”主持人说，“所以，巢穴S也出了一个居民，是能与她打对台的本地高级战力。”
“叫什么？”梦编剧问道。
广播里，主持人翻了一页纸。广播里沉默了几秒。
“叫……叫人偶师大人的小迷妹。”
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不像是战力很高的样子，车内猎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出了差不多的意思。
“能力是？”梦编剧也愣了。
“我猜测，她是一个召唤师。”主持人好像很用心地在猜测了，“人偶师或许是一种召唤兽。可能是她最喜欢的召唤兽。”
“咱们巢穴里有召唤师相关设定吗？”梦编剧问道。
“没有，”主持人说。“可谁知道巢穴S是什么口味呢。”
至于双方的作战队伍，那更是人才辈出，就连一辈子都不能进巢穴的柴司，都听过其中不少颇有分量的名字。
“巢穴T的军队阵容，好厉害——”
秋风吹画扇、世末迭歌、这辈子还能看到云酒番外吗、R_13、lol115五个人，都能在巢穴过往历史上找到名字，每个人手下都堆积了不少尸体；R_13、lol115擅长搭配作战，13岁与115岁之间的人，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这辈子还能看到云酒番外吗，此人更是具有一种狂烈的执念，令人、居民或尾见之心惊。
“尾？”梦编剧疑惑了，“尾是什么类型的生物——噢！我懂了！”
“你发现了，”主持人说，“巢穴S的军队中，有一位尾巴的尾巴毛儿，不对阵还好，一对阵八成要被克住。”
只是巢穴S也不是吃素的，军中还有云中仙盟小天使、陆陌深、请叫我啊七、求克总发糖几位同样分量的好手。
只不过，虽然双方都出了五个特殊战斗员，巢穴S却有一位容易被克住，陆陌深又显然是一个人类，还有一位好像满心惦记着吃糖……
“总觉得巢穴S处于一种微妙的劣势呢，”梦编剧点评说。“或许我们应该把大巴车上的候选人名单发给巢穴S，他们搞不好缺人。”
“可别发我，”海芦苇嘀咕着说。
“是的，”主持人也说，“巢穴S也意识到了劣势，所以他们派出了一位战力中介人，满世界地为巢穴S寻找高战力战斗员。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此人对于寻找战力一事，具有天生的嗅觉——她叫和039去抓礼包。”
大巴车上被捆得牢牢的众人，赶紧互相确认了一下，车上没有一个“礼包”，这才放心了。
“紧急播报，”主持人的声音忽然急切了，“刚刚收到战地记者宇多田家的阿夏传来的报告，巢穴S派出了刺客，对巢穴T的战斗员下手了……唔，下手的方式是……吹风？”
“啊？”金雪梨愣了。
“巢穴S居民，谁念西风独自凉，正在以十级风力攻击巢穴T居民，秋风吹画扇！”主持人加快语速说，“这一场小型刺杀行动，造成了今日第一个被波及受害的无辜路人居民，天晴打伞也没用——据她说，伞一下子就被吹得翻过来了，伞尖不受控制地摇摇摆摆，非常可怕呢！”
“请您持续关注巢穴战争专题报道，”梦编剧说，“我们会为您带来第一手的战争近况更新。”
第372章 布莉安娜Gutter and Stars
只是短短一瞬间，布莉安娜却掀起了惊涛万丈一样的情绪。
被她发现了，金雪梨一定看见了，贾克琳身后还拖着自己长长的身体。
好恶心，好讨厌，自己这副样子，却被那一个光洁漂亮、什么苦难也没受过的金雪梨看见了凭什么凭什么她如果敢同情我
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天壤之别自己只是不堪得见天光的脏污泥泞敢再说些虚伪的话我就要让她生不如死
还是直接杀掉她好了，只要杀掉她，就可以套上她，假装成欢快平和的样子，再次走近莫兰道
她宁可活在莫兰道只能看见金雪梨的地狱里，只要金雪梨的身体里是自己——
那一夜在加油站时，她曾问我叫什么名字。
她死之前的最后一刻，我会告诉她的。
布莉安娜在那一瞬间里，被无穷情绪冲撞得心神摇摆，以至于她迟了一两秒钟才意识到，窗户里的金雪梨头颅之下，是套在衣服里的、一座小山似的白面粉团。
她迅速冷静下来，暗骂了自己一声可笑。
如果为了一具未来的身体，自己变得这么经不住事、不能自持，不如早点杀掉金雪梨比较好。
“……你是什么东西？”布莉安娜冷冷地问道。
窗户里的“金雪梨”，伸出一只白黏肥软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贾克琳的脸，随即摇了摇手指。
……什么意思？
“金雪梨”好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事，又指了一下金雪梨的脸，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