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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保一直在拨打着晁霸的电话,但始终没有人接听,更可气的是向来稳重的老涂也失去了联系,这不禁让他有些担忧了。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晁保真担心自己这宝贝儿子整天在外面胡混,得闹出个祸来。
“晁爷,我问过了,霸少去了西子湖,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喝醉了,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亲自跑一趟,去找他回来。”晁保身边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森冷道。
“方烈,你可是唐公派来的人,我哪敢指使你做这等杂事,你去叫个小弟,去西子湖看看!”晁保脸上的怒意微减,挤出一丝笑容道。
“方烈,让你跟我是委屈了,唐公跟我说过你的事,你放心,一旦秦贼伏诛,唐公复位,你又是唐公的心腹,到时候还不得水涨船高,老哥我还指望你提携呢。”晁保又道。
“现在说这事为时尚早,王师一天不到江东,一切都是空谈,我不喜欢说空话,你知道的。”方烈冷淡道。
“是,是!”
“那就不提,来,咱们喝茶。”晁保笑道。
方烈原本是执法堂的副堂主,与明月平级的,因为金强胜哥俩的事,唐天赐被剥夺了秦帮大权,他也跟着遭了秧,眼看着明月做了堂主,而他却被明月系打压,在执法堂虽然是副堂主,实则一点权利没有。
如今,青云道人做成了这个惊天大局,西州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必须严格掌控,方烈主动申请来到西州做了这边的监察,是以西州这边的负面情报全被他拦截了。
再者,如今唐天赐从新得势,主管西路监察口,便是有漏掉的信息,传到了上面,也会被压下来。
这也是西州为什么闹的这么严重了,而秦帮上层却完全不知的原因。
方烈深知,一旦这局成了,他至少也得是个西州总堂主,到时候晁保这种货色,充其量也只能给他打副手。
晁保也心知肚明,背后没有大树乘凉,方烈迟早要骑到他头上,所以还不如主动讨好点。
两人正说着,一个弟子匆忙走了进来:“晁爷,西子湖的廖恒来了。”
“哦,快叫进来!”晁保道。
廖恒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仰着下巴,一脸的傲气,哪里有往日半分恭敬之意。
“小廖,我正要找你呢,晁霸是不是在你那,立即给我叫他回来!”晁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西子湖方向下令道。
“晁保,他回不来了,只怕得你亲自去接才行。”廖恒皮笑肉不笑道。
“放肆,晁天王的名讳也是你这小杂种能叫的。”旁边立即有弟子大喝。
“你什么意思?”晁保双目一寒,冷冷问道。
“有人让我给你送个礼物来,你先看看吧。”廖恒把长盒放在了地上,脸上阴森的笑意愈盛了。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西州真正的主人
晁保从廖恒脸上读到了恐惧,往常廖恒见了他左一个晁天王,右一个叔叔的,今儿这事太反常了,难道是儿子出事了?
“快,快打开!”晁保大叫道。
一个手下走了过来,打开一看,又迅速合上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了?你倒是打开啊。”晁保颤声道。
手下递了过来,惶恐道:“晁爷,还是你自己看吧。”
晁保接过盒子,深吸了一口气后,猛地一把掀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那手指头上戴着绿色宝石戒指,虽然被血色染透,但晁保依然可以辨出,这正是儿子晁霸的胳膊。
“啪!”晁保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盒子再也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廖恒,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晁霸在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这是谁做的?是不是你?”
晁保揪住廖恒的衣领,癫狂大叫道。
“晁霸落在了一个人手里,很遗憾,你没资格问他的名讳,我也不会告诉你。”
“十二点前,每隔半小时,他会给你寄一样晁霸身体上的东西,十二点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宝贝儿子了。”
“想去救他简单,跟我去西子湖走一趟吧。”
廖恒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怕晁保,面色不惊道。
“成,那我就先宰了你,再去西子湖会他。”晁保咬牙切齿,红着眼道。
“好啊,你宰了我,就别再想见到你儿子了,我敢来,就不怕你玩这手,宰啊?”廖恒哈哈大笑道。
“来人,点齐弟兄,随我杀往西子湖!”
晁保救儿心切,痛声大喝。
“且慢!”方烈抢了出来,打住了晁保。
“在西州敢公然挑衅秦帮,他是谁?是东州来的,还是石京来的?”
“又或者是散户?”
方烈揪住廖恒的头发,冷然问道。
“你怕了?嘿嘿,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廖恒笑道。
“妈的,贱皮玩意,滚回去告诉他,老子不管他是谁?休想走出西州一步。”
“滚!”
方烈一把推开廖恒,恶狠狠道。
廖恒抖了抖衣服,大笑而去!
“方特使,你这是啥意思,为什么不杀了他!”
