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到处是残垣断壁，显然先前拆迁工作已经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但因为案子发生，所有工作都暂且停止了。
“罗所，苏所，你们得尽快破案啊，否则这工期一耽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
路上宋主任看着半途停下的工期，苦笑着对苏木几人道。
苏木几人点点头，嘴里应付着，就来到了宋九爷家。
进去后，宋主任喊了一声：“九爷在家吗？”
立即里间卧室传出一声应答：“昌河吗？这么早过来有事？”
随着声音，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特别显眼的是他一对眉毛，足有半截成人小拇指长。
他见宋主任带着苏木几名警察过来，立即客气的让座倒水。
“九爷，您不用客气了，这几位是派出所的，来找您问一些事情，您老记性好，给说说！”宋主任直奔主题。
九爷点点头，和苏木几人围着八仙桌坐下，然后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的吸着。
“是为了村后那具骷髅来的吧？”九爷吸了几口旱烟，然后看着苏木几人，淡淡的问道。
苏木忙点头笑道：“老人家八十多岁了，思维敏捷，精神还这么好，不错，我们确实为那具骷髅来的。”
九爷被苏木一恭维，表情又和蔼几分。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九爷将旱烟在桌子边沿敲了敲，然后点头道。
苏木和罗平对视一眼，罗平就道：“我们知道现在房子主人是教师，上一个是一个姓龙的干部，那再上一任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九爷，您给我们说说这两个房主的情况！”
因为根据尸体经验，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十年左右，现在房主住了有二十年，那么上一个房主以及再上一个房主，就十分可疑了。
“姓龙在这里只住了五六年，当时他在镇政府工作，没有住处，就暂且住在这里，后来调到市政府，就离开了。”
“至于姓龙的上一任房主……”
九爷说到这，回忆起什么，不禁叹了口气，随即吸了几口旱烟。
苏木几人并没有催促他，静静的等待其叙说。
现任主人住了二十年，加上姓龙的住了五六年，那么再上一个房主很可能就有嫌疑，再加上九爷提到那个房主的奇怪神情，众人都感觉有情况。
“姓龙的前一个房主叫姜玉，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这个姜玉小时候父母就死了，长大成人后，有人给介绍了外省一个来务工的青年。”
“二人谈了一段时间，然后那个青年就入赘了姜家，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十分不解和奇怪……”
“姜云在结婚后不到一年，就到处宣扬说她丈夫和村里一个寡妇勾搭上了，本来我们对这个事将信将疑，可有一天晚上，姜玉丈夫和那个寡妇同时失踪了。”
“随即姜玉就像是疯了一般，到处寻找，但自然没有结果，后来姜玉真的就变得疯疯癫癫了，逢人就说她丈夫和寡妇私奔了！”
“甚至到最后，整天拿一把菜刀在村里挨家挨户的寻找，说村里有人将他丈夫藏起来了，村民看着害怕，就通过村委会将其送到精神病院看病。”
九爷说到这，又敲了敲旱烟袋：“这一晃就将近过去三十年了，至今村民谈起这件怪事，仍旧不得其解！”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苏木问道：“那个姜玉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吗？”
九爷点点头：“前几年听说还在，不过最近几年村民都忙起来了，就没有再听说过她消息了，如果不死的话，应该还在。”
苏木又问道：“姜玉的丈夫姓什么？身高有多少？失踪时候岁数约莫多大？”
罗平知道苏木想证实那具骷髅是不是姜玉丈夫。
