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终于得偿所愿,哪能不激动万分?
探出腹下一只蛟爪,将龙蜕握住。
感受着其中那一丝细微,却异常纯正的龙气。
周蛟浑身鳞甲都在颤动。
没错。
绝对是真龙遗蜕。
若不是陈玉楼在身前,此刻的它都恨不得仰天长啸几声。
见此情形,陈玉楼眼中笑意更深。
当日在瓶山,得到那枚流汞朱丹的鹧鸪哨,比此刻的周蛟也好不到哪去。
这世间生灵,但求长生者,哪一个不是在争渡?
纵然是身怀修仙法的他。
同样四处奔波。
“今日龙蜕到手,陈某提前恭贺一声前辈,他日化作真龙,证得大道了!”
抱了抱拳。
陈玉楼温声笑道。
呼——
听到这话,周蛟这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这……先生大恩,周某实在不知如何答谢才好。”
向来沉稳的它。
此刻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过四周那些藏宝,周蛟心头一动。
“金玉之物,对周蛟无用,放在此处也是可惜。”
“先生若是喜欢,尽可取走!”
“不不不……”
陈玉楼摆摆手,又指了下那把打鬼鞭。
“前辈不是已经给过了?”
迎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周蛟先是一愣,随即不禁一笑。
它在抚仙湖上千年。
坐看沧海桑田,日落月升。
湖边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但唯一不变的是人性皆贪,每次祭神时它所听到的心愿,不是求财就是求命。
可是。
在陈玉楼身上,它却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这些。
“好了,前辈,水府已经看过,陈某也该回了,不然昆仑怕是真要投水……”
默算了下时间。
距离半个钟头已经相差无几。
陈玉楼也不敢耽误。
毕竟以昆仑那小子的性格,绝对干得出来下水的事。
他那旱鸭子,下水无异于找死。
“那周某送你。”
见他去意已决,周蛟也不好挽留。
陈玉楼也没多想,只当它是目送自己一程,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只是……
等走出水府,周蛟伏在自己跟前的一刹那,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它这是要以自身为坐骑,送自己出水啊。
不过。
这哪里能行?
好歹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蛟。
“不可,前辈这不是折煞我了么?”
陈玉楼侧身退开半步,连连摆手拒绝道。
但周蛟也是坚决。
“请先生一定给周某一次机会,否则,这等至宝拿着实在心绪难安!”
“这……”
见它都说到了这份上。
加上时间所剩无几。
陈玉楼实在不好拒绝,不再矫情,点了点头,“那陈某就得罪了!”
一步纵身而起,轻飘飘落在了蛟背之上,见此情形,周蛟这才收起心思,咧嘴一笑,“先生坐稳了。”
说话间。
蛟尾一挥。
庞大的蛟身瞬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穿行在茫茫湖水中,径直冲天而起。
瀛海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鹧鸪哨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一双深邃的眼神里难掩忧虑。
频频看向不远外那座青色礁石上盘膝而坐的身影。
相处这么久。
他又岂会不知道昆仑的性格。
这要是半个钟头,陈兄还是未归,他一定会跟着下水。
想到这,鹧鸪哨不禁扫了眼身后师弟。
老洋人也是一脸忐忑。
察觉到师兄目光,他下意识指了指挂在腰间的钻天索。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但鹧鸪哨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正是因为深知昆仑性格,如此行径才更不可取,可以劝说,一旦强行阻拦,等于在彼此间斩下了一条裂痕,往后如何相处?
“可是……”
老洋人眉心一皱。
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
但话还未曾出口,眼角忽然猛地一跳。
见状,鹧鸪哨心有所感,立刻回头望去,礁石上的昆仑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虽然看不清脸庞,但仅仅是那道背影,就能看出一抹无比的坚决。
“昆仑兄弟!”
鹧鸪哨心头一沉。
再不敢犹豫。
纵身几步,兔起鹘落,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昆仑身后。
“再等等……”
但昆仑却仿若未闻,只是转身,抱下肩膀上的怒晴鸡。
“杨魁首来的正好。”
“罗浮就暂时交给您帮忙照看下。”
“我与掌柜约定的时间已到……现在要去寻他!”
昆仑一脸平静。
面对身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湖,神色间没有半点惧色。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不……再等等,陈兄向来重诺,他既然说了半个钟头,想必一定会及时赶回。”
见他托付好怒晴鸡。
转身就要下水。
鹧鸪哨脸色更是凝重,飞快的劝说着,试图拦下昆仑。
“杨魁首不必劝了。”
“昆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这一趟绝不会食言!”
昆仑摇了摇头。
纵然他水性一般,但掌柜的生死不知,他也绝不会苟活!
深吸了口气。
只是……
不等他踏出一步。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掀起一阵狂风巨浪,惊天的潮水汹涌而至,拍得他身下礁石哗啦作响,湖水四溅。
“这是……”
鹧鸪哨也察觉到了异样。
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距离瀛海山百十米外的湖面上,一座漩涡凭空而现,卷的湖水冲天而起,渐渐的形成一座水底深渊。
从高空俯瞰而去。
仿佛抚仙湖上被仙人点了一只眼睛。
“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