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度最浅的地方，基本只有大量的蛇虫诡异，这些诡异自然对虚若海造不成威胁，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所有魔神之中，唯独有一位特殊的存在，只喜欢在彼岸深度浅的地方呆着，那就是饕餮！
因为深度浅的地方蛇虫诡异多，饕餮可以大吃特吃，一刻不停的吃，完全不用四处奔波去找食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尊受伤的半神，遇到贪吃的饕餮，可想而知只有一个下场。
就这样，倒霉的虚若海被吞进饕餮神国之中，发现自己没死的他欣喜若狂，却没想到更倒霉的还在后面。
“你来到饕餮神国之后，就一直待在蛮牛峒寨？”方休问道。
虚若海双目无神，看着地牢的天花板道：“当时我察觉到自身力量在不断的流逝，根本不敢去一些大寨子，怕被人看出来，所以特地挑选了一个小寨子，也就是蛮牛峒寨。
趁着力量还未耗尽，随便施展了一些小手段便让蛮牛峒寨之人敬我如神，后来我了解到，蛮荒的修炼境界和九州完全不同，这里只修炼肉体之力，每一次肉体的蜕变被称作升华，一共可以蜕变四次，传说中四次之后，便是极致升华，极致升华者有破碎虚空，飞升仙界的可能。
故而我便谎称自己是仙界下凡的仙人，想收付蛮牛峒寨为己用，等力量消散之后，也算有所依仗。
可我万万没想到，蛮荒竟是如此野蛮的地方，在这里一直有吃人的习俗，我糊弄了他们小半年的时间，他们见我拿不出仙丹妙药，也长时间没有施展神迹，心中便起了疑心，多番试探之后，最终决定对我动手，想吃仙人肉，来获得长生。”
说到这，虚若海又要哭，显然被勾起了什么伤心的回忆。
“吃人？”方休微微皱眉，他本以为这些人是想吃仙人肉，却没想到吃人居然是习俗。
“不错，就是吃人，我发现这些人都很奇怪，他们的身体中具备两种特性，一种是来自饕餮的吞噬，另一种则是强大的生命力。他们的体质要远超九州之人，哪怕同为凡人，这些人成年之后，单凭肉身之力便堪比一些低阶修士。
也正是因为这两种特性，导致有了人吃人的习俗，因为他们吃人可以吞噬其他人的生命力，继而增强自身，甚至延年益寿！”
方休的眸子中泛起一抹幽光，他理解了，为何明明不是很缺少食物的情况下，这些人还要吃人，原来吃人是为了变强，为了长生。
如果吃人可以长生，那恐怕会有不少人选择长生。
“这段时间，他们吃了我不少肉，也有人因此升华，虽然我力量全失，半神之躯也退化成凡体，可即便如此也相当于三次升华者，血肉中蕴含大量的生命精气，对他们来说价值非凡。”
“那这些女人为何要襁褓你？”方休平静问道。
虚若海一听这话，心仿佛被一根刺扎了一下，眼泪哗哗往下掉。
“都怪我自己嘴贱，之前那些人想让我传授仙法，可在这饕餮神国之中，半神都保不住自己的力量，学仙法有个屁用啊，但我不传授又不合适，所以我便传给他们功法，糊弄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什么都练不出来，过来问我，我肯定不能说力量都被吞噬了，这岂不是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我谎称，修炼需要仙根，你们不具备仙根所以不能修炼，结果他们就记住了，等他们抓到我之后，就让寨子中的女子挨个........挨个.........希望生下有仙根的子嗣。”
第713章 主打一个不沾因果
听完虚若海的故事，方休也不知应该作何评价了，这一切似乎都有点自作孽的影子。
明明都快忘了这个人，结果人家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四处躲藏逃窜，最终把自己弄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你在饕餮神国也待了这么长时间，可发现了饕餮神国的秘密？这里的人为何天生便拥有吞噬以及强横的生命力这两种特性？”
虚若海微微摇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蛮牛峒寨，几乎没有外出，对于饕餮神国的神秘之处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方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依照虚若海谨慎的性格，在饕餮神国之中力量全失的情况下，肯定会跟个乌龟一样，一动不敢动，生怕到了外界遭遇什么危险。
当初他还是半神之时，已经谨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现在没了修为，怕是随便来一只蛇虫诡异都会吓到他。
“说说你的猜测。”
“我怀疑饕餮神国中的神秘，应该与神格有关。”
方休点了点头，他也是如此认为的，之前的五色石便是证据。
“你是从五色石身上得到的判断？”
