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饿了吧,我去后厨让人送一桌饭菜来。”
见他安然无恙,甚至比以往精气神更为充沛。
花玛拐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也好。”
听他一说。
陈玉楼这才反应过来。
五六天没有进食。
此刻的他,竟然没有太多疲倦和饥饿。
只能说青木功不愧是修仙法,当得上餐霞饮露、服气食烟几个字。
当然,如今的他还远没有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
甚至颇为贪恋口舌之欲。
尤其是一口杯中物。
有事无事,小酌几口,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昆仑,掌柜的我闭关六天,你不会也跟着不眠不休,一直守在这吧?”
等到花玛拐匆匆离去。
陈玉楼忽然回头,目光落在昆仑那张憨厚的脸上。
差点把他给忘了。
这家伙脑子一根筋,又倔又轴。
只要是自己吩咐之事,就算拼着受伤都要做成。
而且,看他还是当日那件衣服,眼睛里血丝密布,难掩疲惫的模样。
这个可能性不小。
昆仑则是连连摇头。
拿手比划着,又指了指一边的墙。
“还傻乐呵。”
见他还在那自顾自的傻笑,陈玉楼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骂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
说实话,他对昆仑是又气又感动。
六天啊。
就愣是死守门外。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这几天的情形。
拐子和红姑,期间一定来劝过。
但他就是一步不走,饿了吃口饭,困了就靠墙小憩片刻。
“傻乎乎的,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上前拍了下他肩膀,陈玉楼故意板着脸道。
昆仑身上有小孩子的纯真和通透。
所以对于善恶,几乎有种天然的敏锐嗅觉。
要是不把话说重点,他都不当一回事,下次还会继续这么做。
昆仑瞪大眼睛,见掌柜的神情严肃,他脸色一下绷起,重重的点了点头。
“困不困?”
见他迟疑着摇头又点头。
陈玉楼更是无奈。
若是繁荣盛世,他这种人还有生存空间。
但如今天下乱象已起,战祸不断,在这种乱世里,他如此性格,只会让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对了,上次跟伱说的那件事,没忘吧?”
“等会我让鱼叔,替你找个教书先生,先学会识文断字。”
一听这话,昆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之前他还担心掌柜的会不会忘了。
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头。
“识字只是第一步,另外,你也要学会分辨善恶,这是个吃人的世道,总是这样的话,出门在外容易吃亏。”
陈玉楼平静的说着。
但听到这话,昆仑脸色却是一下焦急起来。
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陈玉楼摆摆手,“掌柜的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提醒一句。”
也就是他,换个人在常胜山那种匪窝里待上十多年,早就被染缸浸透了。
当然,这也是陈玉楼信任他的缘故。
真要奸邪狡诈、无恶不作。
早给他踢下山了,哪还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有他后面那句补充。
昆仑这才再度变得安静下去。
他没什么心思城府,抱负志向,能够跟着掌柜的就行。
到现在他都记得。
当年要不是掌柜的将他带回来,他早就死在了山里。
说话间。
花玛拐已经回来。
“走吧,进楼。”
陈玉楼招呼了声,随即转身,径直往楼内走去。
昆仑则是快步跟上。
等在二楼落座。
不多时,一行长相姣好的女孩,手里托着玉盘莹莹而来。
一眼望去,皆是十来岁的女孩子。
身段娇柔长相出众,不敢说花容月色倾城绝色,但也都是美人胚子。
她们都是陈家收养。
这年头,虽然还没到岁大饥,易子而食的地步。
但连着几年天灾人祸,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卖儿鬻女的数不胜数。
陈家庄作为湘阴头等大户。
不知道多少人,将自家儿女往庄子里送,是为奴也好做婢也罢,只想着能够活命。
只不过。
‘陈玉楼’对女色并不沉迷。
又不好任由她们饿死。
于是便留在庄子里,要么做些女红细活,要么在他身边作为侍女。
如今看着那一群莺莺燕燕,各有姿色。
声音如黄鹂啼鸣,娇羞可餐。
陈玉楼一心修仙的道心,差点就要被腐蚀崩坏。
“还不来服侍掌柜的用饭?”
就在他犹豫时。
花玛拐顿时扮演了一个十足的狗腿子角色,笑着招呼了声。
那些女孩子先是一怔。
随即一脸惊喜的围了上来。
尤其是她们这些无所依靠的女孩子,就像是无根浮萍。
长相漂亮,只会成为一种危险。
她们中多的,进庄已经有七八年,少的也有三四年。
但平日里除了端茶送水外,就没有别的事了。
如今掌柜的丰神俊逸,正值当年,却一直不曾娶妻。
庄子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孩,谁没有心思?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谁又会错过?
要是能入了掌柜的眼里,到时候有了身孕,她们的地位就会一跃而起。
陈家大少奶奶。
想到这,一帮女孩儿脸上的笑就没收起过。
“少爷,这是刚送来的松露,您尝尝这个。”
“掌柜的,我替您捏捏肩膀。”
“这是泉珍楼刘掌柜刚送来的新酿米酒,我喂您喝。”
“……”
眨眼间。
陈玉楼就被一阵香风包围。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二八佳人,令人沉醉。
他娘的,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场面谁把持得住?
靠在躺椅上,几个女孩持着扇子,为他轻轻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