九爷想了想才道：“他丈夫姓高，叫高平，身高一米七多吧，当时结婚没有多久，年龄应该在二三十岁。”
苏木一听， 不禁和罗平对视一眼，这失踪的高平外形和年龄与那具骷髅十分吻合啊！
只是如果那具骷髅就是高平，他不是和寡妇私奔了吗？怎么反而被杀，然后封在墙壁里？
“姜玉从小父母双亡，她是以什么为生的？”苏木沉吟一会，问道。
“姜玉虽然是女的，但长得膀大腰圆，从小就在工地讨生活，后来也是以瓦匠为生！”九爷回答道。
“瓦匠？”苏木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如果姜玉是瓦匠，而那具骷髅是他丈夫高平，这案子倒是清楚了。
假设姜玉发现他丈夫要私奔，索性杀了他，然后埋尸墙壁里，至于后来种种，不过是她在演戏，进入精神病院也许是最终受不了压力，从而发疯的。
只是这其中有一点不是很清楚，那就是和高平私奔的寡妇去哪里了？会不会也被姜玉杀了？
第212章 还有第二具尸体
苏木问九爷道：“那个寡妇叫什么？后来没有人看到过她吗？”
九爷摇摇头：“寡妇叫罗小华，自从私奔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渺无影踪！”
苏木见九爷没有其它情况可以告诉了，便和罗平向他告辞离开。
回到那栋小楼，和邢专家等人汇合后，众人一商议，既然尸体可能是高平，那只有找到高平的老家亲人，然后做个DNA测试比对，看尸体是不是真是高平。
当下众人又分成三组，有邢专家继续带人留下扫尾，另外一组去高平老家做DNA测试比对，而苏木和罗平决定去精神病院看看姜玉。
江滨市第四医院，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精神病院。
苏木和罗平到来后，发现医院病人人流如织，其中有打骂怒吼的重症患者，也有目光呆滞的轻度患者。
进入医院门诊部，找到了咨询台，亮明身份后，就问姜玉的主治医生是谁？
咨询台护士调出姜玉资料后，就告诉苏木二人：“姜玉主治医生是程主任，我带你们去，他今天在住院部！”
那名护士很热忱的带着苏木二人去了门诊后面的住院部，顺利在一楼找到了程主任。
程主任一听苏木二人是为姜玉来的，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她情况。
“姜玉的主要症状是幻想，认为有诡魂要杀她，要夺她性命，这个症状持续了将近三十年，这么多年始终无法缓解，我都是她第四任主治医生，据目前看，她一辈子可能都在精神病院度过了！”
“姜玉平时会流露一些心中想法吗？像是以前做错的事情，她不经意流露出来。”苏木试探的问道。
程主任摇摇头：“姜玉除了幻想，还有一个症状就是自闭，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间，极少出来跟别人交流。”
“而且她在幻想发作时，还有暴力倾向，所以一直有护工监视她。”
“这样吧，两位警官既然来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不过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程主任说完，就带着苏木和罗平去了三楼姜玉的病房。
三楼都是重症患者，楼梯口有个铁门，门口还有两名护工把守。
看到程主任上来，其中一名护工打开铁门，让他们三人进去。
程主任带着苏木三人一直向里走，不时和病人擦肩而过，他们多数表情呆滞，偶尔有兴奋地 ，却过于兴奋。
在三楼最里面一个病房，苏木二人终于看到了姜玉，那个被九爷称之为膀大腰圆的女人。
但此时姜玉却瘦的皮包骨头，除了一副高大身躯能看出其往日的健壮，现在几乎成了竹竿子，眼睛也凹陷下去，看着十分恐怖。
此时姜玉正紧紧抱着一尊观音佛像，嘴里在念叨什么，但是听不清。
面对几人进来，眼皮都不抬。
“今天她怎么样？”程主任问姜玉的护工道。
“还是老样子，每天晚上发作一次，说有诡魂找她索命，白天就抱着佛像发呆！”那名护工说了一下姜玉最近情况。
程主任点点头，扭头对苏木二人道：“二位警官，你们也看到了，她这个样子问不出什么的！”
谁知姜玉听到程主任话语，脸皮剧烈的一抽，猛地掉过头看着苏木几人，身体突然犹如筛子般颤抖不已。
