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他连西江都可以舍了,直接带着钱去外省,去海外图谋新的发展,这些都是可行的。
这些年砸的重金,就当是买张夜庭这“要人命”的面子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晚这一劫并非一点面子所能挽救的。
秦羿冰冷如铁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的面子的确很薄,薄到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机会只有一次,我给过他们,可惜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选择了放弃,所以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一个……死!”
此刻的秦羿就像是阎罗再世,死神一般的催命符,令在场之人顿时如临末日,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哈哈,看到了,张夜庭!人家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你特么就是个屁,还装什么装,杀了他娘的啊。”
张子豪原本已经做好了瞎眼的准备,没想到秦羿如此不依不饶,当时恐惧、愤怒交加,全都发泄到了张夜庭身上。
到了这等生死存亡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讲了,张子豪直接对张夜庭大呼其名,百般奚落。
张夜庭虽然修为甚高,一颗道心自认看透了红尘事,然而此刻被秦羿当着千人之众如此直白相辱,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了,铁青着脸怒然道:“道友,既然你如此欺我西江无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管你是何门何派,画下道来吧。”
张夜庭说话间,一拂手,强横的仙气震的张子豪等人犹如被汽车撞了一般,一窝蜂的撞在一块,生生退了十几丈远,滚成了一团。
场面顿时空了下来。
浓烈的寒冰玄气猛烈绽放,汇聚成漩不断的往秦羿袭了过去。
张子豪众人无不是如遭冰刀洗刷,不少弟子当场就被冻的失去了呼吸,余者也是呼吸困难,待在原地血脉僵滞,哪里还动得了。
“妈呀,龙头,张掌教真是神仙,神仙啊,咱们有救了。”
郭风凑了过来,嘴唇打着哆嗦结结巴巴道。
“这些牛鼻子贱人就是爱藏着掖着,老子要不吼这两嗓子,他还得装着个架子装哔。”
“一直听说龙虎山的道尊个个如神仙,今天能见到张夜庭当场展上这么一手,也算是值得了。”
张子豪一别嘴角,狠狠的笑了起来。
在他看来张夜庭这已经是神迹般的存在了,对付秦羿这个年轻的修者应该是绰绰有余了,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五雷天师法,雷炎剑。”
张夜庭手一挥,玄冰劲气竟然生出赤色的雷电之光,旋即雷电之光凝成一把巨大的法剑,往秦羿的胸口撞了过去。
他修炼的是龙虎山最顶级的五雷真法,到目前为止,已经参透了三雷。
他师父在的时候,才刚刚摸到门,张夜庭之所以能有如此进展,除了天赋异禀以外,更是昔日得到了秦羿的指点,蒙他传授了九转幽冥诀,结合之下才炼成了三雷。
借助雷法,在天雷大劫之中,踏入了仙气道尊的门槛。
一旦修炼出了仙气,便可自由转换五行之力,是以他的玄冰之气能发出冰火两重天的神通。
火灼魂,冰破体,寻常人不能抵挡。
就算是对上正儿八经的仙气初期高手,如孙无忌这种,也能斗上几招。
“神。”
“道尊果真神人啊。”
众人见天际突显一把火剑,灼人双目的紧,犹如玄幻电影一般,登时也顾不上怕了,纷纷起哄叫起了好来。
张夜庭一出手就使出了看家真法,倒也不是为了斩杀秦羿,而是为了震慑秦羿的狂妄之气。
他对秦羿充满敬意,却也绝不允许有人亵渎龙虎山的声威。
这一剑志在必得,这一剑必屈天下狂人。
他有绝对的把握,除了昆仑山的顶级存在以外,天下间任何人见了这一剑,都要退避三舍。
只是当这惊天一剑现出的时候,他从秦羿脸上看到的不是惶恐,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蔑视。
第二千四百四十九章狠人
彭门众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张夜庭身上,毫无疑问,张夜庭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神仙不是白叫的,当那惊天一剑祭出的时候,所有人再次看到了希望。
穷极他们所有的认知,都无法想象天下间有谁能够抵挡这无敌的一剑。
然而,这注定不是属于他们的幸运夜。
一剑光寒尽,他们没有看到秦羿被一剑刺成灰烬。
在璀璨的赤雪雷剑面前,秦羿岿然如山,只是微微屈指一弹,那惊天的一剑,就如同断弦的古筝,嗡的发出一声悲鸣,化为了虚无。
“寒冰玄洞里参悟的东西,当年就已经是白朝阳玩剩下的了,张掌教,看来你这些年长进不大啊?”
秦羿冷冷一笑,叹然道。
张夜庭大惊。
寒冰玄洞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当年他师父那一辈的人不是闭关,就是仙去,年轻一代,除了死去的白朝阳,就是他知道了。
没想到这等机密却被秦羿一语道穿了。
“你,你到底是谁?”
