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晚上十点，钱玉独自在疗养院一座房间对着镜子卸妆。
本来光鲜亮丽的妆容一卸，让四十多岁的钱玉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多岁的妇女。
卸完妆的钱玉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抚摸一下脸颊，突然脸色一变。
就听她恨恨的低声诅咒：“臭女人张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女儿都死了十年了，竟然还想着重启案子！”
此时钱玉面容狰狞，好似想要吃人一般。
她诅咒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不受控制一般，在房间内急躁的来回走动。
“二十年前你抢走了我男人，十年前我杀了你女儿，所有恩怨不是一笔勾销了吗？怎么还重启案子！”
钱玉发癫般大吼大叫。
幸好疗养院房间绝对的隔音，否则让人听见还以为是一头饿狼在咆哮。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机突然响了。
钱玉看着手机，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来接通了。
“钱玉，你还记得我吗？”那头一个女人声音响起。
钱玉一听，脸色巨变，声音突然又变得温和起来。
“叶可，你不是在监狱吗？怎么出来了？”
那头叶可冷笑道：“我已经出来了，这十年我在里面受苦受罪，你在疗养院却过着神仙的日子，钱玉，你真是命好啊！”
“实话实说了，想必你也知道小雅案子重启了，我发现最近警方在打听我，我准备跑路。”
“你明白的，一旦我被抓你也逃不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你给我一笔钱，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钱玉脸色又是一变。
当电话来后，她一开始有些怀疑对方身份，但仔细聆听，确确实实是叶可的声音不假。
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所以才打消了顾虑！
“叶可，十年前我给你了五十万，现在又朝我要钱，我家开银行呀，你不要忘了，十年前杀小雅你也有份的！”
“再给一百万，我明天就离开江滨市！”那头叶可不容置疑的道。
“你现在在哪里？”钱玉沉默一会，然后问道。
第60章 心理战
钱玉问叶可在哪里同时，手伸向枕头底下，赫然拿出一把利刃。
“你出疗养所右转一千米，我在那里等你，记住不要耍花招，我可不是小雅和方大江，会轻易被你杀掉的！”叶可在电话里威胁钱玉道。
钱玉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杀了方大江？”
那头叶可得意洋洋的“咯咯”一笑：“我叶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劝你乖巧一点！”
钱玉气的脸皮急速抽动，好不容易压住怒气。
“我不会耍花招，我现在就出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钱玉语气十分温和，但表情却阴沉的可怕。
“好！”那头叶可说着，随即挂了电话。
钱玉穿上一件风衣，将利刃藏在衣服里，然后拿起一挂钥匙出了门。
她找到自己的驾车，缓缓开出疗养所，就在出门一瞬，突然加速，车尾一个甩动，十分漂亮的一个急速漂移，车子如风般转弯而去。
等车子走远，黑暗中走出两个人。
“苏警官果然没有说错，这钱玉驾驶技术比赛车选手都厉害，杀小雅的人是她无疑了！”
另一个人点点头，掏出一部对讲机：：“苏警官，大鱼已经出动！”
钱玉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狠狠的抓住那把利刃，脸色狰狞可怕。
一千米处，钱玉发现路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正在吸烟，看钱玉停下车，扔掉烟屁股走了过来。
钱玉没有马上下车，右手仍旧抓着利刃，放下车窗。
“你是钱玉？”男子走到车窗边，冷冷的问道。
“嗯，你是谁？”
“叶可让我来的，她让我带你……”
中年男子话未说完，突然伸手如电般一把拔下钱玉车钥匙。
“你干什么？”
钱玉大惊，右手抽出利刃，对准男子脖颈就刺了过去。
男人却没有继续纠缠，退开几步，躲开了钱玉利刃。
钱玉下车就要抢回钥匙，突然四周警笛声大作，响声直震耳膜，在这宁静的黑夜尤其刺耳。
“叽”！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前后同时有十几辆警车急速堵住了钱玉道路，几十束雪亮的车灯齐齐照向她，耀眼的光芒让钱玉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这……？”钱玉大吃一惊。
随着灯光逐渐黯淡，一名年轻警察在几名膀大腰圆的警察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
“钱玉，我们是江滨市警察局的，我叫苏木，现在怀疑你和十年前以及今天两桩谋杀案有关，请随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年轻警察掏出警官证在钱玉眼前一晃，朗声说道。
