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秦夜却悄悄打开了“斩”APP，飞快找了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信天翁分部的说明，一眼之下，他心脏都在乱跳。
信天翁……特别调查处最精锐的侦测部队，所有入职者，最少是拘魂高阶。一共一百零八人，被称作天罡地煞，一旦他们出动……就代表了华国的态度。
不惜一切也要挖出真相的态度。
他们没有名字，也没有记录，唯一可知的，除非判官以上的案件，其他无一失手。
妈的……秦夜脸上平静，手心里已经一片冷汗。
周先龙继续说道：“自从对马海峡爆发超大规模阴气之后，8月4日，奉天市于当夜零点阴灵暴乱，所有县镇村，以及市区数百万人，亲眼见证了万鬼囚巢的诞生——这里要表扬一下秦导师，他的理论没有错。万鬼囚巢这个词，太适合了。”
秦夜干巴巴地笑了笑。心情却放松了一些。
看周先龙的态度，信天翁还没排查到自己这一步。
就在此刻，LED屏幕再次变幻，这一次，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眼睛圆睁看向屏幕。
屏幕里是奉天市。
右下角有一个红色时间，正好零点。也就在同时，天穹风云色变，数不尽的鬼火突兀飘摇，阴风乍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可怖的云洞。肉眼可见，数之不尽几乎透明的阴灵，从四面八方惨叫着飞入其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视频里还有无数普通人慌乱的惊呼，下一刻，漫天锣鼓声响起，一挺十八人大轿从云洞中落下，抬着它的皆为纸人。紧接着，更多的纸扎人从城市中呼啸而起，冤魂一样四处飘荡。
“发现异变的同时，奉天市特别调查处全力抵抗，如今……已经悉数殉职。”周先龙的声音有些低沉：“一个小时后，特别调查处最高战力之一赶到。奉天市数百万人这才得以逃脱……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奋不顾生，奉天市……恐怕已经是一片死地。”
“次日，各大军区配合特别调查处封锁奉天，鏖战至十几天前。无常级别的高手去了二分之一，如今，局势已经稍微稳定。”
他说的很朴实，没有加入任何渲染的情绪。但在座的人只要想一想，就能猜出当时战况有多血腥！
无数阴灵……还有鬼王的军队，再加上乘势而起的捕食区，和那些捕食区之上的存在……能活着出来，真的是奉天市民的运气。
“这次的事件，外界如何炸锅，内幕到底如何，你们都不用管。这也是我没有详细说的原因。”他的目光看向所有人：“因为，哪怕知道了，就凭你们，也没法上这个战场。”
“第一修大，是修行界的根基。我们要做的是教书育人。而不是亲自上战场。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因为……”
他顿了顿：“下学期，教学方法要改变一下。”
他打开了一份资料：“每天晚上，加入晚自习，晚自习上学期也有，但是自己选择模式。下学期必定加入，所有学员，晚自习由负责导师带领学习术法体术。”
“第二，由我带领，每个月进行实战教学。下学期结束，所有系全部打乱，加入实战系进行实战教学。”
无人开口。
谁都听得出来，周先龙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局面恐怕已经相当不妙了。
否则……刚入学一学期，基础理论都没有弄太清楚，就要加入实战演练？
周先龙没有管导师的想法，放下了资料，看着所有人肃容道：“这是校领导以及各位交手全票通过的提案。我们……不能太轻松。而华国，需要新鲜血液！我们是修炼者。我们享受了国家的供奉，就得负起自己的责任！”
“你们在这里安稳教书的时候，外面正有不知道多少人命悬一线。”
“你们每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的时候，外面有不知道多少普通家庭夜不能寐。”
“修炼者，就要敢为人先！”他猛地一锤桌子：“这里不是象牙塔，而是预备役！随时准备着上战场！上学期，我们太轻松了！轻松到某些导师暑假居然打了一个多月麻将！你们还有没有把修炼者的身份放在心上！”
“第一修大不是给你们镀金的地方！谁要有这种想法，立刻给我滚回原单位去！”
第308章：蝴蝶效应（一）
数位导师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了，老周。”李桃看着效果差不多了，出来打圆场：“事情就是这样，具体如何，不是你们该考虑的。学校也有反省，学生不能一点血不见。否则日后第一个任务就可能带着满肚子知识死在战场上。”
“你们要给他们做好心理铺垫。再好的学识，也要有命用。阴灵可能从任何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我们上学期的教导确实过于轻松了。”
他喝了口茶：“但是，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发现错误及时改正，亡羊补牢嘛。大家在日常的教学中，要潜移默化修炼者的义务，可以略微带一些自己曾经执行任务的感受，和华国现在的真实形式……我敢保证，东三省大乱之后，局面比你们说的只差不好。”
“外面国民的舆论，由国家操心。你们只需要考虑好，怎么教出理论扎实，心态过硬，修为高超的学员。”
他清了清嗓子：“现在，我公布教职分第二阶段考核条件。本阶段考核，将决定两年结束之后副教授的名额。同时，本次考核，也将囊括剩下的一年半时间。中途除非发表论文，且是像秦导师那样引起广泛关注的论文。否则，一切结果以本次考核结果为准。”
现场鸦雀无声。
副教授啊……七折的优惠！大把的教职分……哪怕秦夜现在已经打开了财路，但同样对特别调查处的宝库垂涎三尺。
“不能再引人注目了……再拼一把……拼完这两年，兑换完该有的资源，就假死跑路……总感觉信天翁最后会盯上我啊……”他心情复杂地暗想道。
李桃看了一眼众人，沉声开口：“从即日起，到第一修大本届毕业生毕业。所有毕业生会被我们划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层次。毕业之前，以哪个专业甲级学生最多，结合本专业导师平日表现，学生看法，评定副教授职位。”
“你们平时的表现，会有学生打分。这些分就是一年半以后你们的加分项。”周先龙扬了扬手中一张表：“导师表现得再好，也不如教出好的学生来得妙。所以，二阶段考核以学生为主，导师表现为辅。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
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地看了一眼秦夜，拼导师表现……无论是潜力还是脑袋……好像自己都完败啊……
秦夜嘴都快抽了，这尼玛……你会读心术吗？
以前开学高调，那是因为要获得匹配自己实力的好处。现在这条规定一出来……自己的仓鼠计划相当危险啊！
幸好幸好……暂时不用急物资，否则非被这两老头玩死不可。
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许安国的声音忽然响起：“秦导师，有意见吗？”
“啊？没有，支持校领导的决定。”秦夜满脸无奈地开口。
也就在同时，他感到一道目光扫了他一眼。
很快，但……很深。
快若疾风，风似利刃，入骨三分。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散会吧。”李桃站了起来：“各位，再把课案准备一下，加入一些倾向性和诱导性。我等会儿发个通告，推迟一下开学时间。后天正式开学。大家多多努力。”
所有人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