张夜庭看着秦羿的瞳孔在迅速放大。
他想到了一个人,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人,天下间姓秦的,且能如此维护彭连虎的声威,轻松化解自己的一剑,除了那个真正的神,再无旁人。
“你说呢?”
秦羿漠然道。
“秦……”张夜庭张了张嘴,那个称呼始终没有说出口。
秦侯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少年,他不敢随意称呼,也是怕暴露了秦羿的身份。
再者,他今日向着彭门张子豪这群人渣,完全违背了秦侯的公心与遗志,他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
“天下间负我者,不知几何,但我深知人心难测,并不在心。”
“但你张夜庭不一样,你是龙虎山正气之教的灵魂,你是很多百姓心中的神。”
“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羿望着苍穹明月,仿佛想到过去与白朝阳对峙时的过往点滴。
那时候的张夜庭有一颗炙热、正气之心,正因为这份独特的品质,秦羿难得的交了他这个朋友,并在三苗之战时,传授了他九转幽冥诀。
然而,今日张夜庭出现在这,实属出乎了他的意外。
张夜庭浑身的道气一敛,脸上的血色褪尽,浑身瑟瑟发抖,痛苦的难以自拔。
他并不畏惧死亡,唯独不敢有负秦羿的知遇、栽培、厚望之恩。
不管如何,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今日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错就是错,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张夜庭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一言不发,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唯有静候秦侯的惩罚。
张子豪等人也是绝望了。
原本以为搬出了张夜庭这尊神,最惨不过瞎只眼,挑起张夜庭与秦羿一战,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们的神,在秦羿面前看起来似乎不堪一击,这个年青人已经不是什么宗师可以衡量了,而是超越神之上的存在。
张子豪唯一能想到的是,秦羿肯定是上天,又或者彭连虎英灵请来的保护神,该他有此一劫。
“张掌教,你,你这才出一招,你还有机会的,咱,咱们不能认怂啊。”张子豪知道秦羿是不会放过他的,唯有尽最后的可能劝说张夜庭拼死一战,或许能得来一点转机。
“你不懂,没机会的。”
“我没机会,你们也没机会。”
张夜庭木然低沉道。
“那,那怎么办?”郭风等人都傻了。
堂堂龙虎山掌教都亲自认怂了,他们若是再执迷不悟,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要说还是张子豪反应快,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羿面前,眼泪鼻涕瞬间掉了下来,哇哇求饶道:“这位秦爷,是小弟瞎了眼,不晓得您老神通,我,我愿意接受处罚,我解散彭门,马上滚出西江。”
“对,对了,不是要瞎我一只眼吗?我现在就接受惩罚。”
张子豪知道今日不来点狠的,怕是难以活着离开了。
说完,他拿起刀子,照着自己的左眼,哗啦一刀子剐了下去,顿时鲜血飞溅,眼球、眼白一窝子全给挑了出来,好不骇人。
五女看的皆是心头发颤。
谁也没想到这个小人,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这般阴损毒辣。
“怎,怎样,秦爷,现在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吧。”
“你不会跟一个瞎子过不去的,对吗?”
张子豪双手颤抖着捧着带血的眼球,像条狗一样嘿嘿求饶。
由于剧烈的疼痛,他浑身直抽搐,但即便是这样,这位彭门的恶霸也没有喊一声疼。
他做了表率,其他如郭风等人哪里还敢废话,纷纷从身上拔出刀子,砍手的砍手,剁手指的剁手指,一时间场中惨叫声不断,血腥之气弥漫,惨烈无比。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渣,秦羿面无表情道:“你们瞎眼也好,砍手也罢,都是张夜庭的说法,我点头了吗?”
张子豪剩下的独眼睁的滚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秦,秦爷,你,你什么意思?是嫌一只眼不够吗?”
“成,我作恶多端,我败坏彭爷的声明,我特么该死。”
“那就来点狠的。”
张子豪咬了咬牙,刀子照着剩下的右眼又是一刀狠狠剐了下去。
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由于手臂吃疼,他连下了好几刀,才剐掉独眼。
待那只眼挖出来后,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吐起了白沫子。
“这,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张子豪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哀求秦羿。
在他看来,只要今日不死,凭借着他残存的财力与关系网,借着武道界的秘法与医术,重新恢复光明,仍是大有可能。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是真豁出去了。
只是他恶,秦羿更狠,更毒,更绝。
“侮辱英雄,荼毒百姓者,无论神、人,皆当诛!”
秦羿冰冷的声音,彻底断绝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小舞,超度他们吧,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魂飞魄散了,送他们去娄文采那,既然是执迷不悟,便当魂魄永受折磨之痛。”
秦羿吩咐道。