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深知内力透支,经脉受损,寸步难行,就算逃也只会拖累云潇潇,当即又推开了云潇潇。
“叔!”
云潇潇捂着脸痛苦落泪。
“这边有血迹,他们在这边!”
巷子口传来了黑联帮弟子聒噪的本地喊话,紧接着一群密集的脚步传了过来。
“叔,走!”
云潇潇抹掉眼泪,扶着云东要走。
“丫头,你听我说,逃是逃不掉了,你赶紧藏好了,我去引开他们。”
“快躲进去!”
云东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蓝色高筒垃圾桶,快速的掀开盖子,催促云潇潇快躲进去。
“叔,我不……”
云潇潇话音未落,云东瞪圆双眼,一手捏着自己的咽喉,低沉喝道:“小姐,你再不进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叔,叔,呜呜!”
云潇潇在云东的催促下,痛苦万分的躲进了垃圾桶。
“潇潇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样我这条命死的才有意义,我才对得起彩云!”
云东凑在垃圾桶边,虎泪低垂,说完,猛地合上垃圾桶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丹药,用最后的潜能提起一口气,故意等到那些追踪的人到近前,卖了半边身子,拼尽全力往左边的巷子扎了进去。
“快,他在那,快追,快追!”
立即有人看到了云东,大叫着追了上来。
云潇潇瞧瞧掀开了一条缝,看着那道守护了她大半辈子的身影,踉跄着远去。
她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唯有那条残腿,在夜色下狂奔……
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云东还是那么年轻英俊,斯斯文文,笑起来很亲和,他有一双干净的手,总会在黄昏时候,在夕阳下吹奏着柳笛,歌声是那么的清脆悠扬。
那时候父亲总是那么的忙,打打杀杀,只有云东陪伴着她和年幼的子龙,肩上坐一个,手上拉一个,在山间的小镇买糖葫芦、粘糖人儿,买很多的玩具,填补他们苍白的童年生活。
那是她们姐弟俩一生中最快乐的童年记忆!
只是时光荏苒,一眨眼,那个年轻英俊的叔叔已然老去,而可悲的是,云潇潇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守护了她半生,平素天天能见到的长者,没能等到她尽半点孝心,就要骤然离去了。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云东说对得起彩云!
彩云是自己的母亲,他终身未娶,待自己姐弟俩如己出,不正是他对母亲的一份思念吗?
云潇潇突然替自己这个傻叔叔感到不值,他把一生给了云家的两个女人,可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脚步声远去,她知道,云东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潇潇越想越伤心,她不敢哭出声,唯有默然流泪!
云东在小巷子狂奔,一直跑出了半边城区,丹药效力尽褪,他的左腿几乎只剩一些皮肉连着我,当跑到正街上时,他再也跑不动了,倒在了地上,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一身彩衣宛若仙女的彩云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大,大嫂……”云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小东,二十五年前,你我心意相通,两两相对手难牵,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分离你我了!”
“跟我走吧!”
云东会心的笑了起来!
孔雄的人终于追到了云东,然而,这个让他们追了一晚上的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早已失去了生命。
“该死的瘸子!”
“那个女的不见了!”
领头的人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啐骂道。
“大哥,怎么办?”
一个小弟问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吧,把尸体带回去交差,马勒戈壁的,那女的肯定还在城里,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领头的人叫骂道。
立即有小弟抬起云东的尸体,丢进车里,回去交差了。
……
望月楼!
高三丈三,共有三层,矗立在湾北东区僻静之处。
整座楼都是用上百年的铁树木头打造、精雕而成,楼顶八角都供有夜明珠,在夜晚看起来如星辰般璀璨。
这栋楼的茶,是出了名的好,不少国际要员来这,甭管懂不懂茶道,都会来这走上一遭,以示对华夏文明的敬畏。
而崇尚古风的武道界、帮派中人更是把这当做不可亵渎的圣地,每逢年会、会堂等大事,那都是摆到这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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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不死铁神
秦羿站在望月楼上,风很轻,吹动着他垂在眉角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有着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深沉。
远处霓虹闪烁,这座城市暂时还不属于他!
称霸天下其实并非他的理想,秦羿知道终究有一日他会离开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所以,他对这片土地,并无过多的留恋。
至少,今晚他还没想要大开杀戒!