钱玉面对警方如此大阵仗，又是突然而至，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其顿时脸色大变，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木对身后一示意，立即有两名女警在众人帮助下，拿下钱玉手中的利刃。
当控制住钱玉后，钱玉已经害怕的嘴唇急速蠕动，犹如缺水的大鱼。
“是叶可出卖了我？”
钱玉脸色铁青的问苏木道。
她自负聪明绝顶，今天警方这般大阵仗，出动如此多的人，要不是掌握了确实证据，不会如此。
再加上刚才叶可电话引诱自己出来，她很自然的就联想到是叶可出卖了她，充当了警方证人。
苏木盯视钱玉不置可否，。
“一定是那该死的女人！”钱玉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怒吼道。
“你杀了人，就应该想到这天！”苏木淡淡的说道。
钱玉面对苏木云淡风轻的话语，不知觉的突然一惊，她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就开始感到害怕。
自己杀了两个人，现在被警方抓住，结果绝对是死刑！
望着开始恐惧的钱玉，苏木话语突然变的阴森森的：“杀人偿命，自古如此，钱玉你作恶多端，今天该还了！”
钱玉一个哆嗦，苏木刚才话语像是来自阴森地府的阎王爷，让人不自禁的就害怕恐惧。
“想想十年前的小雅惨死模样，想想今天被你杀的方大江，钱玉你太歹毒了！”
苏木继续阴森森的说道。
此时车灯全部被熄灭了，四周众人一片宁静，让钱玉更加感觉这就是阎罗殿，苏木就是阎王在审判自己。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感觉，特别是苏木的声音，让她几乎发狂！
终于，钱玉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发出一声惨叫：“你不要说了，我招供，我全都招供，张小雅和方大江都是我杀的！”
见钱玉精神崩溃，苏木立即让人将钱玉带上自己警车，然后呼啸着回市局。
他知道钱玉受到如此刺激，心理一定已造成重大阴影，后悔翻供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现在只需带回市局审讯，做份笔录即可！
其他警察也纷纷上了车，回转市局，在头一辆警车上，坐着方昊天和厉天几人。
方昊天和厉天都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厉天才长吸一口气。
“苏木太厉害了，不但成功模仿了叶可声音，从而引诱钱玉出来，而且还故意设置如此大场景，让钱玉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其所有证据，令她精神瞬间崩溃，只能招供！”
厉天此时对苏木除了佩服就是佩服，这个年轻人想法太多了，简直就是罪犯的克星！
方昊天赞同的点点头：“今天苏木这场心理战打的太漂亮了，可以说是经典案例，明天我报给省厅，让其他同行们学习学习！”
方昊天表情明显得意起来，他辖区有如此经典案例，省厅赞赏表扬是少不了的，他能不得意嘛！
厉天自然看出方昊天所想，不禁笑道：“恭喜方局，有苏木这般厉害的手下，日后破获案子轻松万分，升迁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方昊天在江滨市市局已经干了不短时间，再加上年龄不大，自然想着再升一步。
只是限于江滨市最近几年案子频发，而且难以破获，他升迁也因此有了阻扰。
现在有了苏木这员大将，方昊天升迁最后路障也扫平了。
对此方昊天在厉天面前也不掩饰，呵呵笑道：“所以说做官也要有官运，我刚缺个破案高手，苏木就来了，看来我方昊天运气不差！”
第61章 我说话有些份量
一行人回到市局，立即开始审讯钱玉。
面对审讯人员审问，钱玉身体颤抖的犹如筛子，一五一十的就将十年前和今天两次案子都交代了。
原来钱玉在大学因为和张莉争夺小雅爸爸失败，进而愤恨张莉，并且性情大变，开始愤世嫉俗。
后来随便找了个商人嫁掉，但就在十年前那名商人又和其她女人私奔了。
钱玉再遭打击，心理彻底扭曲，只是一次看到张莉和小雅在大街上欢笑，她就忍不住心中痛恨。
恰在此时，原先在张莉家照顾小雅的叶可因为赌钱输了，向她来借钱。
钱玉因此产生了利用叶可杀死小雅，从而让张莉痛苦的想法。
本来叶可还有些犹豫，但因为追债的人追得紧，她只得答应。
就在小雅被杀的那天，钱玉让自己表叔方大江将学校放学时间提前了五分钟，进而又让叶可引诱小雅上车。
最后在车上，钱玉就杀了醒悟过来、准备逃跑的小雅，并且将车子开到郊区工地。
在距离工地一段距离因为无法前行，她独自用麻袋装着小雅尸体去工地抛尸。
这也是苏木先前推断的，钱玉开车技术极好，且体力也好的依据。
只是钱玉没有想到，她在回来的路上会遇到一名流氓青年，那青年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
对此她当时没有在意，想着擦肩而过，所在地距离工地又较远，对方应该不会留意。
事实却如钱玉所料，那名青年始终没有出现，即使警方大范围寻找，也一无所获。
不过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被远处一名爱好摄影的摄影师拍摄下来了。
也许是小雅在天有灵，前三次侦查都没人发现照片有疑点，直到苏木接手这案子，一举发现青年在吹口哨，从而得出凶手是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