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般也就从店里拿个几包餐巾纸或者一块洗衣皂，我们都知道这姑娘节俭，所以也没在乎那点儿东西，再说小方毕竟也在我们夫妻这儿干了两年了，一直又非常勤快。”
“你们对服务员要不要求化妆什么的？比如涂点口红擦点粉之类的？”
“没有！这都是服务员自己喜欢弄的。小方好像也就偶尔涂点口红，那也是那几天客人走的迟，她睡的晚，第二天嘴上有些干的时候涂点口红。平常很少见她涂脂抹粉的！”
“就是口红她也是用我老婆或者其他服务员的口红，自己从来没有买过。”
傅诚有些不明白杜大用问这些干嘛，但是他知道杜大用这么问肯定有深意。
“宋老板，在3月1号开始一直到10晚上，方秀娟下班时间都在十点整吗？有没有这期间下班迟或者下班早的情况？”
宋春风开始慢慢回忆起来。
“警官，真的不记得了！毕竟也过了两个多月了，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当初方秀娟一下住到正家庄那样的地方，你们夫妻两个人就那么放心？”
“不放心啊！和她说了好几回了，让她搬到酒楼附近来住，但是这姑娘死活不同意，说是住哪儿还能省三十块钱。”
杜大用点点头。
“宋老板知道方秀娟手机买多少钱吗？”
“这个听她说过，好像是一个顾客卖给她的，当时听她说是就给了二百块钱。不过那手机有问题，电板充满了以后，用起来特别的快，我让朋友给看过，说什么手机里面有个电容啥的不行了，换一个得百来块钱，小方没舍得换，这电话基本也就是用来她下班以后和家人联系的。”
“就连电话费也是我们夫妻俩给她报销的，不过就是很少就是了，她一般一个月也就二十块钱左右！主要有时候下午一点多来客人，没人照应，我们夫妻就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这才给她报了电话费。”
“以前在店里睡觉的时候，她对于电话这东西从来就不会考虑的，因为店里都有座机的，真的家里有事儿，白天黑夜都能打过来接着。”
杜大用看了一眼傅诚，傅诚点点头，表示都记录了下来。
第379章 由细微处可见
杜大用听到这里，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宋老板，你老婆一般什么时候来店里？”
宋春风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
“大概还有半小时左右！因为马上一会儿送肉的要过来了，一般都是我老婆负责这个。”
“好！那你先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你老婆一下，等她手里的事情忙完了以后，你让她过来找我们一下。”
“好的！那你们先喝茶，等她来了以后我让她先找你们，其他的事情今天我来对接一下。”
杜大用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这边宋春风刚刚离开，傅诚就忍不住了。
“杜队，你问问题，我好像有些不太明白，能不能和我说说？”
“什么问题你不明白？”
“情绪变化我知道，但是涂点口红什么的我就不明白了。”
“我就是看看前后有什么差异化，不是有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嘛！不仅仅情绪的变化可以考虑到男女关系，女人的妆容，衣服，打扮都可以考虑一下。”
“这些东西不仅仅可以考虑到女性在收入上有什么变化，也可以考虑到是否有可能心理有了变化。”
“比如，经济上没变化，恋爱状态或者婚姻状态都没有变化，那么开始注重仪表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是不是发现男人在某种生活上出现了问题？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她妆容不好的言论？是不是为了马上要有个重要的聚会或者其他活动的参与？当然还包括其他很多等等因素。”
“但是归根结底大致两条，一条为了突出自己！一条为了改变自己！”
“那么我们在侦破工作中，尤其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些细节就能让我们进行细致分析，然后根据两大种类的延伸，慢慢排除，最后找出最接近的情况。”
傅诚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睛里面全是光。
“所以我问口红的原因也就是问受害人的心理状态有没有起伏和变化，如果一如既往，那么她最近出现不为人知的感情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低，甚至说没有。”
“等到刘宗香来了，我就得问方秀娟最近在服务态度上有没有变化，在服务过程中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这些都是为了了解受害者最近的情绪问题。”
