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的药方,一般都是这味药几钱,那味药几钱的。
她只是随随便便的伸手一抓,几乎都是刚刚好。
最后,她把药都包好,递给我的时候,小声问我:
“小老弟,顶香的?”
这让我很是惊讶!
我今天出来,小八姐不在身边,苏玉红也没有跟着我。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就问她:
“姐,你咋看出来的?”
她没有回答我,却说道:
“我也是,我家老仙是柳家的,看你好像是胡家的,而且辈分还挺高,老弟缘法挺深啊!”
我一看时间还早,又是东北老乡,就跟她聊了一会。
她告诉我,她叫窦艳彤,老家是黑龙江佳木斯的。
从小没了父母,跟她舅舅一起来的保定,已经四年多了。
她舅妈看不上她,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她之所以选择在中药店打工,主要是在这里能遇到很多得了外病的人。
有的人得了外病,自己不知道,还当成是实病一样的治。
一般来说,能选择用中药治病的,大部分也都相信出马仙家。
作为顶香立堂的弟马,主要就是在行善积德,帮助有需要的人看事这些过程中修行。
帮助的人越多,自己的修行也就越好。
她还告诉我,她能看出来,我还没有正式顶香立堂口。
她也能看出来我的时间还没到。
她说如果我愿意,等到我正式出马的时候。
她希望能做我的出马师父。
我当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等到时候再说。
她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件事,只是跟我说道:
“我平时只要不出去给人看事,每天都在这,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咱们唠唠嗑,做不成师徒,也还是老乡啊,人不亲水还亲呢。”
我也把我的一些基本情况跟她说了。
最后我要走的时候,她看了看我手里拿着的一大包中药,说道:
“要不你就把药放我这吧,我替你熬出来,你自己也不一定能熬好,我们替顾客熬药都是要收手工费的,咱们都是马家一脉相承,就不收你的手工费了。”
说实话,对于熬中药,我还真不太明白。
就把药包留在了她那里。
那时的我,哪里知道,我的这个东北老乡,在我以后的人生之路上,竟然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之一。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去窦艳彤那里取了熬好的药。
没想到这窦艳彤干活还真是利索。
整整九十包药汤,都用密封袋装好了,回来热一下就可以喝。
这些药汤,加在一起应该有三四十斤。这工作量应该是不小的。
她说了不收我手工费。
我只能跑到外边给她买了一大袋的水果,作为感谢。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我和小迪,第二次去了玉华家。
下了客车,玉楼早就开着半截子货车在临时站点等我们了。
到了玉华家,好多人都在等着我们。
大伯,大娘,三叔,三婶,还有三叔家的独生女陈玉莲,所有陈家人,一个不少,都在。
这一次,陈家所有人,对我和小迪都特别好。
尤其是玉国和玉山,吃饭的时候,不住地帮我们两个夹菜。
晚上,放完了爆竹,我偷偷的把小迪带到了院外的打谷场上。
我们俩对着东北老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我说道:
“爸,妈,我跟小迪不能回家陪你们过年了,我们俩就在这里给二老拜年了,请二老放心,我过得很好,小迪也上学了,学习成绩一直都挺好的。”
小迪也说道:
“爸,妈,你们的女儿在这里给你们拜年了,请你们放心,我跟哥在外边一切都好,吃得饱,穿得暖,我哥还找了对象,我未来嫂子对我也挺好的,二老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学习,我会听哥哥的话,这边什么都好,就是想家想爸妈……”
说道这里,小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走到小迪旁边,也跪了下来。
第40章 穿错鞋(一)
我马上看向那个人,原来是玉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就看见她也跟我们一样,跪在小迪的旁边。
她也朝着东北方磕了三个头,然后一手搂着小迪,说道:
“伯父伯母,我是吴旭东的女朋友,我叫陈玉华,我也给您二老拜年了,今年他们兄妹俩不能回家跟你们一起过年,等明年春节,我就跟他们一起回去,跟二老一起过年,请二老放心,我会跟旭东一起,把小迪抚养成人。”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玉华对我的感情这么深,也没有想到她的内心深处,也跟我一样,早就把彼此当成了一家人。
当晚的年夜饭,玉华大伯和三叔两家,没有在玉华家吃,天还没黑,就都早早地回去了。
按理说,年三十的晚上,我应该摆上香案。
给胡家众仙和苏玉红分别上一炷香的。
可是,首先,我现在还没有正式礼堂出马。
其次,这里毕竟不是我自己家,条件不允许。
只能等回了保定再认个错,然后把香火补回来了。
吃完了年夜饭,我分别给了玉国,玉山,还有小迪,每人五十块的压岁钱。
趁着玉华领着小迪和她的两个弟弟在西屋打扑克。
又到东屋给了玉华爸爸五百块钱。
虽然玉华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有我和小迪在,一家人也算是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
直到大年初三的下午,玉华家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玉华妈妈的葬礼上他是在的,我有一点印象。
他来的时候,只有玉华爸一个人在东屋看电视、。
我们都在西屋打五十K,正好我去中间那屋看火炉上烧的开水。
他就进来了,那人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很瘦。
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他就去了东屋。
我把暖壶里灌满了开水,也走进了东屋。
玉华爸给我介绍,说那人也是陈氏家族的,叫陈玉河,我应该叫四哥。
农村就是这样,只要名字是按照家谱排下来的,不管出没出五服,都算是一个家族。
没想到,玉华在这村子里的辈分还挺高。
这人都五十多岁了,竟然跟我是平辈。
我给四哥点了根烟,又倒了茶,客套了几句,就回西屋接着打扑克去了。
没想到我回到西屋还不到十分钟,玉华爸就过来叫我:
“旭东啊,你到东屋来一下。”
我起身,玉华也要跟着过去,却被她爸制止了。
“旭东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你们接着玩吧。”
我到了东屋,玉华爸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
“旭东啊,玉华她妈葬礼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懂一些那方面的事,说让我把院子周围那几棵树放倒,当时我还不信,后来龙虎山的老神仙来了,竟然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我才信了你。”
我忙问道:
“是啊,难道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吗?”
接下来,玉华爸不好意思的说道:
“咱家后来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我这嘴快,在村里把你有那方面本事的事说了出去。”
玉华爸抽了一口烟,看了一眼陈玉河,继续道:
“现在你四哥家出了点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看看?”
说实话,在当时,我心里还真的没有底。
因为我还没有正式出马顶香,堂口也没有立,这方面的经验也不足。
这时,陈玉河说道:
“旭东啊,二叔以前就说过,你看的事,跟龙虎山老神仙看得一模一样,这回你可得帮帮四哥呀。”
我急忙说道:
“四哥,我没有那么神,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我试试看。”
陈玉河这才说道:
“我家闺女过年回娘家,三十晚上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嚷着说脚疼,请了乡里的大夫来看,也没瞧出是什么毛病,那脚不红也不肿,就是疼,你四嫂就怀疑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好知道你回来过年了,就想着请你过去给看看。”
我一想,偏偏我来这里过年,偏偏就赶上这么一件事,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法。
于是就跟陈玉河说道:
“四哥,我可以过去看看,但也只是试试,能不能看好我不敢保证。”
听我这么说,陈玉河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