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就想,要是表姐真的能再活十七年该有多好啊!
这时,我借口去给晓蕾帮忙,就来到了厨房。
虽然晓蕾说都是白天的剩菜,可也不能真的就全都吃剩菜,怎么也得炒两个新菜。
这时,晓蕾正在忙着做一个豆芽炒韭菜。
看我进来她就说道:
“小舅舅,你刚过阴回来,现在身子虚,快进屋跟我妈唠嗑去吧,就这么几个菜,我自己扒拉扒拉就行了。”
我回手关上了厨房的门,就说道:
“晓蕾,你妈妈十七年的阳寿是假的,小舅舅只是想让她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能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其实这次小舅舅只帮你妈妈求来了两年的阳寿,你妈妈剩下的时间加在一起,还有两年零八个月。”
听我说完,晓蕾在锅里炒菜铲子的翻动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我掐灭了烟头,一只手搭在她那弱小的肩膀上,捏了一下又轻轻的拍了拍,算是对她的安慰吧。
然后我转身就要离开,这时锅里的菜也炒好了,晓蕾关了火就说道:
“小舅舅,谢谢你!小舅舅,我也是有仙家缘分的人,我也知道求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你这次一天都没有多帮我妈妈求来阳寿,我也一样要感谢你,你为我们家做的太多了!剩下两年多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珍惜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你能帮妈妈求来两年阳寿,已经让我很高兴了,以后就让妈妈一直都守着那十七年的梦想过日子吧,这样挺好,我挺知足的。”
有的时候,我们多经历一些磨难,从某个角度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晓蕾,我突然间把实话告诉了她,她还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理性的话,最重要的是她说完居然没有哭,看来这孩子在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也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当晚,我们从表姐家出来以后,我分别给二师叔和赵斌拿了一千块钱的香火钱。
以二师叔还有赵斌和我的关系,他们自然不会收这份钱。
可是这不是他们个人的事,他们的身后,还都背着一堂仙家呢。
我不能让人家堂口的老仙儿来跟我分担这份因果。
这两位客气了几句之后,也都收下了我的那一点心意。
第二天,送走了二师叔。
晓蕾也去赵斌的药店上班了。
表姐由于有我们家白玄亮老仙儿的金针加持,虽然透析还在做,但是间隔的时间已经比以前长很多了。
玉华现在是我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妈妈每天陪着她在家里安心养胎。
东北不像保定,这里的冬天那可真是嘎嘎冷。
只有在天气特别晴朗的日子,梁叔才会出去走街串巷给人看卦。
我经营着书店,每天闲时在书店喝着小茶水,近水楼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中,过着滋滋润润的小日子,真是好不惬意……
偶尔给人立个保家仙瞧瞧外病什么的。
我们所有人都过上了平静又平凡的生活。
一转眼,到了腊月份。
学生放了寒假,再加上天寒地冻的,我那书店的生意很不好。
我索性就关了书店,打算过了年再开。
由于这是我和玉华还有小迪回家之后的第一个春节,而且奶奶还在农村老家。
我们一家就张罗着要回农村老家过年。
还不到小年儿,我就开着车,一家五口就回到了长岭县的农村老家。
由于秋天我们都没在家,也没有准备过冬的烧柴,老叔家种了六垧(shang三声)多地,就说要给我们家拉来两车苞米瓤子做烧柴。
农村耕种土地的面积,南方好像都是论亩的,据说南北方的亩还不一样,有大亩和小亩之分,具体哪边用的是大亩,哪边用的是小亩,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这边的一垧地等于十亩。
还有这个苞米瓤子南方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就是玉米中间的那个东西,这个东西在保定叫做棒子芯儿,南方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天,我跟老叔刚把一车苞米瓤子拉到家,家里就来了亲戚。
这亲戚还不是远亲,而是我的叔伯三姑爷,也就是我爷爷的叔伯三妹夫。
由于我三姑奶的身体原因,我这位三姑爷一生无儿无女,他大哥家有两个儿子,过继给了他一个,也算是能让他在百年之后可以入祖坟了。
一直就听说我这三姑爷,在我们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也是做出马仙的,据说看事儿看得还特别准。
还是我结婚的时候,见过三姑爷一面。
这时见到三姑爷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我家,我急忙迎上去:
“三姑爷,这大冷天的,你要来就打个电话,我开车去接你多好!”
一边接过三姑爷手里的礼物,我一边接着说道:
“快快快,三姑爷快进屋,我刚烧的炕,赶紧进屋上炕暖和暖和,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待几天,让我爸好好陪你喝几顿。”
嘴上这么说着,我心里却在想,这眼看要过年了,要说送礼也应该我和爸爸去给三姑爷送礼呀!
再说了,拜年都是正月里的事,这怎么还没到小年儿,这老爷子就这么大包小包的,一个长辈来给我们小辈儿送礼了,这也不合规矩礼法呀!
