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蠢,曾经就是十二天罗中最关心阳间时事的阴差。他闻到了一点味道,但是根本不敢确定。
这是要……对日本地府下手?
现在可不是地府混乱的年代了啊……现在可是联合地府成立之后的和平年代!这种时候掀起战争,而且还是灭国之战,华国地府真的不怕事情闹大?
地府才发展多少年?有信心啃下日本地府?对方虽然高端战力稀缺,到底发展了几千年!手中的创造级神器也绝非玩笑。
可恨啊……
可恨自己当初猪油蒙了心,跟着其他人闹了一通,否则……现在怎么会离权力中枢这么远,什么隐秘都不知道!
杨继业和于谦肯定知道,但绝不会告诉他……不过……
他微微笑了笑,目光锐利起来。
如果是真的……真的要对日本动手,那么……秦阎王要海军,几年后,我就给他一支无敌海军!
一旦自己没有揣度错,汉阳地府,就是自己重新崛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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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阳间,东京,中央区明石町9番。
一片高楼大厦中,一栋三角形的房屋矗立于此。外形并不怎么起眼,但是起码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就是网络上被称为日本第一医院的圣路加国际医院。
这所私立医院建立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由美国传教士鲁道夫建立。在医院里你几乎感觉不到这是一所医院。米黄色的墙壁和装修,带着日本极简的风格。病房全都是单独的,每一间都是装修极其不错的房间。床也是兼病床功能为一体的多功能席梦思。
最顶层的一间房间,光线明亮。
这是一间欧式风格装修的房间,非常奢华。墙壁上悬挂着名画的赝品,地毯柔软地仿佛踩在云朵上。很贴心地不让病人接受到人工强光,所有光源都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偏偏让室内根本不缺乏一丝光亮。
这是整个圣路加国际医院最奢华的病房。也不是钱能够预定到的。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贵。
岩崎恭弥就在这里。
他很老了,已经九十二岁。日本人长寿,这个年纪并不是一个特别稀奇的数字。但是,能在这个年纪仍然没有痴呆,甚至有能力处理事务,这就相当难得了。
但是,这终究过去了。
满脸老年斑的岩崎恭弥,目光有些浑浊的看着天花板。他的脸比当年看着秦夜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布满皱纹。带着呼吸罩,手被一位穿着富贵的女子握着,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旁边是他的儿孙们。
对方的叮嘱让他感觉宛若噪音,呼吸罩下方的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呵……如果不是自己千亿遗产,这里还会有这么多人吗?
今年上半年,随着自己一次滑到,九十二岁这几个字代表的含义全部出现了。那些被压制的病痛,那些器官老化带来的衰弱,如同旋涡一样在自己体内旋转。将他一步步拉向死亡的深渊。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义子,岩崎本一郎。这位他的司机,很少说什么体面话,却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看着吧……他微笑着闭上眼睛,我的遗嘱……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谁对我好,谁对我的钱好,我还没老眼昏花……别以为我快死了,你们就能笑出声来。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病房中再没有多少人来。现在,他的儿女子孙们都在忙着争夺遗产,联系着各方事务,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子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他的病床前,只有一个岩崎本一郎。
病也很简单,器官老化,老年病,撑不住了。哪怕圣路加国际医院也一样。只能让他过的舒服一些
。
自从住进医院之后,岩崎恭弥的精神反而非常好。毕竟每天都躺在床上,今天十二点了,他竟然在晚饭后眯了一会儿,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想出去走走。”岩崎恭弥用手指颤巍巍地在本一郎手掌中写道。
本一郎摇了摇头:“外面风大,但是,我可以扶您在窗前看看。”
岩崎恭弥点了点头。
就在本一郎扶着他正要坐起来的时候,这间房间的灯忽然闪了闪,随后啪滋一声熄灭!
本一郎目光一闪,下意识地掏出了枪。挡在病床前。也几乎在同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岩崎老先生,别来无恙?”
顿了顿,声音叹了口气:“你也走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啊……真是让人惋惜。”
岩崎恭弥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
很独特的声音,自己不可能忘记,但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呢……
他轻轻拉了拉本一郎的衣服。嘴唇动了动,他想说:别开枪。
然而……
“别开枪。”他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后,整个人都愣了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身躯。
这一刻,他竟然感觉……自己重归巅峰时期!
精力,体力,无一不是三四十岁的状态!他猛地扯开呼吸罩,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哪位大人驾到?”他胸口急剧起伏着,赤红着眼睛看向房间。下一秒,房间灯同时亮起。
沙发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子。朝着他微笑着挥了挥手。
“你是……”岩崎恭弥微微皱起眉头。死死盯着对方,很快,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张二十多年前的脸,一件二十多年前的往事,疯狂浮上心头,和如今的脸完全吻合起来!
“秦先生?”他深呼吸了一口,甚至九十度鞠躬:“您……能救我?”
“救不了。”秦夜叹了口气:“你本来只有一个月的寿命。我可以让你保持现在的状态活两周。生死循环,天道轮回,没有人可以打破这个界限。”
岩崎恭弥失望地叹了口气,但是,目光紧接着炽热起来。
两周……这种完美的状态保持两周,这……简直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让他选择,他也不会选择以那种状态死去。能在睡梦中无病痛地死,已经是多少人不可得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