“打个比方，以前上菜或者收拾餐桌的时候不会唱歌什么的，不会走路有跳跃行为的，但是现在有时候会唱歌了，有时候会出现跳跃行为了，都证明了受害人是有情绪变化的，但是还要问这种行为的持续性有多久，一旦持续性时间挺久，那就说明有我们不为所知的某个情况正在影响着受害人，虽然不到悦己者容的地步，最起码这个不为所知的人也是能够给她带来情绪冲击的可能了。”
杜大用平淡的娓娓道来，傅诚是一边奋笔疾飞一边还不忘问着杜大用。
“杜队，你比我还小，进警队还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杜大用眼睛轻轻的眯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傅诚这个问题。
“这是我在广大市实习的时候，一个老师傅教我的，他和我说，行为的产生一定会有原始的诱因，注意和观察每一个细节发生，就会知道行为产生后的状态，这个状态就可以了解到当事人的情绪变化。”
“那位老师傅干了五年的反扒，七年的经侦，五年的预审，五年的刑警，后来岁数大了，去了派出所养老了。”
杜大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老人的身影，虽然老人没有等到退休就因为疾病过世了，但是对杜大用的成长却真的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傅诚听完以后也是一脸的羡慕啊！
因为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沉迷刑侦工作的刑警，这个岁数了，一个对象都没找过，只要一有案子肯定立即就到。
杜大用当时听栗队介绍的时候，都觉得这家伙对于刑警这个职业也太纯粹了。
第380章 询问刘宗香
可能是宋春风给刘宗香打了电话，宋春风说的还有半小时左右才能到的刘宗香这时候已经跨入了酒楼的大门。
“警官！你们好。我家春风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快一步先过来了，为了小方的案子你们辛苦了。”
刘宗香给杜大用留下的印象就是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人。
“老板娘，你先坐，我就问几个问题就行了，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刘宗香听完杜大用的话，立即就坐了下来。
“老板娘，从方秀娟自从搬出去租房居住以后，她有没有在某个时间段出现过比较大的情绪变化？”
“比如在某段时间她开始注重自己的妆容了，原来可能不喜欢化妆什么的，突然某几天就注重这个了。”
“这个啊！我想想。”
“没事儿，不着急，你想仔细点儿。”
刘宗香想了有一两分钟，然后摇摇头说道。
“警官，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也只有元旦时候，小方的嘴唇有些裂，看我在用润唇膏，让我拿给她用用，我就把剩下的半管儿给了她，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你这边一般是哪位服务员和她在一起干活的比较多？”
“连带着小方是六个服务员，她们之间差不多的，有时候人不够我自己也亲自上。”
“方秀娟最近除了生理期以外，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比如说发呆或者不由自主的高兴这些的！另外聊天的内容倾向于衣裤鞋子，包括内衣什么的。”
刘宗香给杜大用这些问题问的一愣一愣的，因为这些问题确实比较抠记忆的。
“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过年前我还送了一件衣服给她的，就那时候显得挺高兴的，和我说话也没说过喜欢什么衣服裤子鞋子内衣之类的话题，再说小方本身就属于话不是特别多的那种女孩。”
“方秀娟在这里工作，肯定会受到酒醉的或者有些心术不正的顾客骚扰，她一般什么反应？又是如何处理的？”
刘宗香听到以后，也有些忸怩起来了。
“警官，其实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熟客，说骚扰那就严重了，最多也就占点小便宜，什么拉个小手，搭个肩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荤话。”
