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的人可以走,你们两个必须跟我走!”
“我想不用再强调一遍了吧。”
“顾老总,他分明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看到了吧。”
“一个小小的军士就敢冲撞你,还有没有军法,军纪了?”
纪正民没想到秦羿连顾宏卫的面子都不给,火冒三丈道。
“秦将军,放人!”顾宏卫走到秦羿的面前,铁青着脸,冷森道。
“他杀了人!”秦羿平静道。
“你们的私事,军改后再谈,还需要我重申吗?”顾宏卫道。
“他杀了武安县一百三十七口人,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
“老百姓的事,从来都不是私事!”
“我要放了他们,那些死去的乡亲不同意,苍天也不会答应!”
“所以,你的令,我不能听。”
秦羿冰冷的声音,铿锵如铁,满脸肃然、决绝!
“小义、大义你都分不清吗?”
“我是东战一号长官,你必须听令!”
顾宏卫心惊之余,仍是以大局为重,一旦东战取消,燕家务必对东战重新洗牌,到时候燕家的势力占据了东江流域,仅凭西南、东南两个老家伙,是绝对扛不住的,那时的天下就真的该改写为燕了。
顾宏卫的据理力争,东战的存在,便是扼住了燕家南下的咽喉,这个位置他丢了,就是千古罪人!
“何为大义、小义?”
“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天下亡了,至少还有武安县城十三万百姓会与我一同并肩作战!”
“我要放了他们,整个江东、南方势必心寒,丧了天下人心,那才是小义!”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听令,那好,从现在起,我不再属于东战!”
“你我再无上下级关系,有什么事,让燕穆来找我就是。”
秦羿傲然笑道。
哗哗!
所有大秦军的士兵同时摘下肩上的军章,扔在了地上,只佩戴大秦军的胸章,以示追随之志。
“你!”顾宏卫双眼圆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气晕过去。
“老总!”
警卫员连忙扶住了顾宏卫。
“我,我死不了。”
“好,从现在起,大秦军与东战再无关系。”
“纪正民你看到了,他不是我的人,这事我管不了,你还是找燕穆亲自向他下令吧。”
顾宏卫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颓然苦笑了一声,背着手怒冲冲的走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控制秦羿,甚至就没把秦羿当成下属。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秦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拆他的台。
当然他也心疼那些死去的百姓,也恨不得毙了古宏春,但他坚信,为一百三十七个百姓,乱了东战大局,是小义,是愚夫之见。
顾宏卫一走,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古宏春顿时天地色变,心凉透顶,他太低估了秦侯的决心,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用世俗常理所能约束的人。
“带走!”
黄耀东冷冷摆手,两个士兵上来扣住了古宏春。
“你不能带走,秦长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只要能放了宏春,我们可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纪正民也不敢再嚣张了,以商量的口吻,抻着头笑道。
“我想让塔山村一百三十七口人死而复生,你能满足吗?!”秦羿走到他面前,冷笑问道。
“这……”纪正民无语了。
“姑父,你救救我,他会杀人的,他会要我的命啊。”古宏春腿一软,赖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我,我有燕穆老总的……”纪正民面对这位江东冷面王,很没底气的说道。
话音未落,黄耀东抬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大耳刮子,怒喝道:“杀人偿命,亘古不变!你就是首政孙先生来了,也休想保他。再敢啰嗦,老子一枪毙了你,麻溜给我滚出江东!”
纪正民仕途红人,自小在纪家豪门长大,贵若皇帝,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这一巴掌打的他牙花子都碎了,眼泪哗哗直流,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但面对这群土匪一般的家伙,他打又打不过,身后的王牌又不好使,能奈何?
“小子,你,你敢打我,我记住你了!”
“这梁子我跟你们没完,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纪正民脱下军帽,狠狠的砸在这片耻辱之地,恨然骂道。
“姑父,我……”古宏春仍想求救。
然而,纪正民再也没有看他一眼,领着人直接上了飞机。
砰!
机舱门重重关上,那清脆的声音,彻底毁灭了古宏春与韩东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我完了!”
古宏春腿一软,瘫在了地上,这些人连他姑父都敢打,还能给他活路?
