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善用手抹了把满嘴的油：“快了，快了，晚上带她来见你。”
“真……真的？”
老陈头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二十年，足足二十年！
当年我出事的时候，她还不会叫父王。
二十年来，我不敢踏进京城半步！
圣僧啊……
如果真能如此，等我登基，必定重重回报！”
“老陈头儿……”
鱼烟烟吐槽道：“你们两个在这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呢，我们怎么听不懂？”
“吃饱了。”
李修善用鸡爪子的骨头，剔了剔牙，然后起身下山。
“诶？”
桑倩薇平时丧惯了，现在想大声说话，都大声不起来：“圣僧，你不是才来吗，怎么这就走了？”
“去接老陈头儿女儿。”
李修善扔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捉摸不透。
“02成了！成了！”
老陈头儿不断嘀咕：“有圣僧帮忙，我爹死定了！
可惜，可惜！
回头我得问问，出家人能不能还俗，我大盛要是有这样一位驸马，该多好！”
……
午夜子时，夜朗星稀。
皇宫。
一队队的禁军，腰挎长刀，来回巡视，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但，黑夜中有一道敏捷如猫的身影，好像对皇宫熟悉无比，总是能卡着巡逻禁军的视野死角，不断通往深处。
不多时，她便来到皇帝的寝宫。
养心殿。
今天太宁帝似乎是忧愁潜龙教的事情，并没有回来，而是留在御书房休息。
也正因此，长公主才打算趁此机会，溜出沁水殿，调查一番。
她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纱。
悄悄进入寝宫，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太宁帝并不骄奢淫逸，平时除了处理政务外，几乎都在寝宫待着。
他的寝宫内，也并无太多金银珠宝，看起来像是个清心寡欲之人。
如果现在不是有太多疑点的话，长公主一定会认为太宁帝是个明君。
“李修善说，在寝宫底下有秘密。”
长公主扫视一圈：“说明，有通往地底密室的机关。”
她很快，就凭借自己敏锐嗅觉，找到机关所在。
龙榻旁的一颗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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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动夜明珠，龙榻挪动，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长廊。
长公主没有犹豫，直接进入。
皇宫有密室，来应对不时之需，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
让长公主感到震惊的，是这根本就不仅仅是一间密室。
而是……
一座地下宫殿！
庞大无比！
整个皇宫的地下，都被挖空了。
“有脚步。”
长公主发现有人靠近，立即隐蔽自己气息，躲藏起来。
她亲眼看见，几名道士路过。
“快，祭祖大典还有不到一旬就要开始了。”
“事关陛下将近百年的准备，不容有失。”
“成败在此一举。”
“……”
国师府的人！
长公主认得出来，这些道士，以前分明是国师府的弟子。
“国师府有一部分弟子，没有被发配到边疆，而是留下来，在为我父皇做什么。”
“他们刚才提到，祭祖大典？”
祭祖大典，五年一次，极其盛大。
仅次于登基大典。
“这次祭祖大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长公主的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看来，这里真的有隐秘。”
她不动声色，继续暗查。
宫殿很大，但这里最多的，竟然是炼丹房！
一个又一个的炼丹房，炉火通明，数不清的道士进进出出，组成一个巨大的炼丹机器，昼夜不停。
“炼丹？父皇也在炼丹？”
长公主仔细观察。
发现这些道士炼丹用的材料，竟然也是丹药，而不是药材，或者其他的东西。
“以丹炼丹？”
两名道士从炼丹房中走出。
“这些料丹，省着点用。”
“国师死了，江夏候、长兴候他们也都出事了，最近可没人再给咱们送新的料丹。”
“没事，最后一批丹药已经成了。”一
“现在就差祭祖大典，陛下就能大功告成”零
听着这段对话，长公主默默分析。零
“我以前，也听说过，有些特别复杂的丹药，不能一次性炼成。”1
“需要先炼成一次料丹，再把料丹集合起来，重新炼制。”6
“再经过复杂的程序，才能炼制出成丹。”7
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1
“难道说，江夏候、长兴候他们炼丹，炼的只是料丹。”0
“他们把炼丹，交给了父皇。”5
“也就是说，父皇……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5
“这也难怪，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满朝王侯将相，怎敢如此猖狂？”
“我早该想到的……”
汐月手脚冰凉。
她不敢相信，一国之君，竟然才是祸害百姓的罪魁祸首。
“父皇炼丹做什么，求长生？
但他不是修行者，吃再多的丹药，也只能延年益寿，不可能长生的。
为什么……”
长公主难以接受。
但她终于明白，李修善为什么要帮助潜龙教了。
这样一个皇帝，就算潜龙教不反，早晚也会有别人反的。
长公主没有着急离开。
她绕开炼丹房，来到地下宫殿的深处，发现一条地下河。
地下河中，浸泡着一口又一口的青铜棺椁，表面贴满符箓，密密麻麻的铁链将其缠住。
“这不是，那日围剿潜龙教时，司礼监放出来的僵尸吗？”
“这里还有这么多，父皇真的在炼尸？”
“可……”
“可是这条地下河，通往京城的水源，一不小心，就会尸毒扩散，导致瘟疫。”
长公主越来越失望。
她想不通。
父皇是为了什么，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什么人？”
恰巧有来这里巡逻的一名道士，发现了长公主，他大喝道：“站住！”
“来得正好。”
长公主清风护体，身形轻盈无比，眨眼来到道士面前，一柄冰峰利剑，抵在了对方的喉咙处。
“别出声，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的话，就把你杀了，然后丢进地下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