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邪思忖着要不要去下边冰河顺流而下找三叔时候。
手机响了。
吴邪急忙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吴邪打开了手机,对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乱哄哄的声响。
有兵器碰撞的金属声。
有人被打倒在地的惨嚎声。
隐隐还能听到佛门的诵经声。
剧烈的喘息声。
吴邪拿着手机,冷声道,“谁!说话!”
对面那人,毫不客气的道,“我是你爹!”
吴邪此刻心里乱糟糟的,怒怼道,“我还是你爹!给我滚犊子!”
一句话喷出后,对面似乎被喷蒙了。
时间过去了五秒后,对面传来了悦耳的嘲笑声。
“哈哈!吴老狗,你儿子说他是你爹!这是怎么回事?”
“依我看啊,估摸着也是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哥,各数各的!”
“大哥,不体面啊,脸丢大了啊!”
吴邪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来,吹过面颊,吴邪狂躁的心情此刻在寒风的吹拂下,冷静了下来。
对面,好,好像真是自己老爹。
吴邪想过无数次和老爹见面时候的场景,内心中也模拟了无数次。
什么拥抱相哭,父子情深。
或者伤口撒盐,彼此冷漠。
甚至考虑过武力对抗,棍棒之下论孝顺。
但是这个场面,直接怼自己老爹的场面,吴邪还没想过。
就在吴邪拿着手机不知所措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五一穷压低怒火的低吼声,“犊子!给你十分钟,来十里地外的大鲜卑山废弃气象站点!如果超出一分钟,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话音刚落,电话挂断了。
十里地外的大鲜卑山废弃气象站。
这个气象站,吴邪知道,之前时候,联邦气象署在这里高过一段时间冰川气象环境数据检测,就在大鲜卑山最靠近西北山麓入山口,也是大鲜卑山西北风口位置建立了一个临时的驻扎营点,后来气象署的人离开了。
那个地方也就随之废弃了。
怎么老爹他们在那个地方啊!
吴邪没有多想,下楼找了一辆雪地摩托车,呼啸朝着西北风口而去。
此时此刻,大鲜卑山西北山麓风口。
寒冬腊月,雪风咆哮,风力强度直逼十级。
而如此强大的风力呼啸下,一眼看去,数十个赤着半边身子的可怜喇嘛横七竖八的倒在了雪地上。
三个不速之客,踏着雪花,朝着临时的驻扎应点走了去。
三人当中,左侧一人架着一只长面罗汉猫,笑容和煦。
中间一人面相阴冷,双瞳之中怒气十足。
右侧那人身着道衣,胡须悠然飘舞,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金棺村,灵州城和白帝徐明一起闯关的搬山道人杨一贫,老九门吴一穷,摸金祖师爷张小辫。
而能让三人如此严阵以待的,绝不是寻常人。
从地上苟延残喘的的喇嘛和尚可以看出,里面的这些人,正是之前一路尾随吴三省,跟随到雪山大鲜卑山的雪山喇嘛庙僧徒。
三人越来越靠近气象站,气象站里传出来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与贫僧何等仇怨,何故如此相对?”
中间的吴一穷道,“你不该来这个气象站!”
废弃气象站的门开了,破铁门后面走出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和尚,中年和尚身高两米多,身材魁梧,和其他喇嘛一样,一袭金色的佛门袈裟半遮掩住上半边身子,漏出来健硕若虬龙一样的肱二头肌,他五官平实,眼神坚定,“这气象站是施主的吗?”
吴一穷道,“气象站是不是我的,气象站里的那些雷声磁带就可以证明!”
中年和尚道,“施主杀气满面,似乎不是为了几盘磁带吧!再者说了,那些个磁带,呵呵,不过是大道垂音,我在雪山上就听到过不少,只是想看看中原的如何罢了。”
身侧的杨一贫道,“废话少说了,和尚,我且问你,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为何我师弟的三弟刚刚托梦给他,他遭遇了不测,这是不是你们干的!”
中年健硕喇嘛和尚笑了起来,“我们干的?我们要是想干,吴三省能活着走到大鲜卑山吗?至于吴三省遭遇了什么不测,贫僧不知道。另外送三位一句,我佛慈悲不代表着我佛懦弱,如果你们再咄咄逼人,就不要怪贫僧出手无情!”
“说来说去还是要打一场么!”张三爷懒洋洋的一拍头顶的罗汉猫,“干活了!”
第478章 天魔感应,压胜之术
雪花飘落,双方剑拔弩张。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紧要关头,一老僧从天而洛,刀气贯空,“多吉师弟,张三爷,不要动气!切莫伤了和气!”
风雪呼啸,老僧从天而洛,和笑的容颜,飘然的白须,一派宗师的气质。
正是大刀王五,法海大师。
皮肤黝黑的金刚和尚看到大刀王五,几分迟疑,“法海师兄?”
