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叔,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左少咋成这样了?”彭艳等人奔了过来,一脸不解的问道。
“左少,我,我那堂弟呢,他这会儿是不是已经……”秦秀真仍然不知死活的问道。
“扶,扶我起来!”左超虚弱的对左右保安道。
“左少,你都这样了,好好坐着,等救护车来吧。”彭艳满脸心疼道。
“扶老子起来!”左超双目血红,怒吼道。
保安连忙扶他站起,左超血目死死的盯着秦秀真,嘿嘿冷笑道:“你堂弟?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我,我当然知道,我堂弟这会儿肯定……”秦秀真被看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道。
“我去麻痹的,敢耍老子是吧!”
“啪!”
左超奋力暴起,照着秦秀真就是一耳光。
“左少,我,我哪招你惹你了,你干嘛打我啊?”秦秀真委屈的眼泪珠子都掉了下来。
“还装是吧,给我打!”左超吆喝道。
张青山走到一旁抽起了香烟,只做没看到,今儿这事虽然因祸得福了,但也是惊险至极,不仅仅他外甥差点丢了命,就他的乌纱帽也有危险。
要是不给这个挑事的蠢货一顿毒打,他心里也憋屈的慌。
“左少救护车来了,你让他们住手吧。”彭艳等人怕秦秀真出事,有些慌神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四处煽妖风,下次再作,老子弄死你,我呸!”左超一口唾沫啐在秦秀真脸上,在保安搀扶下,一行人气愤的走了。
“真是作死,活该!”
“死垃圾,以后同学聚会,大家别叫他了。”
曹宇等人不明白左超为何会突然发飙,但也没个好脸子给秦秀真,骂骂咧咧的扔下他走了。
“我他妈得罪谁了?”
“哎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秦秀真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的呲牙咧嘴。
“能怎么回事?你瞎了对狗眼呗!什么玩意!”高强端着菜盘子从一旁路过,没好气道。
……
秦羿吃完中饭,下午直接去了趟清安镇,到山上林场转了一圈。
清安四处都是深山老林,山农空有一山的财富,满山的杉树、红木却运不出去,没办法交通太不便利了。
一路上坑坑洼洼,还有断头路,车子根本上不了山。
也曾有老板想过搞家具生意,大规模采购杉树,但从伐木到运到山下,再运到公路口,山道上大汽车还跑不了,只能用小六轮慢腾腾的拉。
光人工费和运输费,都超过了卖家具的利润,除了镇上村民自己打棺材用,剩下的多半也是荒废了,还有不少被山火给烧没了,满山的林木资源全成了摆设。
秦羿在山上转了一圈,两人对泰安建厂计划前景,都极为看好,由于几个镇子的山道是相连的,一旦公路修通,这就是个无穷无尽的宝库。
到了晚上九点多,两人才折返回来。
院子里挂起了红灯笼,也贴上了春联,屋内的灯泡换成了大盏白炽灯,家电也一应齐全了,家里终于有了点热和气。
老人家正泡在上千块的高筒洗脚盆里,开着按摩轮,听着冲浪的水流咕噜声,脸上荡漾着久违的幸福笑意。
他孤苦伶仃有好些年了,其实他不怕苦,更多的是心酸,养儿防老,这哪是防老,分明就是一群白眼狼啊。
“文仁,文义怎么没来啊?哎,也怪当年我不积德,老叔一闭上眼,就是亲手把文义送走时,他哭着求我的场景。”
“你说我都是造的什么孽哦,老家回不去,祖宗不能认,儿孙不孝顺,有时候想着真想一根麻绳上吊得了,但又总抱点希望,能回老家给爹娘、给你爸叩个头。”
“哎……”
老人家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老叔,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来之前已经跟族人打了招呼,这些人大家也都看淡了,都盼着你回老家去呢。”
“明年开春龙抬头,村里的老龙点睛,还得指望你呢。”
秦文仁一边给老人家填烟丝,一边宽慰道。
“文仁,你可是实诚人,你不会骗老叔吧?”秦建国颤声问道。
老龙点睛,那可是村里最有福气,名望最高的长者才有的资格,他可是青峰村的弃人啊。
“当然,这事还是文义牵的头。现在大家日子都好了,谁心里也没了仇,文义也想来看你,只是他这人脸皮薄罢了。”秦文仁填好烟丝,递给了老人家,又帮着点了火。
他是心甘情愿伺候老爷子,血脉亲情,另外想在老爷子身上弥补未能对早逝老父的遗憾!
“文仁,老叔有样东西要给你!你从枕头下,把东西拿出来。”秦建国道。
枕头下是一本房产证!