“不错，在这里有一种十分珍贵稀少的石头，被蛮荒之人称作五色石，长期佩戴有恢复伤势，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我从五色石身上感知到了一丝神格的气息，那是仙神神格！
我猜想，极有可能是饕餮曾经吞噬过一尊仙神，而且还是连人带神国一起吞下，这里的人就是曾经那尊仙神神国中的子民，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这里的人早就忘了自己的过去，只当自己是饕餮神国中的原住民。
仙神的神格保住了他们，让他们可以在此地生存，并赋予强大的生命力，但由于这里是饕餮神国，饕餮的吞噬之道就相当于此界天道，也无时无刻不在感染众人，常年以往，才让他们同时具备了两种特性。”
说到这，虚若海自嘲的笑了笑：“这群可怜的野蛮人，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来历，甚至还天真的以为破碎虚空之后，就可以飞升仙界，殊不知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方休眸光微动，虚若海的话让他隐隐有所触动，饕餮神国的状况和外界极其相似，仙神神格保住了人族，挡住了饕餮神国的侵蚀，而外界则是仙神保住九州，抵挡彼岸侵蚀。
这里的人即便真能飞升，也不过是去了彼岸，跳入到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
这让他不禁去想，如果跳出彼岸与九州之外，会不会也是如此？
“被饕餮吞噬的仙神是谁？”
“不知道，但肯定是一尊古神，而非新神。”
“古神？新神？”方休微微皱眉：“九州还分古神与新神？”
“此事乃上古隐秘，绝大多数九州之人根本不知道，但我无意中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九州以前的上古时期，还存在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宏伟的世界，那时的仙神林立，统御天下，邪魔只是阴沟里的老鼠，根本上不得台面，可后来随着一场大劫，一切都变了。
仙神陨落，魔神崛起，曾经那辉煌的世界被魔神占领，人族也仅仅只剩下九州。
九州建立之前的神明便是古神，之后则是新神，当今世界早已经没有了古神，古神在九州之前就死绝了，现在的九州完全靠新神撑着。”
“古神死绝？那这些新神是从何而来？”
方休脑海中回想起了曾经在昆仑山见到的神魔战场，那场惨烈的大战，很显然就是古神与魔神打的，只是，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他一直认为，九州是剩余的古神所建立。
虚若海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古神是如何死绝，也没有人知道新神是从哪来的，各大门派的历史中也没有记载，如果想要知道答案，恐怕得去问神。”
问神吗？
方休陷入思索，问神是注定行不通的，仙神魔神都被他得罪了，与其问神，倒不如在饕餮神国寻找答案，至少饕餮神国中拥有古神留下的痕迹。
虚若海见方休迟迟不说话，连忙道：“真神阁下，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了，按照约定，你也该动手杀我了。”
他满脸期盼，早已经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方休平静道：“我之前说的是，回答完问题，我会考虑杀了你，现在我考虑好了，不杀。”
虚若海顿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精气神一般，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毫无求生欲的虚若海，但方休并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
嗯，就是如此残忍，曾经虚若海追杀他，现在是时候报复了，要让他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屈辱活下去，每到夜晚都会从梦中惊醒，见到女人就会颤抖。
当然，不单纯是报复，在人生地熟的蛮荒王庭，而且还是修为全失的情况下，有一尊半神当助力还是不错的，至少虚若海知道不少隐秘，有着半神的见识，相当于低配版昆仑蛆。
所以，方休打算鼓励他一下：“不过是些许女人罢了，何必寻死寻活？”
虚若海双眼猛地瞪大：“些许？女人？你说的些许是好几百人！至于女人？她们哪一点能被称为女人？她们的腿比我的腰都粗！”
方休：“........”
他想了想：“你身为半神，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险境没遇到过，现在连这点坎坷都走不出来？”
“不好意思真神阁下，我没来饕餮神国之前，还真没吃过什么苦，至于险境？道友邀我去上古遗迹我不去，仙子对我暗送秋波我无视，师尊对我委以重任我拒绝，在下一直秉承一个原则，不沾因果。”
方休：“.........”
