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克制。
这也是怒晴鸡,为何能够镇邪驱鬼的原因。
“啊——”
声浪滚滚,红衣女鬼根本无处可逃,仿佛有一道道雷霆不断落下。
红裙破碎,身外黑雾滚滚。
脸色痛苦而狰狞。
诡笑也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这……”
站在古鼎上的鹧鸪哨,望着这一幕,心头震撼已经难以形容。
原本见陈玉楼剑势难以伤到女鬼。
他还想着要不要,让昆仑他们四人守鼎,他抽身前去相助。
但如今看来。
有怒晴鸡在,自己根本不用出手。
当日北寨还历历在目。
转眼,它已经强到让他有些心神颤栗了。
不仅仅是怒晴鸡,还有袁洪,以往也不过一头山间野猴,只能靠偷食尸气为生,而今呢,炼化横骨,读书识字,道门修行,山魈遗骨。
可以预知的是。
等遮龙山之行结束。
下次再见。
袁洪实力肯定也会暴涨一截。
他尚且还在争渡,每日苦苦修行,难有寸进。
一鸡一猴,进展竟然如此神速。
普天之下怕是也就陈玉楼能够做到了。
“唳——”
怒晴鸡似乎还没彻底发泄怒火。
又是一声啼鸣。
刹那间。
那道红衣如遭重击,再无处遁形,从明楼顶上轰然坠下,重重砸在一块石碑上。
一头长发倒垂。
浑身死气,再无邪异。
连那身犹如浸血的红裙,也彻底失去了色泽,变得灰白一片。
“做的不错。”
见状,陈玉楼脸上不禁闪过一抹赞意。
轻轻摸了下怒晴鸡的脑袋。
这家伙体型已经越来越大了,也就是他,一般人这么站上去,怕是脊骨都承受不住。
而且。
他忽然察觉到一个细节。
怒晴鸡尾羽上已经长出了一根长翎,和一身彩羽完全不同,羽翎上似乎生出了一只眼睛。
和雮尘珠那种漩涡不同。
羽翎上的眼睛,更像是一只铜镜。
“凤镜!”
陈玉楼心神一动。
凤镜又叫凤尾眼,传说中凤尾生有最多九根羽翎,其上生眼。
这也是凤凰有别于青鸾、孔雀、大鹏以及鸿鹄的最大特征。
不知觉间,怒晴鸡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即便是他也有些心惊。
“好了,去吧。”
没有太多迟疑,陈玉楼一声轻笑。
怒晴鸡身上气势一收。
足有半米长的双翅展开,再度化作一道流光,径直离去。
等它离去。
陈玉楼也随手将龙鳞剑收入鞘中,在碑林之上信步而行,片刻后便站在了那具红衣女鬼身外。
见状,一行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归于平静。
“掌柜的,这到底是什么?”
“鬼婆。”
随意解释了下。
他们这才明白,这红衣女子和之前一路上所见的艘约昂信疾煌�
也不知道,献王用力什么手段。
才让它守在此地。
发现梁上猩红的一刹那,陈玉楼就起了杀心。
这女鬼乃是整个大殿杀阵的绝对推手。
一旦让它掀开鼎盖。
触动麒麟伏火,玉龙流汞,到时候别说拿到金匝玉函、龙骨天书,能有几个人安然无恙的活着出去都是两说。
只不过。
当时情势凶急。
他也只能提醒鹧鸪哨一声。
好在,鹧鸪哨不愧是老江湖,心神通透,一点就通。
握着镜伞死守铜鼎。
泼水不进。
就算是这女鬼最后关头,试图挣扎,也未能成。
“所以,掌柜的,你早就看出来鼎中藏有伏火了?”
红姑娘目光闪烁。
“别这么看着我,猜也猜到了。”
陈玉楼耸了耸肩笑道。
“陈兄,你之前说梁上附鬼,已经验证,那鼎中煮尸是?”
鹧鸪哨也已经收伞赶来。
“字面意思。”
说起这件事,陈玉楼语气都变得寒冷了几分。
“这口鼎乃是献王为自己准备踏龙飞升前,祭天所用,而以鼎烹尸祭祀天神,早在夏商时代就已经有了。”
“还是不太对。”
以往,鹧鸪哨很少反驳。
但这一次他竟是皱了皱眉头。
回头指着不远外那口青铜古鼎。
“刚才我在上面看过,鼎盖四周被火器封死,甚至还有玄鬼押印,说明在此之前,古鼎从未被打开过。”
“不曾煮尸,又如何祭天?”
听到他这话。
一行几人都是陷入思索当中。
唯有陈玉楼,心中暗暗一叹。
那是因为……献王从雮尘珠看到的成仙之日,并非当时,而是两千年后,第一批穿越虫谷进入凌云宫的人出现时。
才是祭天开始。
而那时,也是他登天之期。
如今的他,还在那只万年芝仙中沉睡。
不过……
恐怕就是献王也想不到,借着雮尘珠中蛇神之力算尽天机。
却怎么都不会想到。
两千年后,确实有人进了虫谷。
不过,时间却往前足足提了七十年。
另外他看到的送仙童子,也并非两男一女三人,若是一次来了五十几人。
甚至其中还有凤种以及灵猿。
但这些事,当下还不好说,所以陈玉楼只是含糊其辞的随口解释了一句。
“或许,献王那老东西还没来得及祭天就已经死了吧。”
“……有可能。”
鹧鸪哨怔了下,明显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那陈把头,这鼎还开吗?”
老洋人目光越过碑林幢幢黑影,落在那口大鼎之上。
“当然开。”
陈玉楼摇头一笑,“不过却不是从顶上,而是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