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打着赤脚,扛起一把锄头,走了出来。
“明辉说的对,我们也干。”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即有九个属龙,五个属虎撸起袖子站了出来。
“属鸡、属羊的背过身去!”
“开棺!”
邬有术大喝道。
一行人锄头、耙子飞舞,没一会儿的功夫,坟就被刨开了。
坟里血水横流,跟泥塘似的,棺木躺在泥浆子中,上好的棺木愣是被泡的松松垮垮的!
棺木被烈日一晒,腾腾的冒着红色的烟气,腥臭刺鼻,几个挖墓的人跳下墓坑,开始起棺。
说来也是邪门了,那棺材就像是有万斤重。
十四个青年汉子腮帮子都快咬破了,愣是动不得半点。
“邬师父,这棺材邪的很呢,你倒是想个法啊?”
墓地中,夏明辉大喊道。
邬有术这会儿显然没有了之前的胆气,不过这是他至关重要的一战,不容有失。
当即,拿出一方大印,咬破手指,在大印上浸透,口中念诵着法咒,隔空印在了棺材上。
啪啪!
几道黄光印在了棺材上。
棺材中发出吱嘎一声巨响,突然就松动了,十几个汉子一齐发力,愣是把棺材从血泥浆子中弄了出来。
眼瞅着就要上岸!
棺盖猛然传来一阵,嗵嗵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诈尸了!
抬棺材的青年们吓的不轻,尖叫一声,连滚带爬从坑里挣扎出来,吓的面无人色,全都躲的远远地。
那些看热闹,胆小的人吓的一个个抱头鼠窜下了山。
不好!
邬有术惊叫一声,手持宝印,猛地盘腿重重的压在棺材上,口中念诵着风水门派的镇龙诀,又以大印加棺。
如此一番,棺中才停歇了下来。
“邬先生,我老弟莫非是诈尸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夏本义急的老泪纵横,叹然问道。
良久邬有术将大印扣在棺材之上,神色凝重的站起身道:“胡说八道,我这方寻龙大印,乃是祖师爷所传,便是诈尸也不惧!”
说完,邬有术亲自下墓,爆喝一声掀开了棺材。
棺材一开!
夏家人全都跪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
哦?玉尸?
秦羿摸了摸鼻梁,暗自嘀咕道。
但凡风水宝地,尸体晶莹如玉,不腐不化,是为玉尸,玉尸得灵气蕴养,反哺后人。
难怪夏家长盛不衰。
相反若是凶地,则是浑身长满尸毛,化为恶尸、殭尸!
夏家老爷子死了这么多年,面色却依然如常,色泽温和,显然是得到了这份风水机缘。
只是可惜了,如今却因福得祸,死不得安宁。
“父亲,是谁,是谁如此深仇大恨,非得这般折磨你啊!”
但见棺材内,夏老爷子的尸体被黑色的铁索自脖子往以下缠的密密麻麻,浮在血水中浮浮沉沉!
“爷爷!”
夏子川也是惊的跪地哭嚎。
“哼!”
邬有术吐了口唾沫,板着脸跳进了棺材,一把掀开了夏老爷子尸身上双眼上的铜钱。
但见夏老爷子的双眼无珠,被人凿了个对穿!
“啊!”
邬有术大惊,又运足法气,撕裂两段铁索,往夏老爷子肚脐之下一探,顿时老脸变成了猪肝色,浑身瑟瑟发抖。
“断子绝孙局!”
“这是要夏家人死绝啊。”
“太阴损了,太毒辣了!”
邬有术跳出坑,大惊骂道。
第六百一十三章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夏老爷子,你放心,邬某铁定要为你破了此局,抓出凶手,令其叩首以拜!”
邬有术封上棺材,拜了拜,跳出坑道。
“邬先生,家父受难,可有破解之法?”
夏荣清抹掉眼泪,喝问道。
“尸体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惜啊!”
“这墓里还有门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老爷子入土为安。”
“你们两个持我大印在这镇着,记住了,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老爷子的墓地!”
邬有术对两个徒弟吩咐道。
“师父,就,就我们两个?”
那俩徒弟显然也是有些怂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怕什么,玉尸是不会杀人的。”
邬有术白了这俩小子一眼,没好气道。
其实他一时半会儿是没想到破解断子绝孙局的法子,也只能先拖着了。
当然,玉尸相当于一块被风水灵气蕴养的玉石,确实不会诈尸杀人,真正的麻烦还在于这局中的恶鬼!
白天恶鬼不显化,他有力难施,还是得等到晚上来才行。
或许是因为年老力衰,又悲痛欲绝,下山的时候,夏本义还摔了一跤,扭伤了腿!
回到老宅!
夏荣清夫妇又是一番自责、哀嚎,两人都是悲伤至极,也没心情吃晚饭,只是把汪显贵安排到了一农家乐,自行消遣去了。
邬有术也没闲着,把自己关在房里,画起了符咒。
夏子川胡乱扒了几口饭,跟着秦羿在村子里转悠,当起了向导。
夜色降临,山风清凉,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亮了起来,将整个夏家湾点缀的红红火火!
“羿哥,老爷子这局能破吗?”
“哎,他老人家生前没少做善事,谁能想到死了还要受这罪。”
夏子川垂泪道。
“破,并不难,但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凶手。”
“此人泯灭良心,干出此等伤天和的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蛇蝎?”
“你们村,有道师吗?”
秦羿神色肃然,双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机。
他向来追求公义,此事若只是阴宅闹邪,邬有术解决了,秦羿也懒的出手。
但对方居然下了断子绝孙局,阴毒至极,这等小人若不揪出来,日后指不定谁家亡人还会遭难。
“道师?”
夏子川有些诧异。
“就是会做法事,看风水的人。”秦羿道。
夏子川恍然道:“这个我父亲早就暗地查过了,还真没有,我们这村子离石京、云海都不算远,人死了请的都是城里的班子。”
“羿哥,你是不是怀疑是我们村里的人干的?”
夏子川好奇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能下这种局的人必然是与你们家有深仇血恨,绝不是官场上那点龌龊事那么简单。”
秦羿摸了摸鼻梁,淡淡道。
他前面刻意将神识外放,探查村中之人气场。
然而,奇怪的是,四周并没有武道之人的感应!
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还能下的了如此狠手的人,修为怕是不低。
这个人会是谁呢?
秦羿目前也暂时还没有眉目!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村中一处气派的洋楼上。
村子里的洋楼大多是一院一户,而这栋楼却是三院联合一户,门口挂的灯也比常人家多了三盏,楼层也多盖了一层,相对于村子整齐的布局,显得有些另类。
“那是谁家?”秦羿问道。
“哦,那是明辉家。”
夏子川道。
“夏明辉?”
秦羿有点印象了,如果他没记错,夏明辉就是今天第一个带头跳下墓坑,去帮忙抬棺材的小伙子。
他对那人的印象还不错,至少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他这宅子,为何与别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