“叔,您这是?”秦文仁颇是不解。
“我身子骨不好,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不好说。我两个儿子你也看到了,狼心狗肺之徒,叔没别的值钱东西了,就这个院子还值得钱。”
“你要真念老叔个好,等我死了以后,送我回吴县,跟祖宗埋一个山头吧。”
秦建国哽咽凄楚道。
“叔,这我不能要,您要回去,就是一句话的事,您还是留给……”
秦文仁正要拒绝,正巧苗翠萍撞了进来,一眼瞧了个正着。
第八百六十四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的耳朵好使,心也比大嫂崔月梅要奸猾,一听说今天老爷子又添家具又添家电的,还都是昂贵的名牌货,估摸着秦文仁很可能是在撒谎,想过来再套套近乎,没想到正巧撞着了这一幕。
“哎哟喂,我说这大年边的咋跑这来下血本献殷勤了,闹了半天是想要我们老秦家的院子。”
“不愧是秦大老板啊,这心眼就是贼,这种招都能想出来,厉害啊。”
苗翠萍直接毫不留情的开炮了。
这栋宅子可是秦孝、秦宽兄弟俩唯一惦记的东西了,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不能便宜外人啊。
“弟妹,你误会了,我没想要老叔的宅子。”秦文仁平静的把房本放回了枕头下。
“爸,你可得想清楚了,以后给你披麻戴孝、买寿衣棺材,挖坑埋你的那都是我家老秦和秀真,你要这点东西都给外人,可别怪我们以后不管你啊。”苗翠萍脸一寒,阴阳怪气的提醒道。
“狗东西,滚,滚出去!老子臭了、烂了,也不要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玩意管,恶心!”憋屈了多年的老爷子,第一次吼出了心底的愤怒。
“哟,果然是胳膊肘拐向外人,成,那你就指望这个外人吧。”
“文仁,做人要讲良心,别欺人太盛。这房子你要吃下去,我们老秦家可不会由着你这么离开,不信咱们走着瞧。”
苗翠萍撇了撇嘴,扭着腰气哼哼的走了。
“弟妹,你,你真的误会了!”
秦文仁站起身,还想解释一嘴,苗翠萍已经出了院子。
“文仁,别听她的,这是老叔给你的。房主是我,我爱给谁,老天爷也管不了。”秦建国紧紧握着秦文仁的手,含泪道。
这是他唯一能弥补当年造孽的心意了,绝不仅仅是一套宅子这么简单。
“叔,我收了。这房子谁也拿不走,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愚蠢、冷漠付出代价!”秦文仁一想到苗翠萍恶毒的话语,脸上的神色冰冷了下来。
秦羿与张大灵回到宅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爸,老叔睡了吗?”秦羿问道。
“嗯,今天苗翠萍又来闹了一顿,这哥俩想要老爷子的房,咱们后天就走了,就明天一天时间,能安顿好老爷子吗?”
“要不我把他接回吴县去得了?”
秦文仁不安的问道。
“你放心吧,明晚过后,老爷子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着养他呢。”
“我让大灵明天给他治病、施药,等明年开春,他身子骨健朗了,你再接他走也不迟。”
秦羿笑道。
“也行,老爷子受了这么多年气,也该让这两个不孝子醒醒了。”秦文仁没问秦羿用何法子,叹了口气,径自回屋睡去了。
……
苗翠萍气呼呼的回到了城区的新房,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秦宽正在给被秦秀真上药,登时心疼的大叫:“儿子,你这是咋了?”
“还能咋的,都怪那该死的秦羿,他打了左超,结果左超那孙子把火全都发在了我的头上。”
“这个该死的害人精。”
“哎哟,爸,你就不能轻点吗?艹!”
秦秀真疼的呲牙咧嘴骂道,把事一股脑全推在了秦羿头上。
“什么,又是他们家人,这父子俩到底想干嘛?”苗翠萍顿时就爆了。
“翠萍,怎了?瞧你这一肚子火的。”秦宽皱眉道。
“哼,你猜那穷鬼来干嘛的?想骗咱爸的宅子,以为买套沙发,买个冰箱,就能得逞了,他这是做梦。”苗翠萍气呼呼骂道。
“妈,宅子可不能丢啊。我今天跟左超他们吃饭,上面已经有文件下来了,说是老城区明年怕是要拆迁改建。”
“你想想,到时候我爷爷那宅子可就是座金山啊,连带着后面的菜园子,少说也得补咱们四套房,或者几百万的。”
“到时候我还找个屁的工作,房产证一晾,什么样的姑娘挑不着啊?”
秦秀真也顾不上抹药了,拨开秦宽的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尖叫道。
“天啦,还有这等好事?翠萍,走,咱们现在就去把房产证给弄过来,我在公证所有个熟人,花点钱,回头逼着老爷子摁个手印,把房子公证过来。”
秦宽夫妻都是见钱眼开之辈,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
“老秦,你别激动,房产证在秦文仁手里,他儿子跟张老头像是挺能打的,抢肯定没戏。”
“再说了,这钱咱们一家还真吞不了,别忘了崔月梅的弟弟是干嘛的,回头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
苗翠萍一唑牙花子,冷静的分析道。
“那可咋办,妈,你要不把房子搞到手,你儿子怎么娶媳妇,让你抱孙子啊。”秦秀真急了。
“咱们现在就去找老大,他家红兵、还有小舅子崔大眼,可是混社会的,到时候弄走了秦文仁,这事就好说了。”
“咱们去透个风,一条战线,回头一起分房子,多多少少也能捞点,比落在秦文仁手里强吧。”
苗翠萍道。
“嗯,我跟大哥终归是一家人,成,立即就走。”秦宽素来无主见,是老婆的应声虫,当即穿衣服,一家子往老大家里去了。
秦孝两口子脑子不活,消息也不灵通,秦文仁没钱没权了,他们也懒的去老爷子那转悠了。
两口子正要睡觉,苗翠萍一家子来了,进门就说了拆迁的事,秦孝两口子一听,好家伙能补好几套房,上百万的拆迁款,眼珠子都直了。
“哎哟,翠萍你怎么不早说啊,可不能让秦文仁得逞了。”秦孝回过神来,拍掌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