这老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第289章 三姑爷有事相求!
我们全家回家过年。
这天,三姑爷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我家串亲戚。
正常来说应该是我们这些小辈儿去给他拜年的,可是老爷子既然都已经来了,我也得热情相迎。
老叔也热情的跟三姑爷打招呼:
“三姑夫,冷不冷啊,快进屋暖和暖和。”
这时,爸爸他们透过窗户看见三姑爷来了,都出来迎接。
把三姑爷迎进了屋,小迪就忙着往上端花生瓜子和糖块,我则是洗刷茶具给三姑爷沏茶。
一番忙碌过后,给所有人都倒上了茶水之后,我就对三姑爷说道:
“三姑爷,您先跟我爸和我老叔唠嗑,我先去把苞米瓤子卸了,要不这大冬天的,拖拉机水箱要是凉了,车该不好启动了。”
我把一车苞米瓤子卸了车,刚用塑料布盖好,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急忙把小四轮拖拉机送回老叔家,放了水箱的水,又回家开车把奶奶和老婶儿接到我家。
作为胡三太爷的顶香弟马,我的体感本来就异于常人。
一直就听说我这位三姑爷,是最近这两年,我们家这一左一右看事儿最准的出马仙儿。
可是自从三姑爷进了院子以后,我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感应到他身上有什么仙家。
正常来说,顶香弟子之间,是不可以无缘无故窥探别人堂口缘分的。
那样的话,一来是不合规矩,二来也是对人家堂口仙家和弟马的不敬。
可是我是胡三太爷的弟马,胡三太爷有监管天下出马仙的责任。
我也就暗中开启了天眼,先要看一看三姑爷的堂口。
可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更是令我有些不解。
三姑爷的仙家缘分确实是有,而且还挺深。
可是他这次出门,身边却一个护法都没有。
这就有些不应该了!
一般来说,顶香弟马出行,身边一定会有护法随行的,要么是地府仙儿,要么就是善战的常蟒蛇仙家。
就比如说我,自从出马立堂以后,除了被胡三太爷收了堂口的那段时间,无论是什么时候,我家老悲王送我的那十尊鬼护法,都会一直隐去身形,伴随在我的左右。
有时候柳天娇也会派一些常蟒仙家跟着我。
虽然很多时候我即使是开了天眼也看不到他们,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一定在我附近保护着我。
我这三姑爷既然被传的看事儿那么准,他那堂口仙家的道行,就一定不会很低。
可是为什么他出门的时候,身边一个护法都没有呢?
不管怎么说,三姑爷既是长辈也是客人,我不能直接当面就问这件事,先缓缓再说吧。
东北农村的冬天,由于没什么体力劳动,吃到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也慢,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天吃两顿饭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三姑爷今晚会不会留在我家,如果他执意要走的话,我还得开车送他,所以我一口酒都没喝。
倒是爸爸和老叔,陪着三姑爷喝了很多酒,特别是老叔,那跟我比起来,简直就是海量,平平常常都是半斤白酒打底儿,还得两瓶啤酒盖帽的。
这次更是把三姑爷陪了个明明白白。
等到吃完了饭,老婶儿和小迪把饭桌收拾下去以后,我就又沏上了茶水。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时,三姑爷喝了口茶,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脸红红的看向我,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就听三姑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旭东啊,三姑爷今天来,是有事求你帮忙啊!”
话不说不透,砂锅不打一辈子都不会不漏!
看来这老爷子还是憋不住了。
我就说道:
“三姑爷,您看您说的哪里话!您是我姑爷,有啥事说一声就行了,还说啥求不求的!”
三姑爷脸一红,继续说道:
“虽说我是你三姑爷,咱们私下里的事,咱们咋整都行,可是这事关系到仙家,三姑爷早就知道你的堂口是胡三太爷掌堂,在胡三太爷面前,咱不加上一个‘求’字,那就太不懂规矩了,对胡三太爷也太过不敬了。”
三姑爷说这事跟仙家有关系,看来我心中的疑问也快要解开了。
我就说道:
“三姑爷,有啥事您先说说,我先听听。”
接下来,三姑爷就跟我说了他的事情。
原来,三姑爷出马立堂已经快三年了。
他这堂口的仙家不算是老香根儿,只能说是这辈子才结的仙家缘分。
这事儿啊,还得从三姑爷小时候说起。
三姑爷是个遗腹子,他还没出生,父亲就去世了。
四岁那年,他母亲也走了。
当年的三姑爷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母亲走后,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给做主,把他过继给了他的跑腿子(单身光棍汉)老叔。
那年冬天,三姑爷七岁,跟着他老叔去公主岭毛城子乡,一个叫王家炉的村子去喝喜酒。
由于路途太远,他老叔头一天赶着驴车,带着他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