苏木看着姜玉，发现她在恐惧，甚至恐惧的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糟糕，她要发病了，你们快离开！”护工一见，忙用锁链将姜玉锁起来，然后带着苏木几人出了病房，并锁上房门。
“等一会她就会发疯，不锁上甚至会伤害到自己。”护工解释锁上姜玉的原因。
苏木看着姜玉，发现她仍旧在颤抖不不已，目光透过窗户死死盯着外面的他们。
“她经常发作吗？”罗平问程主任和护工道。
护工摇摇头，奇怪的道：“往日极少在白天发作，今天不知怎么了？”
苏木看着姜玉因为恐惧而显得狰狞的脸皮，突然问道：“姜玉一般在什么情况下会发作？”
程主任回答道：“姜玉除了晚上发作，白天不受刺激就一般不会发作的，所以刚才突然发作就有些奇怪！”
说着，他和护工都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苏木想了想，突然道：“刚才程主任提到了‘警官’两个字，她会不会听到这两个字受了刺激？”
因为刚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姜玉只是听到程主任的话语，马上就开始恐惧，这就表明是程主任话语刺激了她。
但程主任话语没有其它问题，所以苏木想着是不是其中一两个字眼刺激到了她。
而程主任话语中的“警官”两字就很有可能！
护工一听，眼睛一亮，立即道：“这位警官说的应该是对的，前段时间有次姜玉好好地在活动室休息，因为两个病人玩警察抓小偷，她就突然发作了，疯狂回到自己病房，用头拼命撞墙。”
众人一听，都沉默无语，最后程主任苦笑道：“二位警官，虽然姜玉惧怕警察行为十分可疑，但她现在这样，在她身上恐怕很难有收获！”
罗平点点头，姜玉这个模样，想问出什么确实不可能。
扭头正要招呼苏木离开，苏木却盯视病房里的姜玉，同时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发声。
罗平几人也立即看向病房，发现此时姜玉虽然被锁上了，但却对着怀中观音佛像连连祷告，嘴巴迅速翕动，在说着什么。
众人都听不清姜玉在说什么，正奇怪苏木举动，苏木却突然道：“我们走吧！”
离开姜玉的病房，苏木二人随即向程主任和护工告辞。
等出了第四医院，苏木突然就道：“我们马上回小湾村，小湾村很可能还有第二具没发现的尸体！”
罗平一听，不禁大吃一惊，立即问道：“苏所，你发现什么呢？”
他想起苏木懂唇语，而刚才姜玉在对观音佛像疯狂祷告时，苏木一直盯视其翕动的嘴巴，难道因此发现了什么？
苏木点点头：“刚才姜玉在祷告时，反复说的是：‘你们两个不要找警察来杀我，也不要晚上来找我，我只是帮着砌墙埋你们’！”
第213章 第二具尸体会是谁？
当苏木复述完姜玉的话，罗平不禁大吃一惊：“姜玉只是帮助砌墙？这么说，她只是帮凶，真正凶手另有其人？”
苏木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姜玉当时是这么说的，她那时神情恭顺，不像是作伪混淆我们视线！”
“更何况她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十年，也不可能装病，所以真相确实和她透露的信息一样，真凶另有其人！”
“天！”
罗平不禁张口结舌，原本以为锁定犯罪嫌疑人姜玉，案子就结了，不曾想半路横杀出个真正凶手。
不过也幸好苏木发现了这个秘密，否则到时姜玉无法陈述，这案子八成会就此结案，从而让真凶继续逍遥法外。
“真凶杀了两个人？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他的尸体又藏在小湾村何处了？”
罗平思索良久，最终摇摇头，他想不出答案。
苏木突然道：“罗小华！”
罗平一怔：“罗小华？那个被认为和姜玉丈夫私奔的寡妇？”
苏木点点头，沉声道：“整个小湾村，只有罗小华和这件事牵连紧密，如果藏有第二具尸体，那一定在罗小华家！”
罗平一想，立即兴奋的道：“确实是这样，大家都认为罗小华和姜玉丈夫高平私奔了，但现在高平很可能就是那具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