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摩尔市市长奥连弗·迈森的定义:
2026年11月22日时,任黑摩尔市市长的奥连弗·迈森先生(社保号码113-35–570),并受到本国公民、政府成员、党派成员、新闻媒体……等一切知情人等指认,认可其为黑摩尔市市长的奥连弗·迈森先生。
以上。
慈爱的麦明河选手,祝你马到成功。
麦明河愣愣看着手机通知,第一遍看完之后,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信息其实简单明了,但激发出的问题却多得像山洪一样,让她怔想了半天。
有必要下这么多定义吗?谁能误会这么直白清楚的话呀?她还没把口红卖出去这事儿,巢穴怎么知道的?巢穴干嘛要帮市长买东西?他要是不愿意买怎么办?
巢穴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完成行动点,连伪像长什么样都不肯告诉她。
但很快,这些疑问都暂时退后了;最大问题就成了水退后的岩石,沉沉压在头脑里。
她怎么才能见到市长?
她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市民,既无关系也没有渠道。
连见一面都难,居然还要抓住见面机会,向他兜售伪像……
隔着厚厚裤子口袋,麦明河下意识地按了按那一个圆管状的小东西。
幸亏今晚上被卷进意外里,没有把口红卖出去;柴司就算能开再高的价,也比不上时间伪像的线索更重要——万一真卖出去了,现在可后悔死了。
说实话,麦明河连如今的黑摩尔市市长是谁都不知道。
她在病床上躺了几年,电视一直开着,本地新闻、联邦新闻、国际新闻走马灯似的,一天到晚地播,可是都遥远得与她无干。有时电视一关上,她甚至都忘了电视曾打开过。
等天亮以后,去买份报纸,看看有没有市长的消息吧?
有个努力的方向,总比没有强。
心里放下一块大石,麦明河一边想,一边又渐渐生出了几分困倦之意——看来海芦苇说得对,二十个小时,确实不算睡足了。
“……报纸?”
电话里,海芦苇那一瞬间的茫然,简直好像他不知道什么是报纸一样。
听起来,他一边与麦明河说话,一边似乎不知道正在翻箱倒柜地干什么,电话里杂音不断——一会儿像是抽屉被拉开了,一会儿是床单被子被使劲抖搂,一会儿是沉重家具被推开时,在地板上的划响。
“对,我正要出门去买呢,”
麦明河看了一眼窗外天光,说:“我也睡着了,你看看,这都居然下午了,要不是你打电话来,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从报纸上……看市长的消息?”
海芦苇好像还在挣扎着理解她的意思。
他也是个聪明孩子,麦明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肯定是因为他在那头跟拆房子似的,分心了。
“如果没有呢?”他问道。
“那我去图书馆,看看以前旧报纸。”
海芦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机。”
麦明河眨巴几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了:“啊!”
“你脚伤比我轻,你到我家楼下餐馆等我吧,见面说。我给你地址。”海芦苇挂电话之前,还喃喃自言自语了一句:“……感觉这个任务轻不了啊。”
睡足了觉的海芦苇,并不容光焕发。
他眼睛清亮不少;但整体而言,看着仍像是一个疲惫的人想遮盖疲色,就在面上打了一层薄粉。
海芦苇一边啜饮咖啡,一边冲麦明河摆了摆手——她一坐下,就赶紧把手机递过去了:“你看!”
收到伪像报告之事,电话上就说过了;海芦苇倒是先看了她一眼。
“你也不防着我点?”
“你连选手也不是,防你干什么?”
“老太太说话够直接的,”海芦苇咕哝着,看过通知,点点头。“我觉得这事不难办。”
“你说说,”麦明河鼓励道。
“要找出市长讯息,网上查就行了……如果他要出席什么活动的话,网上一定有。唔,你现在没有手机卡,就拿我的手机示范教学吧。”
海芦苇放下咖啡杯,双手搭成一个桥,脑袋在桥上出了一会儿神。“从哪儿开始,才能让你理解呢……”
麦明河看看他的手,凑近脑袋,又看了一眼。
“你之前是不是戴着一个戒指?我记错了?”
“噢,你观察真仔细。”
海芦苇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皱起眉毛。“你没记错,我之前是戴了一个尾戒。可今天下午我一觉睡醒,发现手上没了,怎么也找不着,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哪儿都没有。”
怪不得在电话里拆房子呢。
“说不定等你不找时,它就自己冒出来了,总是这样的。”麦明河安慰道。“很贵重吗?”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唉。前女友送的。”海芦苇把脸埋进咖啡热气里,说:“也许是老天在告诉我,过去的都过去了吧。”
这孩子倒是怪重感情的。
不等麦明河想好该怎么安慰,他已放下杯子,拿起手机,说:“那个也不重要。我先来教你怎么上网——你知道什么是‘因特网’吗?”
“我听说过!”麦明河很高兴。“要跟手机一起用,对不对?哪儿有卖的?”
