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单位,其实是两家洗浴中心和一家高级餐厅合并在一起的一个服务性私营机构。
它是集餐饮,洗浴,洗车,休闲按摩,住宿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场所。
而且洗浴还分出了两家店,一家在院里,称为南大厅,当时的门票是四十块,主要客源是一些小老板和高工资人群。
而我刚刚跟娄经理面试的那边,被称为高间儿。
那里的主要客源是保定当地的一些大老板,还有一些京城的高消费人群。
高间那边的消费就要高一些,门票要五六十。
都说是县官不如现管。
绕过门口那高大的大理石鎏金牌匾,还没有到南大厅的门口。
我四周扫了一眼,看没什么人,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两包红山茶,塞到魏禄光的手上。
“光哥,我这初来乍到的,以后哪里做的不好,还得您多多指教啊。”
魏禄光本来不打算收的,可是害怕有人发现我们两个因为两包烟撕扯谦让,也就收下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那两包烟起了作用。
我没有被魏禄光安排到工作量比较重的男宾浴区,而是把我安排到了顾客休息按摩的休闲大厅。
这休息大厅,也正是魏禄光和一个叫梁兆勇的服务生所负责的区域。
就这样,我的工作算是安顿了下来。
我的工作,不分星期几,上三天班就可以休息一天,这也让我有了时间来照顾小迪。
紧张忙碌的工作,使我好像距离顶香弟子、出马仙家这些事情越来越远。
可是,就在我入职一个多月的时候。
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人。
又把我和仙家的缘分,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我工作的南大厅,相对于高间那边,档次还是低了一些的。
平时,两边的搓澡工和按摩师都会固定轮换的。
同时,南大厅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为高间那边培养和输送人才,搓澡和按摩方面的人才。
虽说我们这个单位有按摩这方面的服务,但是绝对是正经的经营单位。
跟赵大叔口中的红浪漫,那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们的按摩师,在给顾客服务的时候,只做头部按摩和足底按摩。
就连全身保健都不会做。
想要做全身的保健松骨,那您得找同性的按摩师,异性的绝对不可以。
这一天,我们单位新来了十几个按摩师学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美女。
在休息大厅再往里走,有一间十分宽敞的员工休息室。
那里有床有凳子,就是学员们学习的场所。
我也算上班有一段时间了,也跟同事们都混熟了。
正好赶上这一天顾客很少。
高森经理就对着我们几个正在闲聊的服务生说道:
“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别在这扯闲篇儿,留下一个盯着,剩下的都去给新学员当靶子去。”
所谓当靶子,指的就是我们躺到床上,让新学员们练手。
我还在想,所有服务生里,只有我是最后来的,其他的最少的都已经工龄一年多了。
这种免费按摩的好事,轮也轮不到我啊。
哪知魏禄光却说道:
“我在这值班盯着,你们去吧。”
既然领头的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说什么,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后边的休息室。
真正当上了靶子,我才知道。
原来,魏禄光并不是发扬风格。
而是,给新手学员当靶子这件事,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福分。
起初,我刚躺下的时候,呼啦一下就向我围拢过来三个大美女。
一个给我做头部按摩,两个给我做足底按摩。
这种事情随便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那都是齐人之福啊。
可是,这些新手学员们,手法生疏,力道也掌握不好。
外人眼里,我一定是很享受的。
可是,是不是真的舒服,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啊。
这时,我发现一旁有一个女孩局促的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别的学员在我头上脚上,练习着按摩的手法。
我抬起头,眼睛在休息室里扫了一圈。
原来,我们一共过来四个服务生。
我们每个服务生,都有三个学员在练习。
然而,这一批学员却有十三个。
这么一来,就会有一个学员没有练习的机会。
那个站在一旁,没有练习机会的学员,是这一批学员中,最好看的。
到了最后,她也没有混上实际操作的机会。
第二天,终于轮到她在我身上练习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这才知道,她叫陈玉华。
比我大一岁,今年十九岁了。
老家是保定下辖唐县石门乡农村的。
初中毕业在家做了两年农活,由于家里耕地比较少,还有两个弟弟要上学,就跑出来打工了。
半个月后,她们这一批学员顺利出徒。
原本在南大厅的一些手法好,沟通能力强的老牌按摩师,就被抽调去了高间那边。
这一批新学员就留在了南大厅工作。
我跟陈玉华也渐渐地熟络起来。
平时没活儿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聊天。
她是大山里走出来的。
我的老家是一望无际的松嫩平原。
她给我讲大山里的趣事,我很感兴趣。
当我跟她说起我的老家,用柴油机抽取井水浇地,水在垄沟里,可以从两头互相流淌出几百米远的时候。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是难以置信的神采。
也是,他们大山里的耕地,一根垄几十米都算是很长的了。哪里见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啊。
很多时候,食堂开饭,她正在给客人按摩下不来。
我就拿起她的饭缸,给她一起把饭菜打回来。
我们单位是实行饭票制的。
每人每月一百五十块的饭票,要是计划着吃,两三天吃一顿纯肉的菜,还是够用的。
毕竟食堂的菜价很便宜,一份红烧肉,用饭票买,也才两块五毛钱。
我经常会一连半个月,一顿荤菜都不吃,把省出来的饭票买红烧肉,给小迪带回家里。
陈玉华知道我省饭票给妹妹买红烧肉以后,每次她买了红烧肉,也会分给我一半,然后把我碗里几毛钱一份的素菜,扒到她碗里一半。
我们俨然成了一对小情侣。
只是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第20章 生日
虽然我跟陈玉华没有明着确定关系,但是很多同事还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开我们俩的玩笑。
有一次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碰巧遇到平时很少吃食堂伙食的高森经理也来打饭。
当时高经理排在队伍的最后边,看见我过来,忙把我让到前边。
一边谦让着我还一边说道:
“我没什么急事,你们上班的先打饭。”
看来这高经理已经不知道在这个队伍中让出了多少位置了。
这时,高经理看见我拿着两个饭缸子,也开起了我的玩笑:
“我刺儿了滴,旭东,每天都给你们家玉华打饭啊!小心以后得妻管严啊!”
我闹了个大红脸。
人家是总经理,我又不能怼回去。
至于刚刚高经理话里那一句“我刺儿了滴”。
那是保定当地的方言,其中的“刺儿”是儿化音。
这句话的意思,就相当于全国通用的那句“卧槽”。
但是根据语气的不同,所表达的意思也是不同的。
这时,我往打饭口玻璃窗上挂着的小黑板上一看,才知道为什么今天高经理会来打饭了。
那块小黑板上,明晃晃的写着“全聚德烤鸭,18元一只”。
这还是我第一次赶上这么大的福利。
我们董事长知道我们这些员工都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也知道我们私下里会有攒饭票的习惯。
于是就会每隔两三个月,让食堂的采购员开着面包车,去京城的全聚德买一车烤鸭回来。
我们只需要用攒下来的饭票买就可以,而且还不贵。
我算了算,我和陈玉华攒下来的饭票,坚持到月底,还能剩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