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地,他自己又立马捡了起来,“董事长?董咚锵?董得多?董点事?还是董礼貌?…”
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
笑的吴斜几个东倒西歪,嘴咧地跟瓢似的,一会儿拍大腿,一会儿拍屁股。
张麒麟破天荒地不在面无表情,而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兄弟,你真是坟头跑火车---缺德带冒烟啊。”
王胖子笑的直打嗝,“懂礼貌?咱小哥那是相当懂礼貌了,走哪儿往那一站,等着别人过来行礼…”
他的嘴损程度不亚于吴墨。
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又给这事儿添加了不少笑料。
黑眼镜也不甘示弱。
胳膊肘搭在张麒麟肩膀上,调侃道:“黑爷觉得董哑巴也挺好听。”
张麒麟身子一抖,瞬间将黑眼镜胳膊甩下去。
双目如电,狠狠地射向黑眼镜。
黑爷的厚脸皮还能在乎这个?
不但不退缩,反而继续挑衅张麒麟。
颇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架势。
说说笑笑好一会儿,解语花又将话题扯回正事儿。
“小墨,不管怎么说,笔记本被撕掉释放出一个信号,说明有人想要隐藏一些信息不让人知道。”
“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小心。”
“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吴墨比划了个ok手势,将心中戒备等级又提升了一截。
熬了一宿。
又是翻译又是记录,哥几个都有些困倦,准备回房间稍事休息。
“疯子,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吴墨叫住林枫,又对其余哥几个挥挥手,交代一句,“哥,大雪快要停了,据我估计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吧。”
“嗯,知道了。”解语花和黑眼镜几人应了一声,瞅了林枫一眼,相继离开了房间。
第37章 张麒麟的眼泪
寺庙后山悬崖。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冷空气如同电钻般直往脖子里灌。
吴墨和林枫两人嘴里叼着香烟,站在悬崖边向远方望去。
那里是无人区,也是他们的目标地点,更是老喇嘛笔记本里,张麒麟来的地方。
“疯子,要不这次你就别跟着了。”吴墨扭头看向林枫,语气很严肃,“我进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喇嘛庙里当后援。”
“我有预感,这次行程会有波澜,我们哥俩何必全都搭进去呢?”
“切!”林枫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跟那几位说呢?你猜他们会不会大耳刮子抽你?”
吴墨真的很无语了。
那几位比林枫还难缠。
一个个死犟死犟的,要真能劝动还能有盗墓小说系列?
他不就合计能劝服一位是一位。
好过全员都进去,再被人来个一锅端。
不知道是不是预感?
他这几天总有点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吴墨挠了挠头,略有些急躁,“老子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林枫眼睛一瞪,“那你留在喇嘛庙,老子跟他们去,你觉得如何?”
“你明知道我是有任务的…”
“你明知道老子不放心你…”
两人争执半天,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争吵了一会儿。
林枫伸手揽住吴墨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就是说破天去,老子也绝对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的…”
吴墨长叹一口气,剩下话又咽回肚子里。
有些话不需要再说出口。
哥俩对彼此的担忧,从不曾减少一分。
站了十多分钟,林枫忍不住跺了跺脚,“我说咱俩是不是有病啊?大雪天跑这儿装什么雕塑?”
“再他妈冻一会儿,老子肾都不好了。”
“咳!”吴墨轻咳一声,强撑道:“***冷不早说?老子还以为你享受寒风冷冽的感觉,硬撑着陪你吹风。”
俩人都是死鸭子嘴硬,绝口不承认自己脑子犯抽。
眼下撑不下去了,缩着脖子沿小路往回走。
七拐八拐,路过一间小院。
林枫一把抓住吴墨,手指院落中央,“儿子,你瞧,那位哑巴哥们蹲院子中间干什么呢?”
吴墨顺势一扭头,瞧见院里蹲着个大雪人。
得亏身后背的黑金古刀太显眼,不然林枫不说他都没注意到。
他有些好奇,脚步一转,迈步往院落里走,“走,过去看看。”
林枫前世在剧组,那也是八卦论坛的小组成员。
遇到屁大点的事情,他都兴致勃勃的参与吃瓜讨论,甚至匿名发在微博上。
他的好奇心与吴斜追求问题真相的好奇心,如出一辙。
吴墨走到张麒麟身后,右手重重地敲在他肩膀上,“老张,干嘛呢?”
同一时间,眼睛快速在小院里扫了一圈,注意到张麒麟前方有一个雕塑。
而张麒麟正全神贯注地凝视雕塑。
“咦!”林枫向前一步,围着雕像转了一圈,发出惊呼声,“我靠,哑巴兄弟,这是别人给你做的雕像?”
吴墨关注点都在张麒麟身上。
听闻林风一说,视线往旁边一移,仔细打量几眼。
嚯,还真是这样。
好奇心如同玉米扔进高压锅,噼里啪啦膨化起来。
“这雕像有年头了,少说也得个八九十年了吧?”林枫手在石像上来回摩挲,嘴里念念有词,“这手法,这线条,雕像怕是出于大师之手…”
吴墨用手扫去雕像头部积雪。
猛然间注意到,石像眼睛下方怎么还刻有几滴眼泪呢?
吴墨顿时一愣。
随即用余光瞅了瞅张麒麟,心中一紧。
张麒麟可是纯爷们儿,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男人。
吴墨绝对可以确定一件事。
哪怕刀捅进心脏的那一刻,张麒麟都不会流下一滴泪水。
可雕像哭了?
为什么呢?
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张,你对这雕像还有没有印象?”
吴墨有些心焦,抓住张麒麟胳膊急切地追问,“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模糊的印象?”
“有就跟我说,不管是刀山火海,但凡有人惹你伤心,兄弟我弄死他…”
“要是真死了也没事儿,你说出名字,老子刨他坟坑去?我不给他坟坑里灌水泥和尿,我他妈跟他姓…”
他是真来火气了。
是谁那么丧尽天良?把自己家这傻乎乎地老黄牛给惹哭了呢?
真当张麒麟没人罩着吗?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自己几十年前没出生,几十年后为兄弟出头不应该的吗?
见吴墨怒气冲冲,颇有种一言不合拔刀砍人的架势。
张麒麟自打看见雕像被冰封的心,莫名地暖了一下。
他冲着吴墨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不记得。”
张麒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他从吴墨房间出去,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漫无目地的在庙里四处闲走。
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他无意中走进这间小院,看见了这幅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像。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只觉得雕像上的自己很悲伤。
望着那滴眼泪,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难过是什么感觉?
张麒麟形容不出来,也说不好。
心里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把他压垮。
他慢慢蹲下身体,静静地望着雕像。
雪一片片落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大雪人。
厚厚地积雪盖在身上,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一人一雕塑,静静地望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