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笑的是。
甚至没人知道雮尘珠究竟是什么样子?
总之就是要找。
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一千多年过去,曾经那个辉煌的部族,已经再不复当年荣光,活着的族人寥寥无几。
靠在椅背上。
鹧鸪哨怔怔的看着屋顶上,被烟雾熏得漆黑的房梁,看着缠绕的蛛网,看着残砖断瓦,甚至瓦缝外漆黑的天空。
肩膀微微颤动。
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
“师兄……”
花灵从未见大师兄这么脆弱过。
小姑娘站在一旁,只觉得手足无措。
泪水无声的从眼睛里涌出,划过脸颊,滴答落在地上。
老洋人也是一脸担忧。
在他看来,师兄就像是一座高山,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撑得起来。
但此刻的大师兄。
身上却没了往日的锋芒,只有颓然和无助。
他性格木讷,沉默寡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师兄。
而见此情形。
陈玉楼都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他和鹧鸪哨年纪相仿。
就算大,也只比他大上几岁。
但此刻借着桌上那盏摇曳的烛火,凝神看去,不过三十岁的鹧鸪哨,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一脸沧桑,神色憔悴。
满是血丝的眼睛,更是难掩疲倦。
他……太累了。
整个扎格拉玛的希望,几乎全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已过而立。
随着年纪渐长,他有时甚至能够感觉到鬼咒临近。
而花灵和老洋人,年纪又太小,还不足以挑起这份重担。
这也成了他一道心魔。
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尽早一日找到雮尘珠。
“道兄,老话说晒翁失马焉知非福。”
“瓶山作为历代皇家炼丹之地,说不定就有道兄苦寻之物,你说呢?”
等他稍稍静了片刻。
陈玉楼再度开口。
“瓶山……瓶山。”
听到这两个字,鹧鸪哨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缓缓有了神采。
他坐直身体。
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陈玉楼。
“真有么?”
被他凝神看着,陈玉楼却没有避开,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既是注定,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好!”
听闻此言。
鹧鸪哨再无犹豫。
“就听陈兄一次,你我二人,共探瓶山。”
呼——
看他一扫之前的颓然,仿佛平日里那个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大师兄又回来了。
花灵和老洋人相视一眼。
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两人自小就在师兄庇佑下长大,实在无法想象,要是师兄垮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好,不愧是搬山魁首!”
见他答应下来。
陈玉楼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若是他一人。
盗取瓶山的把握,可能不足五成。
他虽然踏入青木功第一重。
但还没有自负到,以为仅凭自己就能横推瓶山。
作为鬼吹灯世界里,最凶险的墓葬之一。
瓶山不仅仅有六翅蜈蚣一头大妖。
还有毒虫、巨蟒、白猿、黑琵琶以及湘西尸王。
这一趟,虽然没有罗老歪拖后腿。
但无论昆仑、红姑娘,还是带来的数十个精锐盗众。
在这等超越人力的恐怖之物面前。
基本上就是被碾压的份。
鹧鸪哨不同,搬山道人精通分甲之术,有他相助的话,成功率至少八成以上。
当然。
既然将他拉拢过来。
陈玉楼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不动神色的瞟了眼站在他身后的两人。
花灵正是豆蔻年华,脸上稚气未脱,不过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透着几分未经世事的纯真无邪。
至于老洋人。
年纪虽然不大。
但和鹧鸪哨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冷峻、孤僻,沉稳。
看的出来,他在刻意模仿,追寻着师兄的脚步。
重活一世。
陈玉楼又怎么忍心,看到他们惨死?
“陈兄,那瓶山……”
鹧鸪哨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
既然决定共探瓶山。
当即就将其他心思收起,专心问起瓶山之事。
“不急。”
陈玉楼指了指外面笑道。
“知道道兄用心,但也不至于觉都不睡吧?”
“这样,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瓶山一探,如何?”
“……也好。”
鹧鸪哨一怔。
这才回过神来,眼下已经是后半夜。
不仅他们连夜赶路,看陈玉楼一行人,也是个个风尘仆仆,想必同样如此,当即答应下来。
“拐子。”
招呼了花玛拐一声。
陈玉楼想着让他找人去收拾出两间屋子出来。
不过,他话还没说,花玛拐就笑着道。
“掌柜的,屋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壁。”
听到这话。
饶是陈玉楼都不禁一愣。
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精。
就凭这点,山上那帮人三十年都追不上他。
“不错,有眼力。”
伸了个大拇指,赞叹了一句。
陈玉楼这才起身,准备送他们过去。
不过当眼神扫过花灵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道。
“花灵,时间匆忙来不及收拾,今晚你只能和红姑娘挤一挤了。”
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