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一见李春红小腹微微隆起,又美貌妖娆,泪珠子正巧就落了下来。
“叫什么叫!”
“丁大发,你是故意来找事的对吧?”
程远志眉头一沉,怒喝道。
“远志,他,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个女人怀上了你的骨肉?”
他媳妇泪眼婆娑道。
说话间,又撇了一眼李春红,见人长的又漂亮又时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哭丧呢?上楼待着去!”程远志没好气道。
自从发迹以来,他媳妇就成了专职保姆,除了负责照顾小侯爷,再无任何用处。就算李春红不找上门来,他迟早也得打发了她。
“丁大发,你啥意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要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程远志板着脸不悦的呵斥二人道。
“呵呵,程堂主,你这是在跟我耍威风呗。”
“我倒是要问问你,昨儿约定好的,今天一起去会姓秦的,你怎么不去?”
丁大发质问道。
“小侯爷病了,这是个金疙瘩,要出了差错,你负责吗?”
“再说了,那边有师父老人家撑着能出什么事?”
程远志道。
说话间,他眼中多了一丝狐疑之色。
按理来说,如果丁家谈判顺利的话,丁大发是不会跑到这来找他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丁家快要翻船了,江东来的那位很可能就是正主。
而且他刚刚向一监的人打听了,就在不久前,许广文出狱了,这代表着什么?
丁家玩完了!
当然,许广文表面上不会装出来,他是农民出身,骨子里有一种本能的两面性,谨慎与多疑。
在没有确定丁家是否落难之前,他是不会把事做绝的,毕竟还有春红在,万一这次下来的与秦侯无关,日后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是啊,我叔父一身神打神通天下无敌,是不用担心,只是你这事做的不地道。”
“叔父他老人家正等着你,你最好还是现在赶过去吧,当然多带点人,也显得你这个秦帮大佬有派头嘛。”
丁大发道。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堂口。”
“一是叫弟兄撑场子,再者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
程远志想了想道。
他可不傻,丁家现在就是个生死之地,不管如何,先熬过今天看看那尊神到底是谁,堂口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他已经准备了一出绝好的大戏,便是那位爷来了,也好有个交代。
……
秦帮堂口,此刻围满了人。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程远志越想越不妙,灵机一动想出了这条计谋。
那就是令手下的人,连夜在各个乡镇发传单,让有冤有屈的人秦帮求解。
秦帮的堂主令一下,老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
这不到了下午,全都赶了过来。
这些人大多数衣着朴素、寒酸,多是农村、乡镇来的求事之人,也有是听到风声赶过来送锦旗、表达谢意的,其中有几户人家身穿孝服,抬着棺材,围在门口哭哭啼啼的。
还有一些大腹便便,穿着正装的富态之人,这些都是湘南的地方要员。
此刻,人声嘈杂,秦帮弟子正在外面维持秩序。
“各位,大家都稍安勿躁,今儿人有点多,堂主正在往这边赶。”
“他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总得睡个囫囵觉不是……”
小胡边让人分发着矿泉水,边安慰嘈杂的众人。
“胡执事,我们等的起,程爷是青天大老爷,怎么着得让人把觉给管够了。”
那个丧队领头的孝子,表示理解。
他这人命关天的事都耐着性子等着,其他的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等着。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演戏有瘾
求事的人不急,办事的人却是按捺不住了。
“我说胡执事,程爷到底还来不来了,我们这腿都站断了,没口茶水,也没把椅子,不带这么招待人的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背着手不耐烦道。
他这一开腔,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了。
“哟,这不是郴州的廖先生、衡阳的唐先生吗?大家别急,我这就再催催。”
小胡却是认得这人的,打头是郴州市的要员廖东翔,其他几个也都是当地的一号人物或者当权派,十几个人往那一站,大半个湘南的事都能解决了。
小胡不敢怠慢,当即冲里边喊道:“来人,看座,上好的碧螺春。”
“几位,人太多太杂了,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再给程爷打电话催催。”
小胡边吩咐手下,边点头讨好道。
“嗯,这还像办事的样子嘛。”
廖东翔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什么样子?”