“不行,我得立即点人,去救霸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祖宗和家里那口子交代啊。”
晁保一慌,狭隘的俗人本质尽显无疑,看得方烈直摇头,暗笑此人难成大器。
“晁爷,大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时候妄动,万一出了什么事,会打乱青云和唐公的大局,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你儿子了,你、我,唐公都得垫上人头。”方烈阴冷道。
“姓方的,那可是我亲儿子啊,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了吗?”晁保大叫道。
“你说对了,所谓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事,不拘小节。昔日文王能面色不惊,吃伯邑考的肉,不就是一个儿子吗?与大业相比,一文不值!”
“最重要的是,你我得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你才五十出头,到时候娶上十个八个的婆娘,还怕没人传宗接代吗?”
“再说了,你那儿子本就不成器,废物一个,难堪大用,死了也就死了!”
方烈面无表情,冷冰冰道。
“你,你……”晁保气的差点没吐血。
所谓虎毒不食子,晁霸再废,那也是他的血肉啊,此人竟然能说出这种有违天地常伦的话,简直就是蛇蝎魔鬼。
瞬间,晁保有种落入虎口的错觉,再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在想,自己到底求的是什么?
到头来连儿子都搭进去了,如果可以,他宁可在大学里当一个小讲师,拿着死工资,也胜过眼前这般啊。
“来人呀,晁爷身体不适,送他去夕阳山与吴老大一块儿疗养去!”
方烈走到晁保的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朗声大喝道。
立即有手下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扣住了晁保,“晁爷,上山吧。”
“放肆,你,你们敢对我无礼,西州堂口的代堂主,是我,不是他!”晁保气急败坏大叫道。
所谓的上夕阳山,其实就是软禁,晁保意识到方烈这是要夺他的权啊!
“对不住了晁爷,我们是秦帮弟子,方监察是我们的直管上司,更是唐爷的人!”
“而你不过是一个教书匠,连秦帮的身份都没有,凭什么听你的。”
平日唯命是从的手下此刻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哄堂大笑了起来。
“方烈,唐天赐,你们这帮缺德玩意,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呀!”晁保赌天大咒。
“垃圾玩意,难成大事,留你何用?”方烈眼中杀机一现,冲一旁的弟子使了个眼神,那人拔出匕首刺进了晁保的胸口,来来回回连刺了十几刀!
晁保口中鲜血狂涌,双眼瞪的滚圆,死死的瞪着方烈,却是再也骂不出声了,最终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方监察,怎么处理?“一个弟子问道。
“拖下去喂狗!”方烈阴冷道。
“是!”立即有弟子抬着尸体走了出去。
纵横西州大半年的晁天王就像是一条死狗般,除了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再无半点痕迹!
“一个小小讲师,跟娘们一样的玩意,非得掺杂江湖之事,何苦呢?”方烈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大计划就要来了,为了确保大局,他得到了唐爷的密令,但凡有人敢破坏大局,格杀勿论!
方烈隐约能猜到西子湖那边的身份,也许是石京那位真神,就算不是也得是有他的背景!
但那又如何,最迟三天内,江东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想到时候能看着明月、张大灵跪在自己脚下求饶,报排挤之恨,方烈的血液不禁沸腾了起来!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住局势,听候唐爷的召唤!
……
凌晨已到!
秦羿负手站在楼顶,夜风呼啸,头发散乱垂在他的双眼上,显得冰冷而神秘。他的目光眺向了远处的苍穹,心中在盘算着西州这盘棋到底该怎么下。
晁保没能来救他的儿子,这倒是出乎了秦羿的料想。
按理来说,晁保并非江湖中人,有着本能的护犊子之心,作为西州现在的霸主,他连个派来求情的人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是,西州真正当家做主的并不是晁保,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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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九章暴风雨来临
秦羿决定去一个地方走上一趟,也许那里能得到一些线索!
打定主意,他径直去了秦帮的监察堂口。
监察堂口是武安县城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案后,江东各市县成立的,西州的监察堂口在正德街上,与其他地方不同,监察堂口四周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行人经过,也是避之如虎。
原本深得人心的监察堂,竟是落了这般光景,不免让秦羿寒心。
西州这颗毒瘤是该到了狠狠治疗的时候了!
秦羿步入了大堂,几个监察弟子正围在桌子边打牌,上面堆满了百元大钞,玩的不亦乐乎。
“这就是秦帮的监察堂口吗?”秦羿站在大堂内,冷然喝道。
“干嘛的,懂不懂规矩,这里不办事,识相的赶紧滚!”一个脸上长着大黑痣的弟子看起来手气很不佳,正输的眼红,哪有好脸给秦羿。
“你们监察长在吗?叫他出来见我!”秦羿声音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