沉默片刻之后，他又道：“你知道我掌控时间之力，我可以将你的时间回溯到没来饕餮神国之前，这样就等同于现在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听闻此言，虚若海眼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精神抖擞，直勾勾的盯着方休，颤抖道：“真的？”
第714章 时间回溯是你的谎言
“嗯。”方休点了点头，他又说谎了，以他的时间造诣，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充其量能将虚若海的身体回溯到没有遭受襁褓之前。
在时间长河中发生的事情，他无法抹除，除非利用死亡回档，阻止虚若海进入饕餮神国，只不过，死亡回档没办法回到那么久远的时光。
时间回溯是他的谎言。
不过好在，虚若海当真了。
随后，方休将虚若海解救了出来。
“真神阁下，您知道离开饕餮神国的办法吗？”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只要离开这里，恢复了修为，那真神阁下便能施展时间回溯了！
然而方休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虚若海眸光微微暗淡，但并未太过失落，而是极力出谋划策：“真神阁下，在下觉得离开的线索可能在蛮荒王庭！”
“蛮荒王庭？”方休觉得有些耳熟，貌似之前听死去的牛战等人提起过。
“不错，正是蛮荒王庭，如果说谁最可能知道这方世界的秘密，知道离开的方法，答案应该就在蛮荒王庭，王室统领整个蛮荒，甚至还可能拥有传说中的极致升华者，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看来需要去一趟蛮荒王庭了。”方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虚若海却连忙阻拦：“真神阁下，不是在下打击你，在下能感知到，你体内的力量也消失了，单凭肉身之力，恐怕很难闯入蛮荒王庭，四次升华者的肉身力量足以匹敌仙人，而传说中的极致升华者，恐怕至少也能与仙君一战。”
极致升华？七阶吗？居然单凭肉身可以对抗律令。
方休暗暗思索，寻常情况下，肉身根本无法对抗律令，哪怕是他自己，也很难做到，这就相当于在现代，有人能用肉身硬抗子弹，还是狙击子弹。
这已经不是将肉身练到多强的事了，而是生命层次的质变。
看来这便是那枚神格的作用，也唯有借助了神格之力，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虚若海还以为自己说动了真神，继续道：“真神阁下，在下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学习蛮荒的炼体功法，以咱们曾经的底子，相信用不了几年便可以极致升华，到时候再去硬闯蛮荒王庭也不迟。”
然而方休却摇了摇头：“太慢了，就算几年之后，你我皆极致升华，想对付掌控整个蛮荒的王庭，恐怕也不见的是对手。”
要知道蛮荒的人口早已破亿，而且这里的成年人天生便拥有媲美二阶的力量。
“真神阁下，咱们可以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些蛮人不通教化，只要好好驯化一番，定能为咱们所用，到时候直接掀翻王庭。”
其实虚若海的计划已经是当前最稳妥的打算了，先变强，壮大势力，在图谋其他，只不过，他遇到的是方休。
“我等不了那么久。”
虚若海急忙道：“真神阁下，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王庭？”
只听方休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让他满头雾水的话。
“三天前。”
虚若海：“？？？”
下一秒，随意捡起地上的石斧，对准自己的头颅，重重砍下。
........
........
时间回到三天前。
蛮牛峒寨再度迎来了他们命中的劫难。
“蛮牛峒寨寨主，牛战，见过仙长。”
牛战对着方休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殊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还在那里一个劲的感谢着。
“仙长救了我蛮牛峒寨的族人，如此大恩大德，我蛮牛峒寨永世不敢忘，还请仙长在此做客，让我等报答........”
“你想怎么报答？”方休突然平静打断，一双幽深至极的眸子注视着他。
牛战微微一愣，连忙道：“只要我蛮牛峒寨有的，仙长看上什么，尽管拿去。”
“哦？是吗？”
砰！
方休一拳轰出，直接打爆了牛战苍老的头颅，血浆脑浆犹如礼花弹一般爆裂，洒在蛮牛峒寨其他人的脸上。
场面一时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无头的牛战，一时间大脑死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方休出手简直毫无征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片刻之后，人群中爆发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