“你想要什么样子,别个站得,就你站不得,你比他们要金贵吗?”
一声冷喝传了过来。
人群自觉散开,有认识发声的人激动的大叫了起来:“是程青天,程堂主来了。”
说话的正是程远志,此刻当着这么多老百姓,他必须展现出无比亲民、廉洁的形象,不幸的是廖东翔正好触了这个霉头,被当了出头鸟,当众挨了一嗓子吼。
廖东翔作为地方要员,在郴州本地那也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只是碍于秦帮势大,他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意道:“程堂主说的对,我们本就是为民服务的,自然不能搞特殊化。”
其他的官员也老老实实,停止了抱怨。
没办法,路正能管他们的饭碗,程远志却能管他们的命。
“嗯,如果我没记错,你廖东翔也是农村出来的。”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秦帮侯爷有明令,百姓是天,是地,谁要跟天地过不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你们这些人啦,平时要多和乡亲们亲近亲近,听取民声、民意,真正把百姓多自家人,懂了吗?”
程远志挥斥方遒,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立即引的底下百姓纷纷叫好,大呼程青天。
“程爷,我是大堡村人,上次你给我村里拨了盖养殖场的款子,乡亲们今年收益翻番,这是我们献给程青天的锦旗,还请收下。”
两个青年左右托着锦旗,恭敬上前道。
程远志上前诚惶诚恐道:“远志不过是谨慎奉我秦帮侯爷旨意,平心做事,应该的,应该的。”
看到他如此谦和,百姓们又是一通叫好,在场的记者赶紧一通狂拍。
“好了,大家在这等了半天了,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赶紧给乡亲们办正事吧。”
“开堂!”
程远志双手一分,憨笑道,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与民一起的本色。
立即有弟子把堂口大门打开,程远志坐在了明镜高悬大匾下的大椅上,那些官员则是左右排开,弟子们则维持着秩序,大有古代县官开堂审案的气派。
程远志往底下一眼望去,黑压压的百姓,心中也是十分的震惊,他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甚至还准备了一堆托随时备应。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就凭借着这来自天下的民心、民意,他顶着程青天的头衔,便没有人能动他。
“这位老乡,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
“今天这些当官的都在这,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
程远志对第一个走进来的人道。
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民,满脸紧张道:“咱们村的山头几年前起了把火,山上的树都给烧了,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林业局的人说了上面会补贴一半给大家度过难关,但现在过了几年这笔钱都没动静,去找了林业局,压根儿就没人认。程青天,各位官老爷,你们可一定得做主啊。”
“哪个村,哪个镇,哪个县的。”
“我们是祁东孟唐镇三塘村人。”那人道。
“郭先生,你是祁东县管事的,你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程远志道。
“这是个预算,并没有确切的文件,再者我是近两年调来的,也不是很清楚,回去了我查查。”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秃头中年人,扶了扶镜框道。
“别查了。”
“你们那套把戏一查就没底了,别查了,就按一半补贴,少不了你们一块肉。”
“听好了,这事我会死盯着,七天内,补偿款不到位,我唯你是问。”
程远志拍桌道。
姓郭的赶紧点头道:“是,程先生放心,我回去就办。”
“多谢程青天,多谢郭先生……”
那人激动的手足无措,就差跪下磕头了。
“老乡,回去吧,让乡亲们安心。”
“告诉大家,侯爷、大秦帮都惦记着乡亲们呢。”
程远志站起身,抬手相送。
这事办的利索、漂亮,门口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呼痛快。
“下一位。”
“大家别急,一个个来,今儿谁也落不了。”
小胡道。
这次上来的是那个头戴孝布的孝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娃,两人一上来就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