孔财神是个很识趣的人,不同于往日会堂,他这次来,没有布置任何的帮派弟子,只带了四个贴身的保镖,这些人以蔡松为首,都是六旬以上,在湾岛赫赫有名的宗师级大佬。
“侯爷,久等了!我叫孔福成,道上都叫我孔财神,久仰侯爷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孔财神上前来,恭敬拱手作揖,蔡松等人亦是满怀敬意相敬。
秦羿摁了一声,微微点头,抬手道:“听说这楼里的茶水不错,我初来乍到,正缺个一起喝茶的人,于是便想到你了。”
“荣幸,荣幸!”
孔财神赶紧把秦羿让到了正中间的八仙桌上,哈哈大笑道。
他能感受到秦羿并无杀人之意,心下也就放松了少许,待坐定后,主动请罪道:“侯爷,云小姐受委屈的事,我已经问过了,都是我家那畜生不守规矩闹的,万幸的是,云小姐毫发无损!”
“我已经勒令犬子去带云小姐过来,到时候让他下跪赔礼道歉,哪怕是断指、断手,侯爷尽管按照规矩来,孔某绝无二话!”
孔财神深知秦羿的可怕,索性把话挑明了,赔钱、哪怕剁手都行,只要不伤人命,便是大幸。
“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喝茶!”
秦羿对旁边恭敬侍立的服务生打了个手势,那人拿起百年的老铜壶,在二人茶碗里注入了水温恰到好处的热水,顿时茶香四溢,令人闻而生甘。
孔财神欣喜的喝起了茶,“只要秦先生能消气,孔某这颗心就算装肚子里了。”
“我对湾岛没兴趣,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秦羿目光眺向远处,森冷道。
“是,是!”
“湾岛小地方,哪能跟华夏大陆比,我这点小家业,侯爷瞧不上是应该的。”孔财神连忙笑着拱手承谢。
茶水依然在咕噜着。
秦羿话并不多,只是等待着,一盏茶快喝完了,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快给阿雄打电话,让他赶紧送云小姐过来啊。”
孔财神见秦羿动了怒气,不耐烦的大叫道。
蔡松连忙打电话,待挂断后道:“阿雄说他一时走不开,让陈柏威父子帮忙送过来。”
“侯爷,实在是抱歉,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哎,蔡松,你赶紧再打,一定要孔雄马上赶过来,要不然我非揪下他的脑袋不可。”
孔财神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这个儿子素来爱闯祸,别是要把这上好的局给搞砸了。
蔡松再打,却是关机了,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
“扣了我的女人,还敢跟我玩猫猫,孔老大,你这儿子够可以啊。”秦羿冷冷道。
“侯爷,你放心,等安顿了云小姐,我亲自去找这小畜生,非剁他几根手指,让他长长教训。”孔财神赶紧赔礼道歉。
正说着,楼下传来弟子的大叫声,“陈柏威陈爷、陈凯少爷到!”
陈柏威领着一大帮子人,其中还有坐在藤椅上的陈凯,父子俩杀气腾腾的走了上来。
陈柏威上了楼,一见坐在上首的少年英俊年少,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轻视之意,再看自己的姐夫像只哈巴狗一样在那敬茶赔礼,愈发的不爽了。
“柏威,你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便是江东秦侯!”
孔财神介绍道。
“哼,幸会了,感谢侯爷先生断了我陈家的后!”
陈柏威冷哼了一声,自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人呢?”
秦羿没心思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问道。
“人?”
“好说!”
“带上来!”
陈柏威摆了摆手道。
嗵嗵!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闷沉的脚步声,就像是响鼓一般,每一声响,都像是打在人心坎里,闷的厉害。
但见一个老者,肩头扛着一个唐装男子,冷森森的上了楼来。
老者年约七旬,枯瘦如柴,浑身骨头架子鼓凸着,就像是一具干尸,那张几乎凹进去,只剩一对颧骨的脸上刺着绿黑色的刺青,一对幽绿的眼珠子如同恶鬼一般,张望之间透露着浓烈的嗜血杀意。
蔡松等人见了这老者,同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位是?”孔财神眉头皱的更紧了,愈发觉的今晚这局要砸锅了。
“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莫那·甘泽先生!”陈柏威仰着头,傲气非凡的介绍道。
“莫那·甘泽,莫非是赛德克族的那位不死铁神,莫那先生?”蔡松上前一步,惊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