“哈哈!”大刀王五走了上前,一把手拍着中年和尚的肩膀,“当年黑水城外青龙潭下,你我可是一场血战,当年还约定了十年之后再战个痛快!”
皮肤黝黑的中年和尚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十年之后我依照约定再去黑水城大睡佛寺找师兄切磋,黑水城的那帮和尚却说,师兄坏了佛门清规,伤了主持方丈,被逐出了黑水城,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大刀王五想了想,“不说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中年和尚点头,“大睡佛寺自诩天竺正统,大乘佛法继承人,虚伪伪善,是不该与他们为伍当年师兄你就该和我一起去白河庙,一起去雪原修行,岂不痛快?”
“这个!”大刀王五道,“这个人各有志,只要心中有佛,哪里都是道场!”
中年和尚双手合十,“师兄佛法境界,师弟自愧不如。”
大刀王五和中年和尚多吉的一番对话,让周围的三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王五和这些雪原喇嘛有交集?
还别说,真有交集。
黑水城,草原古语称为哈拉浩特,又称黑城,黑夜之城。
这座城位于草原和高原之间的交界地带,是雪域喇嘛下雪山必经之地。
和尚之间虽然派系不同,但是毕竟信的都是一个释迦摩尼,所以一来二去的,借宿化缘求个斋饭,就不可避免。
一来二去的,雪域喇嘛和黑水城的和尚们就产生了一些交集。
两边的关系不能说是和睦友好,最起码也是不共戴天。
高尔基说过,异教徒比无信仰者更可恨。
这一句话,在两边的长期频繁的友好互动中,展示的淋漓尽致。
每一次雪山喇嘛觉得自己行了,就会故意去找黑水城和尚斗法。
当然佛门是有规矩的,人家这个叫斗禅大会,也叫辩机大会。
每次都是先文后武,然后两边死人,约定好下一波还来。
当初王五刚刚投身黑水城大睡佛寺,就遇到了住二楼的喇嘛和尚来友好交流。
一场交流下来,大睡佛寺技高一筹,作为武僧的王五手持一把戒刀,追杀当时刚入门的多吉。
二人在青龙潭下打的难解难分,最终以王五技高一筹,眼看着就要灭了多吉。
可王五是绿林大侠出身,绿林好汉的性格让王五对这个和尚惺惺相惜,觉得对面是个人材,杀了可惜了,于是王五就把多吉放了,这件事后来传回大睡佛寺,当时主持方丈没有找王五麻烦,毕竟当时大睡佛寺也损失惨重。
后来,随着王五不断的提拔,在黑水城地位越来越高,终于威胁到了现任方丈继承,方丈师兄就把王五很多事情拿出来说到,里面就有放了多吉的事情。
多吉对于王五一直都怀有愧疚之心,多吉觉得王五被撵出来,是自己的错误。
而王五对这个事情不屑一顾,现在的王大侠可以说对大睡佛寺都不屑一顾了。
王五短暂的用意识把自己和多吉的事情说了一遍后。
众人明白了。
在场各个都是老江湖。
刚刚喊打喊杀的厉害,现在冰雪消融的也快。
“多吉这个法号很厉害啊!我也算是了解一些你们雪原名字的,多吉寓意金刚,代表着刚正,很符合法师的气质啊!”
“我一看多吉大师,就觉得是我辈中人,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走,走坐下来慢慢聊,大家都是自己人么!”
“走!”
多吉几个人回到了破旧的气象站里,破旧的石壁,起皮的地砖。
一个火盆烧的正旺盛,火盆上有一个铁皮水壶,酥油茶的香味弥散而来。
多吉也很识相,给每个人倒了一碗茶水,大家都是脸上笑哈哈,丝毫看不出来十分钟前的杀气凛然。
王五端着茶水道,“多吉师弟,你们这一次来这里,是为何故?”
多吉黑黝黝脸颊上几分苦恼,“我师傅白河上人传旨于我和我师兄,让我们带一些僧徒下山,但是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师傅白河上人的佛旨不在我的手里,在我师兄的手里,而我师兄前天夜里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要不等我师兄回来,我让他给你们讲吧。”
张小辫听此,若有所思,“大师,你一点点也不知情吗?”
王五也道,”你就没问过你师兄?”
多吉木讷摇头,“我白河庙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我师傅既然给了师兄,那我就不该多问,我一路上也没有问过他。”
对于多吉的回答,众人表示,无语。
多吉喝了一口酥油茶,又念了一句,“我师兄自从下山之后,就神魂不宁,我有一次听他说,天魔感应,五灾同临。”
张小辫放下了茶碗,“天魔感应?五灾同临?你确定?”
多吉点头,“确定。”
张小辫的神情有些呆滞,这让周围的贫穷师兄弟,王五有些看不明白。
天魔这个词汇,在佛门里不是经常出现的吗?
佛门每次遇到麻烦就会说天魔降临。
怎么张小辫神态有点不对劲?
张小辫注意到几个人在注视自己,索性起身朝外道,“我出去吹个风,你们先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