海芦苇使劲抚了一把脸。
……要说年轻的头脑,就是了不起。
跟上课一样,麦明河仔细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排知识点,又随着海芦苇的操作,认识了什么叫网络信号、无线网、APP……还对谷歌是什么东西,终于有了一个似懂非懂的认知。
才不到三十分钟,就学会这么多!
脑子一刻不停地转的感觉,和如今海芦苇说的话,自己也能跟上了的感觉,真叫人高兴。
进巢穴像打开一个新世界;学会上网,何尝不像打开又一个新世界?
不到闭眼那一刻,世上永远不乏新鲜东西等着她学呢。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信息,直接用谷歌就行了。”海芦苇把手机推给她,“你来试试,在谷歌上搜索奥连弗·迈森。”
麦明河点了一下长方形框框,键盘就浮起来了。
她用一个食指指头,一戳一戳地点字母;拼写完了,看它没反应,愣了几秒,想起来还得点一下键盘上的“go”。
“哎呀,出来了,真出来了欸,”
麦明河看着页面一跳,就列出了密密麻麻一行行文字,感觉自己好像刚刚施了个魔法——就这么简单,打一个名字,市长的消息就全蹦出来了?
不止是文字,还有被整理在一处的各大媒体新闻,都是今天刚刚发布的,每条新闻都附着一张图……
等等。
麦明河定住了。
她把屏幕凑到自己眼前,有短短片刻,以为是自己不会用手机,犯了什么错。
大多数图片里出现的,根本不是市长吧?
对,不可能是。
不管时代怎么变,被票选出来的市长,外表也得体体面面——最起码,得长得像个人;或者说,不应该在出席公众场合时,总戴着一张雪白肿胀的面具。
从脖子以下,市长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
从脖子以上,却是一张膨胀、雪白的圆脸,黑色小眼睛像拿指头戳出来的气孔,嘴唇鲜红上勾,仿佛肌肉凝固在一个高高挤起的笑里,放松不下来了——这肯定是面具,人没有长成这个样子的。
黑得像石油一样的短发,从他额头上流下来,流出几步,就停下了,就像有人给面具剪开了许多条状缺口。
“怎么了?”海芦苇似乎察觉她神色不对,问道。
“我好像搜错了,”麦明河将手机亮给他看,说:“这肯定不是市长呀。我哪里没弄对?”
海芦苇伸手接过手机,将搜索结果迅速浏览了一遍。
“没错啊,”他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这就是市长啊。”
市长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不,人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你也不能因为他长得不漂亮,就这么说嘛。”
海芦苇苦笑一下,说:“市长自从上任,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我都看习惯了。”
我之前看了一个男频作者新书,我曾经挺喜欢,女读者也很多,这次败尽好感。就不点名了。
看不过两章,就被一句厌女描述给呛到了,那一句话下段评特别多。我想是不是有人在抗议啊(因为女读者多),结果一看,连一个温和提醒都没有,都是哈哈哈。
你说他们不知道吗,知道的,有人还好奇发问,“小仙女怎么还没来”。
关上书,难受劲过去,再一想,对比我在各种角落里挨的那些360度循环立体骂,我简直要上f了。
你要懒得审判男的,能不能也懒得审判我?
男的要是没希望了,能不能觉得我也没希望?
要是你们觉得我这个企图,是我占便宜了,那说明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呢。
第218章 麦明河怎么万变不离赚钱?
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她都不能接受,如今人类面孔已经变异成这样了。
麦明河瞪着图片,又瞪着海芦苇,如此来回反复几次,终于生出一个猜测——她被巢穴居民化过,还生出了0.7个新头,是不是对她产生了某种影响?
海芦苇眼中的市长,或许是一个相貌正常的人呢?
“你描述一下,”她要求道,“市长是什么模样的?”
万一海芦苇看见的图片,与她不一样……她的认知还能被治好吗?
“描述这个干嘛?他脸很白,很圆,鼓鼓囊囊的,好像被泡发了一样。”
海芦苇喝了一口咖啡,自然而然地说:“眼睛小小的,黑孔似的。反正长得确实是真不好看……我们能选他当市长,可能也侧面说明,我们黑摩尔市人特别有包容心。”
麦明河更加无法理解眼下情况了。
黑摩尔市人是否特别包容,她不知道;特别瞎,好像是有的。
这分明就不是一张人脸啊?
“他当选几年了?”
“也有两三年了吧?别看你不喜欢他的长相,他可是政治明星呢。据说还有意要竞选州长。不少人猜测,他的野心在白宫。”
麦明河真希望自己在病床上时,能多看一看电视,记住新闻里的市长模样就好了——不,不对,那时看见了,可能会犯心脏病。
她把页面一直往下划(不知道为什么,页面在她手下就是不如在海芦苇手下那么顺滑),发现底下还有一个几天之前的新闻。
作为对抓捕“地铁连环杀手”一事的补充行动,市长奥连弗·迈森宣布将要加派巡逻警力、加强地铁系统治安;她点进去一看,新闻图片上,是几张陌生的脸。
“这个图片里是谁啊?”麦明河问道。
由市长作主角的新闻里,照片里却没有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