“小方这丫头人长得挺好的，性子也憨厚的很，一般碰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都是一笑了之，很少和客人之间发生冲突，应该说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只有一次，有个客人好像结账时候拍了她的腿，那次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太大的火气，当时我是看见了，要给她出面，她还拉着我说算了，还反过来宽慰我说，隔着衣服裤子的自己又没咋滴。我当时还说了她几句，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刘宗香就是不做生意，也不会惯着这些臭男人。”
刘宗香说起这件事情，杜大用能感觉的到，刘宗香应该还是比较照顾自家员工的。
“听说有个客人卖了一部手机给她，这事儿你清楚吗？”
“清楚啊！一个做生意的，他老婆的手机，让他们孩子给摔了，警方不是已经收走了那部手机了吗？”
“因为就是看着手机有些破旧，我才问你一下的。”
“后面其实都已经摔裂了，还是我找人给她换的后盖板，那手机还特别的费电，正常待机也就一小时不到就没电了，小方回家都是一直插着电放那儿的。平常在店里只有走之前一个小时，她才会给插上电，估计是怕路上手机没电了。”
“那手机也不值钱，我家春风是不是说花了二百？其实没有。那位客人和我关系还挺好的，当时是小方在他那个包厢服务，听了人家在饭桌上说那个手机让孩子摔坏了，然后什么去修不合算了，款式也老旧了，客人说手机贩子就给一百块收他的，他觉得价格也太低了，说现在什么电子产品降价太快了。”
“后来小方就告诉我了！我给了一百块钱把拿下来了！电话费都是我出的，主要有时候下午一点多还来人吃饭，其他人都回去了，这孩子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也在店里经常帮我，还没说加工资什么的，我就把那个破手机给她了，不过对外面说，是她花二百买的，我连我家春风都没告诉。”
“这丫头收那个手机的时候可是真的高兴的，电话卡还是我给她办的，这姑娘真的识好歹，真的可惜了了！”
说完，刘宗香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第381章 王玲玲
杜大用看着刘宗香情绪有些失控，就停止了询问。
“警官，不好意思了！主要小方在我这儿待的时间挺长了，每次你们警察过来问话的时候，我就难过一次，这丫头真的是老实丫头，你说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刘宗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
“我们会竭尽全力尽快抓住凶手的！你也不要难过了，你这时候能给警方提供一些切实可靠的线索，才是真正可以给方秀娟还以公道。”
“知道了，警官！你尽管问，我一定会努力回忆。”
“方秀娟平常都有一些什么爱好？或者说是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产生兴趣？”
“爱好？这个真没有，就是喜欢吃五花肉，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平常也没看到她喜欢什么啊！人家丫头还喜欢听听歌，看看电视的，她也不是那样的，我们放啥她就听，啥我们看啥她就看啥，但只要一忙起来，她马上就去干活了。”
“方秀娟在这里和谁的关系最好，或者说是相对来说走的比较近一些？”
“王玲玲和她搭包厢最多了，也就她们俩关系相对来说近一些，但是也就是上班时候啊，下了班她们基本都没有联系的。”
“王玲玲什么时候来上班？”
“王玲玲五一劳动节过了以后就没上班了，说是要回老家结婚了，不过确实要结婚了，她肚子里面都有了。”
“好！那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可以！我拿手机看一下。”
刘宗香立即就从包里翻出来手机开始查找起来。
“就是这个号码，警官，你记一下。”
傅诚立马就把手机拿过来开始抄录起来。
这边抄完，杜大用示意傅诚先拨打一下。
傅诚立即就拿出手机拨打起来，但是提示电话已经停机。
“刘老板，王玲玲电话怎么停机了？”
傅诚这边把电话挂了，立马就问了起来。
“停机了？我五月四号还和她通过电话的啊！那天五四青年节，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她三号去医院检查的，四号告诉我的，五号来店里拿工资的，我还多给了一百，算是贺礼的钱了。”
刘宗香拿着自己的电话又给打了过去，不过依然是电话已经停机。
杜大用没有继续研究这个事情，而是继续开口问道。
“除了王玲玲以外，方秀娟还和谁的关系还行？”
“剩下来的关系都差不多了！和王玲玲关系稍微好点儿，也是因为她俩经常搭伙跑五个包厢。”
“我们这里正好十六个包厢，加上大厅，十六个包厢是六个女服务员跑，大厅是两个男服务员跑。”
“有两个女服务员是我和春风家的亲戚，她俩一人看三个包厢，剩下的四个每两个人看五个包厢。小方和王玲玲正好就是其中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