想到这,古宏春吓的屎尿流了一裤裆,只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否则他打死也不会去武安县发这笔要命财了。
韩东显得冷静些,在这基地内,他本事再大也是死,只能当孙子,待到了武安县,到时候再伺机而逃,无疑才是上策。
“知道怕了,嘿嘿,晚了!”
黄耀东一摆手,士兵们押着这两个罪魁祸首上了飞机,赶往武安县。
第九百五十二章天不藏奸,为恶必诛!
水泥厂事件通过媒体,很快为各方所知,一时间整个北州市都轰动了,古宏春之流的行为令人发指,武安县各界纷纷走上街头为可怜的塔山村百姓祈祷致哀。
下午,一百三十七具遗体被运送到了民生广场上,装殓在上好的楠木棺材里,来自南林寺的大师,以方丈大师玄智为首,为亡者主持浩大、庄严的大法事。
待玄智大师等人做完法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所有的棺材扎上了白绫,只等起棺抬回塔山村下葬。
但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数百个穿着黑色中山装,胸口佩戴龙形徽章,袖扎挽布的大汉齐步肃穆走来,领头的青年英俊非凡,冰冷傲气,眉宇间散发着浓烈的寒意,顾盼之间寒眸如刀,令人不敢直视。
“江东秦侯,吴县赵德柱,北宁孙平安到!”
负责接待的司仪,朗声叫道。
“侯爷!”
“他就是江东秦侯!”
“好年轻啊!”
……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瞻仰着这位传说中的江东少年之王。
“阿弥陀佛,侯爷,法事已毕,待亡人下葬后,我们回到寺庙,再予他们做功德回向。”玄智起身,迎了过来,合十拜道。
“有劳了!“
“来人,给我带他们上来!”
秦羿走到台前,挥手道。
底下的秦帮弟子,押着参与这次惨案的几个罪魁祸首到了台前。
除了古宏春、孔顺平、韩东外,毛大龙、曹金宝等主要狗腿子也是一个不少,全部在案。
其中孔顺平、毛大龙已经几近白痴,但这不也并不能让他们逃过惩罚。
一时间广场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各位乡亲们,数月前,我在云州开过一次公审大会,处决了一批祸害百姓,扰乱民生的恶徒。”
“今天,当着各位乡亲们的面,我要为这一百三十七个亡人讨回公道。”
秦羿拱手向天,悲痛朗声道。
“这帮人早就该死了,尤其是那个毛大龙,无恶不作,死有余辜!”
“没错,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欺负,忍气吞声,侯爷早就该出来收拾他们了。”
“宰了这帮畜生,杀了他们!”
百姓纷纷挥拳叫好,恨不得立即冲上台来,剐了这帮恶贼。
“秦侯,就算我们犯了罪,那也得由上面来审判。”
“什么时候,能由你称王称霸,你想草菅人命吗?我不服!”
“我今天要是死了,以后这帮人的屠刀迟早也会落到你们的头上的。”
古宏春知道难逃一死了,他看到现场有不少来自各地的记者,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秦羿不当场弄死他,进了号子,以他们家的关系,随便弄个保外就医,他仍然可以逍遥快活,而这些人就是拯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这话一出,记者们都觉的这是个热点,手中的摄影机咔擦咔擦,一通连拍、连录。
以潘华成为首果然坐不住了,无论秦羿在背地里的势力有多强,秦帮终究还是地下产物,上不得台面,他得顾忌影响。
“侯爷,他们毕竟不是秦帮弟子,若是当场动武,这么多乡亲父老,我怕会影响你的形象,是否再考虑一下。”潘华成起身走了过来,小声提醒道。
“放肆!“
“侯爷怎么做事,还要你来教吗?”
黄耀东脸一沉,呵斥道。
“是,是!”潘华成吓的一个哆嗦,连连把话咽了回去。
“各位,我是谁,无须多言。既然说到这了,不妨把话说明了。”
“我只知道天地有正气,做人要有良知,黑白要分明。这些人为了霸占塔山村的地,生生夺走了一百三十七条鲜活的人命!”
“试问,这些死者在受难的时候,你我都在哪?谁替他们发过声?”
“我也把话撂这了,秦帮是所有受苦受难之人的秦帮,不是官方,更不是某个人的秦帮,它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任何权利!”
“它只听从天意,它只为苦难者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