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姐姐很少提起妈妈，就算提起，也是一两句就带过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温柔。”
在柳雯雯惊讶的眼神中，柳胜男一字一句清楚说着。
“她强势，勇敢，固执。”
“一件事情她一旦认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就算被人打碎了牙齿，也会咽进肚子里，然后思考怎么反击，怎么让对方付出代价。”
“二十年前，她是「十二卫」之一，是全龙国最顶尖的具现化猎鬼人...”
妈妈是十二卫？！
柳雯雯惊呆了，脑海里浮现出好多个强大的剪影，是她在各处看过关于十二卫的光辉事迹。
而柳胜男把「冰霜之心」重新塞回她衣领里，淡淡道：
“柳家所有的冰霜之心，都是妈妈的作品。”
听到这里，柳雯雯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她震惊无比的望着眼前的姐姐，脑子里乱成一团。
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是「冰霜之心」，A级的防御性护符，能隔绝大部分的精神类攻击。
冰霜之心不只一个，在柳雯雯记忆中，至少都有几十个不止。
所以在她把自己的那个给李非后，姐姐又给了她一个新的。
除此之外，因为其高昂的价值，以及极度稀有的属性，冰霜之心早就成为了柳氏集团的「重要部分」。
是集团用来结交达官显贵，拉拢商业巨头的筹码。
对普通人来说，这又是一种绝版的，无法替代的珍贵饰品。
就算是那些和惊悚游戏并无交集的富豪，也会想要收藏。
把这东西放在家里，似乎能让他们感受到惊悚游戏那「危险的魅力」。
从某种意义上看，说这项链是柳氏集团的「基石」也不为过。
而直到今天柳雯雯才知道。
这冰霜之心，竟然全都是妈妈的作品...是具现化的产物。
A级的鬼物，也是可以量产的吗？
而妈妈，竟然又是曾经的「十二卫」！
巨大的信息量，冲得柳雯雯头脑发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柳胜男之所以说这些...
这些在她的世界里，原本不该让柳雯雯知道的事情...
是为了铺垫后续的话术。
“妈妈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猎鬼人都要强。”
“但是就连她那样的人，还是死在了惊悚游戏里，死无全尸...没有人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雯雯，我不想你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
柳胜男扶着柳雯雯肩膀，语气温和。
柳雯雯从没见过姐姐这种样子，只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努力消化着刚才巨大的信息量。
接着，柳胜男又话锋一转，换了个角度道：
“雯雯，不光是我...爸爸也是这样想的。”
“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和我一样，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爸爸...
柳雯雯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和的笑脸。
那是柳家的上一任家主，柳进。
一个总是笑眯眯的，温柔如水的男人。
在二十年的记忆中，柳雯雯甚至从没见过爸爸生气的样子，即使是爸爸重病多年后的今天，她一想起来，仍旧是那张谦和的温柔笑脸。
不过很快，记忆中的笑脸就被黑色浓雾给淹没了...
多年以前，柳进沾染了黑雾。
说是「绝症」也好，说是「诅咒」也好。
总之，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但柳进没办法和柳雯雯一样，依靠「截肢」来摆脱黑雾。
因为他全身上下，除了脑袋脖子之外，都已经病变。
总不可能头部以下，全部截肢吧...
第380章 赌约
早就该殒命的柳进，却在大量「冰霜之心」的强撑下，勉强活到了今天。
就跟几个月前，柳雯雯沾染黑雾的时候一样。
「冰霜之心」的保护作用，能一定程度上缓解黑雾的伤害...
但治标不治本。
即使是几十颗「冰霜之心」一起上，也只能勉强保命。
现在的柳进，就跟植物人差不太多，连一根手指也无法移动，每天24小时，都需要待在特制的ICU里。
而从他倒下以后，柳氏集团就在不断衰弱。
业务和名声，都在被其他巨型集团分割，蚕食。
一直到今天，柳氏集团虽不至于垮掉，但也早就千疮百孔了...
当然，这还是在柳胜男的努力下，才有的结果。
如果没有柳胜男几次关键的正确决策，恐怕柳氏集团早就被踢出了「商业巨无霸」的行列。
而为了治好柳进，柳胜男曾经尝试过无数办法。
她找过医生，找过全龙国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几个获奖无数的医生，围着奄奄一息的柳进，只看一眼后，便摇摇头走了。
很明显，「黑雾诅咒」的情况，早已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
柳胜男还开过悬赏。
她用真金白银向全社会开出天价悬赏，只要有人能治好黑雾诅咒，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除了几个胆大的江湖骗子之外，甚至都没人敢来试试。
毕竟对外面的人来说，治不好倒没什么...
但要是给柳进治坏了，得罪了柳家，那可就完犊子了！
柳胜男试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
尽管四处碰壁，她也从没放弃过希望。
几年前，她甚至托关系找到了「十二卫」之中，最精通治疗的那一位。
人称「修女」的医疗型猎鬼人。
据说，这修女能使用一种名为「祈祷之力」的能力，就连死人也能给救活了...
但结果，修女在仔细研究过柳进后，只表示“能够缓解，但无法根治”。
因为黑雾诅咒，其实是某只「根源级」鬼怪的鬼蜮。
‘能够击败鬼蜮的，只有鬼蜮。’
柳胜男记得很清楚，修女当年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到现在，几年过去了，就连固执的柳胜男也隐约觉得...
柳进没救了。
是啊。
能想到的办法，她都已经想完了。
就连「十二卫」都没办法，还有谁能救得了呢？
难不成，她还能把那只「根源级鬼怪」给拎出来，让对方亲手治好柳进？
先不说这惊悚世界那么大，她去哪找那只鬼...
就算找到了，根源级又凭什么要听她的。
要知道，在安全局的判定里，任何一只根源级鬼怪，都是有能力终结人类文明的存在。
柳胜男不是傻子，她早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而且无论她怎么想，柳进的身体都一天不如一天，病情以惊人的速度在恶化。
医院那边，任何时候传来噩耗，她都不会意外。
所以，替爸爸照看好柳雯雯，就更重要了。
“雯雯你知道的，爸爸剩的时间不多了...就当是为了爸爸，你也要珍惜自己的...”
柳胜男轻轻握着柳雯雯的手，说着真心话。
这一次，她想来软的。
而此时此刻，柳雯雯却忽然想起什么，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李医生！”
“李医生能治好爸爸的病！”
柳雯雯激动的拉着柳胜男的手，左摇右晃。
柳胜男见状，嘴角一抽，差点被自己这傻妹妹给气笑了。
她指了指柳雯雯的右手，发问道：
“他怎么治？”
“跟你的右手一样，全部砍掉重新换吗？”
听到这话，柳雯雯也有些冷静下来。
她也知道，爸爸的病和她之前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